一路上,看着两边萧条落魄的老房子,老图感慨道:“说来说去,还是环境破坏惹的祸。
如果不是水土流失,安江也不会干;安江要是不干,雷公石也不会露出来;雷公石要好好的躺在河底,也就没有什么雷暴和灵场,安江口村的人更不会出事。
要说世间万物都是互相联系的,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保护我们的环境,不说其本身的影响,若是引发其他问题,搞不好会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
三人说着话,很快就走到了那三间瓦房前。老图看了看天色,忍不住感慨道:“这一忙就忙了一夜,你们看,这天都快亮了。”
他话音刚落,村口便传了一阵汽车喇叭声,不一会儿便见李鹤拎了东西,活力十足地朝这边跑了过来。
他一边递给白秀东西,一边笑嘻嘻地对洛英和老图道:“保证完成任务,我没说错吧!”
老图懒得理他,只对白秀道:“看看东西,有没有差错,若是错了,就让他小子赶紧去换!”
白秀打开那布袋子,稍稍一点,便道:“没错,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他问洛英要了一个碗,然后将那一小包香炉灰倒了进去,说也奇怪,这香炉灰竟不多不少,堪堪将那碗装满。
他把那碗放在瓦房门口,让老图点了香,自己则把纸钱在瓦房门口化了,然后将那些香分成九束,其中一束正好三根,剩下的少则一根,多则五根。
按照五、三、一的顺序,他将香都往那碗中一插,偌大的一捧,一支也没有倒。
待准备妥当,他对其他三人道:“你们往后退,我说停再停。”
三人也知道很多法术是不能有人干扰的,便依言往山坡下退去,直待退了足有三十米,白秀才道:“你们就在那里,千万不要动。”
他转身去,先是半跪下身,朝那一碗香拜了拜,这才咬破手指,在虚空之中画了几画。一道金光带着一点血色瞬间在黎明的微光中亮了起来。
白秀左手掐了个法诀,染血的右指并指一点,口中默念道:“天也灵灵,地也灵灵,人皇鬼帝,千秋圣灵,速来助我一臂之力,疾!”
他话音刚落,山坡上凭空起了一阵疾风,它如同一个漩涡,卷过那门口纸钱烧成的灰烬,朝四面八方遨游而去。所过之处,虚空之中竟亮起了一片如同实物一样的光芒。有的锐利如刀锋,将整个村子插得满满当当;有的如飘带,灵动若惊鸿,在那刀锋之上闲庭信步地游走着。
好巧不巧,他们三人所站的位置,便是唯一的空地,当真诡异的很。而那三炷香就如同被什么东西吃了一样,几乎就在那几秒将,竟是烧了个干净。白秀又朝它们拜了三拜,这站起身才对他们道:“可以了,两个小时之内,只要不移动这个碗,它们就不会消失。”
他们自是欢欣鼓舞,白秀身形却是一晃,几乎站立不住。怎么回事?他心中一沉,连忙运灵,却发现灵脉中的灵气竟是无比凝滞,好似结了冰的河,渐渐陷入了沉睡。
他这样想着,手腕脚背乃至左右两肩都不可抑制地疼痛起来,就连脑中也传来一阵锐痛。一个念头冒了上来,难道那七钉封魂咒还没有解除?又或者是那遗失一魂的影响?
正沉吟不定,老图却指着上坡一边的峡谷道:“咦,那两抹灵力波动竟然往深山里去了!”
白秀回过神,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它们就消失在那茂密的山林中。他心中突然生出一分不好的预感,两股灵力波动一前一后,却不差分毫,怎么看都是像是那实力强者被那实力弱者引了过去。
莫非那人出事了?
他想着,便也顾不了身上的疼痛,对几人道:“我们过去看看。”
老图连忙点头,四人正要往那山谷赶,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它的速度很快,也和汽车不一样,竟是径直开了上来。不一会儿,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从车上跳了下来,警惕地看着他们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企图?”
一看是这里的村民,他们顿时松了口气。但紧接着麻烦也来了,特别事件小组的存在一般人可不知道,对方昨晚报警的时候,洛英他们还没来,他自然也不知道他们跟叶轩一行人是一起的,现在他们出现在这里,会引起村民的怀疑也是正常。
好在老图思路活络,仗着普通人看不到那些灵力波动,便指着那香和纸钱的遗迹,唉声叹气地对他道:“都是乡里乡亲,发生这样的事,我们怎么能不来祭拜祭拜,可惜了他们一家子了……”
他这样一说,对方果然放下了警惕,也露出了一样的悲伤。但紧接着他却说了一句让众人都意想不到的话。
“所幸老刁家还留了后,他们家的女娃娃被那妖人带走了,张道长已经去追了,希望他们能平安回来啊!”
“还有个幸存者?”四人都不禁变了神色。
那人便道:“是啊,那妮子年前才跟着她父母回来的,后来她父母走了,便和他爷爷奶奶,还有精神失常的姑姑相依为命了。”
老图恍然道:“难怪之前没见过她,原来……”
旋即他反应过来,骂道:“怎么不跟警察说,都过了这么久,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人被他神色一吓,顿时期期艾艾地道:“是张道长让我们不跟警察同志说的,他说那妖人道行高深,怕大家着了道,便只身去追了……”
洛英便道:“看来是那凶手打不过那位,这才劫持了人质逃走,我们也过去吧,说不定,还来得及!”
“先别急,我们先弄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不然别说救人,连我们也要着了道。”老图便仍是朝那人问道,“那凶手到底怎么回事?”
“唉,那妖人就是个疯子。”对方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怨恨和无奈,缓缓道,“我们村子之前都好好的,但自从安江干了以后,就怪事频出。先是莫名其妙被电死了几个人,然后又有人失踪了。
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我们村子正人心惶惶,便来了一个老头。他开口就说,这个地方是什么雷鸣之地,正适合他修行渡劫。见我们不肯搬走,便威胁我们,说若不将这个地方让给他,就让我们整个村子都陪葬。
没想到后面失踪的人果然越来越多了。不少人都搬走了,但我们却是不愿意走的。”
李鹤好奇道:“你们为什么不肯搬走?”
对方脸上露出露出几分希冀:“我家囡囡也是去年不见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呢,我们做父母的哪能说走就走……”
白秀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悲伤,而知道真相的老图和洛英何尝不是如此。老图便转回了话头:“那张道长又是怎么回事?”
那人脸色顿时露出欣慰之色:“老丢是最不愿意搬走的那个,去年他儿子也失踪了。见那妖人咄咄逼人,他便请来了张道长。还别说,自从张道长来了之后,村子里再也没有发生过怪事。
昨天,那妖人有来的了村子,想要逼我们这仅剩的几乎人家搬走。张道长古道热肠,为担心我们出事,便让我们先出去,这才与那人大打出手。可惜老刁当时说什么不肯走,这才发生了如此惨事……”
老图义愤填膺,终于道:“走,我们过去瞧瞧,若真是如此,我便要打的他娘都认不出来!”
一见他们竟也要进山,对方连忙劝道:“几位也不过是普通人,还是别进去给张道长添乱了!”
白秀便安慰道:“你莫要着急,现在就去报警,我们人多,过去瞧瞧也是无妨的。”
李鹤顿时附和道:“没错,大叔,你太不对了,就算张道长那么说,你也不能真让他一个人冒险啊。”
被他这么一说,对方便是老脸一红,试探道:“那、那就麻烦你们了?我去报警?”
老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只对其他三人道:“我们走。”
四人循着那灵力波动,往山谷深处走去。大约走了四十来分钟,那不远处竟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孩童哭声。
这让他们惊喜不已,洛英沉声道:“那孩子还活着。”
他们赶忙朝那边跑了过去,发现那声音竟是从一个矮山崖上传来的,抬头一看,果然见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紧紧地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女娃娃,见他们赶来,眼中警惕之色越发深了。
而那山崖之下,便是一个麻衣道人,不过三十出头,脸上一道过脸的疤痕,很是狰狞。而他见了四人,顿时朝那老者嘿嘿一笑:“帮手终于到了,不枉我托了这么久的世界,褚三爻,你要不快快束手就擒!”
那叫褚三爻的老者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们四人一眼,突然冷笑道:“好啊,倒是四个高手……嘿嘿,不过计算今天我身死当场,也不会把她给你们的!”
那女童的哭声越发嘶哑,脸上泪水涟涟,却不忘朝那道士伸手,好似在祈求他救救自己。
老图怒不可遏:“你个老匹夫,若不将她交给我们,今日我玉颜神通要了你的狗命!”
褚三爻倒是听过他的名号,冷声道:“见面不如闻名,你既是得道者,何以与这厮沆瀣一气,以多欺少?!”
“嘿!”老图气不打一处来,对那道人道,“行行行,老弟你退下,我来会会他!”
那道人皮笑肉不笑地一拱手:“高人在此,我便不献丑了,就拜托几位。”
老图大马金刀地往那崖下一站,高声叫嚣:“你敢不敢下来和我一较高下?!”
褚三爻冷笑不已,忽而道:“我就是站在这里,也能给你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