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茹刚看听完故事,就见四个黑脸侍卫从天而降。
“二姑娘,请随我们回府。”
上官茹见状又呲牙咧嘴地去捂额头,却听见其中一人说:
“这是大爷吩咐的。”
她瞬间就蔫了,乖乖跟着侍卫往回走。
上官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不敢顶撞父母双亲。于氏撒个娇就什么都妥协了,上官邱却没那么好糊弄。
她忍不住冲侍卫挥挥拳头:“居然告密!”
侍卫眼角抽动,硬着头皮道歉:“对不住了,二姑娘。”
上官茹哼哼两声,背着手走到了他们前头:
“算了,下不为例。”
回府的路不算太久,一行人却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全部归功于上官茹三番五次的停歇。
“栀子,去那个包子铺给我买两个肉馅的包子!”
“栀子,那糖葫芦晶莹剔透真好看,快去买一串!”
“青桔,你不是说想买书么?趁现在有空快去买呀,就是讲白面书生和狐妖的那本……”
“茅房,哪里有茅房?”
四个侍卫几乎用尽了毕生的耐心,才咬着牙护送上官茹回到府里。心中不禁都想,大姑娘明明懂礼的很,怎么一起养大的二姑娘就顽劣到这种地步。
再也不想插手任何和二姑娘有关的事了。
上官茹跑到于氏的屋里,却见于氏闭目躺在床上。
她一惊,赶忙去拉于氏的手:“娘,你怎么了?”
上官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敲了敲椅把:“你娘气你不听话,都气病了。”
于氏睁开眼,安抚地拍了拍上官茹的手背:“别听你爹的,娘就是昨晚没睡好头晕,躺一会儿就好了。”
上官茹松了口气:“娘,看过大夫了吗?”
“哪用看大夫啊。”于氏撑着坐起来:“补一觉就好了。”
“那我让人给您熬点粥。”上官茹将于氏轻轻推回去:“娘,您再多躺躺。”
她脚下生风地跑远了,没有看见于氏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在嘴角。
上官茹刚跑到厨房就碰见了正站在灶台边的上官清。她站住脚,忍不住皱起眉头。
上官清倒是不痛不痒地唤了句二妹,眼珠就不再往她那转了。
灶上的小罐子咕噜咕哩了几声,冒出了些鲜香的气味。
上官茹不快地问:“你在干什么?”
上官清弯腰往火里添了些柴火,鼻尖蹭上了烟灰。
“母亲病了,我熬些汤给她送去。”
上官茹冷笑:“你倒是知道的早。谁给你通风报信的?”
“有心人自然会早早就知道。你一大早就出府了,知道的晚了也不奇怪。”
“呵,有心?邀功的心吗?”
“至少不是贪玩的心。”
“怕是一颗唯利是图的黑心吧。”
两人言语相对了半天,上官清突然住了嘴,拿起盖子盖在了瓦罐上:
“二妹,我给母亲的汤要凉了。”
上官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猛地凑上去把上官清鼻尖的灰抹掉。
“熬个汤也没多费劲,别装得累兮兮的,给谁看啊?既然你愿意献殷情,我也正好省事了,你就好好把汤端过去吧。”
她甩甩衣袖,哼着小曲儿走了。
上官清却站在原地气得指尖颤抖。
她居然摸自己的脸!她怎么敢!
……
天气还是闷热的,上官茹睡午觉睡得满头大汗,一起床就吵着要吃冰。
“姑娘,今年府里买的冰不多,咱们这的都要用完了。而且……吃冰多了对身子不好。”栀子小声说。
上官茹忽略了后一句,只说:“那就把上官清院子的冰拿来。”
这怎么行……栀子心想。
嘴里却说:“是。可要是大姑娘怪罪下来……”
上官茹拍拍胸脯:“我护着你!”
不到半个时辰,上官茹就如愿以偿地吃到了冰镇水果。她从来不计较吃相,用手指捻起一块西瓜就塞进嘴里。
想到这冰是从上官清那抢来的,心里就更美了。一大盆冰镇水果不消片刻就见了底。
栀子看着空了的蓝水碎花瓷盆,一阵心惊肉跳。
姑娘还没来月事呢,万一吃伤了身子怎么办。
她抿着唇看了自家姑娘一会儿,就见她精神抖擞地在院里撒欢。
应该没事吧……
月亮悄悄爬上枝头,上官茹被伺候着入了寝。栀子躺在外间守夜,迷迷糊糊时,听见屋里传来一阵阵痛呼。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飞快地冲进去,就见上官茹捂着肚子打滚。
栀子扑过去,哀嚎一声:“姑娘!您怎么了?”
上官茹只觉得小腹被人捅了一刀,不停翻搅。她憋红了脸,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栀子急得想哭,却猛然瞧见床单上的一抹红色。
另几个丫鬟也闻声而来,栀子硬把哭声憋了回去,强装镇定地开口:“珠儿,你快去烧热水来,准备一个汤婆子。青桔,去禀告大夫人说小姐突然来月事了,中午没注意吃了一大盆冰镇水果。白纱,拿些月经带子去。”
小丫鬟们赶紧跑开了。
上官茹疼得头脑发昏,脑门上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伤口似乎又痛了起来。她忍不住迁怒地想,一定是上官清恼她抢了冰,作怪害人。
一阵兵荒马乱后,上官茹终于理解了月事是什么,为什么自己会痛。
她换了条裤子,也穿上了月经带子,肚子上暖暖的汤婆子发挥了作用,疼痛消失了大半。
珠儿带着于氏匆匆赶来,就见上官茹已经睡着了。
于氏脸色苍白,微微踉跄了一下,被身边的珠儿扶住。
“大夫人?”
于氏冲她摇摇头,在床边坐下,将上官茹额头上的碎发拨到一边去。
即使刚刚疼得撕心裂肺,上官茹睡着后脸上依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于氏心中酸涩不已。
自己若真出了事,茹姐儿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