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江玥笑道：“这些年，何叔经过我的介绍可是没少挣钱。”</p>
何专家眯着眼睛说：“这话从何说起？”</p>
“何叔，你不要瞒我了，我没把你当外人。说先前我二叔和你替我们前任局长鉴定的幅画，你们把真说成赝，你和我二叔从间赚了一大笔。后来我托你替我卖的那件物，出手后，有人从别人手里又买到了，花了五十万元，可是你告诉我时说只卖了二十万元，这间一出一进你又赚了几十万元。”</p>
何专家红了脸，问：“是哪个说的？”</p>
汪江玥笑着说：“何叔，甭管是谁说的，这都是事实吧？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说这些年我给你介绍的这些生意，你没少赚钱。”</p>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呀？”</p>
“何叔，我二叔不在了，我一直把你当我二叔来孝敬，我当然希望你钱越多越好，你钱多了，我肯定也能得到好处。”</p>
何专家笑笑说：“你这孩子是会说话，你这意思是今天这顿饭应该由我来买单？”</p>
“我可没那意思。”</p>
何专家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你的意思我当然明白，我是长辈，你升了职，由我来替你庆祝，我请客好了。”</p>
两个人要了一瓶半斤的酒，何专家开车来的，也不能多喝，简单的吃了饭。</p>
汪江玥说：“何叔，以后再有什么好事你可不要忘了我，我现在靠死工资生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p>
汪江玥去买单，被前台告知已经结过了。</p>
汪江玥不好意思地说：“何叔，说好的我请客，你怎么去买单了？”</p>
何专家笑道：“一会和我哭穷，一会又说要请客，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想吃不掏钱的饭，尽管给我打电话，我请客。”</p>
“真的？”</p>
“当然是真的。我向来说话算话，要是说话不算话，在这圈子里还怎么混？”</p>
汪江玥拿了鲜花，从前台将放在那里的苹果给他提到车，何专家非要送她回去。汪江玥喝了些酒，本想走一走吹吹冷风，又见他执意要送，只好同意。</p>
车子在局后院门口停下，汪江玥前脚刚迈下车，却与从护城河跳舞回来的张主任碰了个正面。</p>
他看她从何专家的车里走出来，笑问：“还有人送花？有饭局？”</p>
汪江玥笑笑，没有理他，何专家将头从车里探出来说：“小汪，再见。”关了车窗，将车开走了。</p>
张主任站在一旁，看着她笑：“这个人不正是次我们见过的何专家吗？”</p>
汪江玥笑道：“不是？你认错人了，这位是环保局的一个熟人。”</p>
张主任说：“快别骗我了，次我们一起去的时候在他办公室门口遇到了，我记人一向不会错。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都说以后离这些人要远一些，怎么又和他来往？”</p>
汪江玥见没瞒过他的眼睛，只好说你可能不知道，他和我二叔是同学，是多年的朋友，听说我升了职，今天非要让我请客，我只好去了。</p>
张主任将鼻子在花嗅了嗅说：“你现在可不是一般人，送花的人一定不少，这束花送我得了?”</p>
汪江玥将花往他手里一塞：“你这冷不丁地拿束花回去，可别让嫂子怀疑你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p>
“这有什么，我如实相告罢，难不成她还会认为我和你之间有暧昧关系？”</p>
汪江玥笑笑：“真是的，越来越为老不尊了。”</p>
两个人一起进了院子，张主任向她挥了挥手说：“多谢啦。”</p>
麦香要和瑞泽已经回来了，父亲看她从外面回来，起身要走。</p>
汪江玥找了条围巾给他，叮嘱他：“爸，外面冷，你包严实了。”</p>
父亲笑问：“事情都处理好了？”</p>
汪江玥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什么事情？”</p>
“你不是说要还礼吗？”</p>
汪江玥双手捂在嘴呵了两口热气，笑答：“处理好了，放心，爸，我绝对会做一个知法懂法的好公民。”</p>
汪江玥将父亲送到大门口，本来还想再送一段路，父亲却说什么都不让送了，说晚不安全。</p>
父亲的背明显地驼了，那曾经是多么笔直的脊梁，在岁月的风蚀，竟然一天天地弯了下去。</p>
在寒冷的风，汪江玥看着父亲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p>
十字路口，不时有人蹲在地烧纸钱，寒风吹起成堆的纸灰，飘荡在暗夜的空，给人一种不安的惚愰感。</p>
人生不易，每个人都是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可是，在没穷尽的追求，却总是会有诸多不如意。拿父亲来说，曾经是单位的红人，意气风发，年轻有为，可是家庭生活却是悲惨的。儿子明辉的不成器，儿媳妇王云的无情无义，都让他后半生的生活少有快乐。他始终沉默着，言语很少，在每日迎来送往接送孩子生硬而无趣的生活，他坚强地屹立着，支撑着一对孙儿孙女的生活。</p>
汪江玥叹息着回到房内，安顿两个孩子睡下，心情总是难以平静，一个怪的念头在大脑闪现：如果何专家也能在突然之间离世的话，可能那个青花瓷的存在才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可是，怎么可能呢？他身体那么健康，怎么会有那种可能？她对着镜子冲自己作了一自嘲的动作，进了卫生间洗漱，然后床休息。</p>
酒精的刺激在她倒在床的一刹那发挥了作用，她感到头有些晕，关了灯迷糊着进了梦乡。</p>
睡梦看见王云穿着一件破旧的衣衫，站在门口看着她，眼睛里满是哀伤。</p>
汪江玥骂她：“王云，你死哪儿去了？让我们好找？”</p>
王云没有说话，转身走。</p>
汪江玥一激灵醒了过来，联想到刚才在街看到的情景，明白了王云的意思，她是在提醒她，该给她送寒衣了。</p>
汪江玥不由得又气又疼，你已经是何家人，为什么要托梦给我？当日里一再阻拦，你却一意孤行，才落了这个下场。越想越伤心，不觉泪湿衣衫。</p>
第二天晚，汪江玥带着儿子瑞泽，找了个十字路口，用粉笔在地画了一个圆圈，写王云的名字，让孩子跪在地给王云送纸钱。</p>
灰飞烟灭，她默念着王云的名字，说姐给你送钱来了，你给自己作件好棉衣。她想象着她纯美的笑脸，心情抑郁。</p>
婆婆打电话过来，问他们回不回去给祖先坟，按照以往的惯例，兄弟们都会在冬至前后回老家给祖先坟送寒衣。</p>
汪江玥笑着说妈这事你应该问你儿子才对，问我我也不拿事。</p>
婆婆便骂她吃了忘狗屎了，好么些日子都不给他们老两口打电话。</p>
汪江玥连忙给老人道歉，说妈实在对不住，最近事情太多，也忘了给你老人家打电话问候。</p>
婆婆说乡下的冬天天气特别冷，家对面的小河水都结了冰。汪江玥便知道她的意思，说妈这样吧，你和我爸来安城吧。我们现在不在新房住，可是新房的暖气费还是交着的，不住也太可惜了。</p>
婆婆高兴地说要不要给李小山说一声，看他是什么意思。</p>
汪江玥说妈这事我作主了，你们只管来好了，我抽空去把房子打扫一下，给你们把床晒一晒。婆婆很高兴地说那好。汪江玥便开玩笑说妈你是不是等着我这句话呢？婆婆笑道：“局长，我们想你了。”</p>
挂了电话，汪江玥给李小山发短信，将公婆要来的消息传给他。按理打电话最直接了，可是汪江玥考虑到李小山的手机号码是深圳的号码，又是双向收费，浪费他电话费。她曾经多次劝他把深圳的号码换回渭高的号码，他却不肯，说没准哪天不想干了还会南下的。一旦换了号码，好多以前的老朋友会永远失去联系。因为这个原因，汪江玥和他交流的时候多是发短信。</p>
李小山很高兴地说你做的对，天气冷了，老人不耐冷，安城的房子有暖气。再说了，你当了副局长，他们高兴的紧，又十分想念瑞泽。毕竟孩子是他们一手带大的，他们来了也好，这样你父亲也能轻生一些。</p>
瑞泽听说奶奶要来，特别高兴。说奶奶来了，要让奶奶去幼儿园接他，奶奶象个知识分子，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好听。汪江玥便说他没良心，外婆外爷对你那么好，你还是喜欢自己的奶奶。</p>
麦香笑道：“妈，你没听人家说外孙子是喂不熟的狗，吃了顺门走。可能是血缘关系的原因，我和外婆也不亲。”</p>
“为什么这样说？”</p>
“妈，你看大虎和麦草两个，对外婆和外爷一点感情都没有。”</p>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管他们姐弟的原因，你们可不一样，你们大多数时候还是外婆外爷管的多。”</p>
麦香没有接她的话，问她：“妈，你刚才带多多去烧纸钱，是给谁烧的？”</p>
她突然提了这样的问题，一时还把汪江玥她给难住了。她想了一想，笑道：“是给我二叔送寒衣。”</p>
“那为什么不叫我？”</p>
“因为给先人送寒衣，是由男孩子送。”</p>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妈妈是给舅妈送的.”</p>
汪江玥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斥责她：“你这说的什么呀？你舅妈现在在新加坡定居，她有了新男朋友。”</p>
麦香被骂，连忙回话：“妈，是我说错了，舅妈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我还以为她死了。”</p>
“你再瞎说看我不撕破你的嘴。”</p>
麦香不服地说：“即使她再怎么着也应该给家里来个电话什么的，难道新加坡没有电话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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