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三尚存一丝良知,心里默默唾弃一番,嘴上却狗腿地附和:
“公子英明!”
杨怀嘿嘿一笑,扒着假山继续偷看。
这个腰有些粗,那个脸有点麻子,看来看去还是上官家的二姑娘最漂亮。
他心里有些发痒,脑中幻想着自己拉到她小手时的画面。
此时刚刚入夏,花儿还是含苞待放的羞涩样子,叶子也才染上一抹嫩绿。只是今年的天儿热的特别早,在园中坐久了不禁有些闷热。
上官茹穿得清凉,可奈不住热,呆了一会儿又想吃冰了。
只是她身子没有好利索,想也得忍着,心里渐渐生出不耐烦。
早知这样无聊,还不如躺在床上睡觉。
下午的日头越来越大,照得上官茹头晕眼花。她往桌上一趴,眼皮就粘在一起睡着了。
等被栀子叫醒时,宴会已经结束了,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上官茹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被扶上轿子,靠边沿歪坐着。
上官清已经坐在马车中,看见睡眼惺忪的上官茹撩起车帘跌跌撞撞地爬进来,心里一阵厌恶。
正嫌弃着,脚突然被狠狠地踩了一下。
“啊!”她忍不住痛呼一声。
上官茹感觉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耳边又传来呼喊,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
上官清瞪了她一眼,没做声,只是有些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鞋。
崭新的绣蝶面碎细珠鞋上有一个大黑鞋印。
等上官茹终于清醒过来,就见上官清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小气什么啊!”她不屑道:“你的东西还不是我娘买的,大不了赔你一双。”
上官清别过头去:“不需要!”
“呵。”上官茹冷笑:“我还听人说你大度和善,如此看来真是瞎了眼了。”
她又撩开帘子,往外打量,就见宽宽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今天玩得不够尽兴,看来明天还得出府。
……
第二日一早,上官茹又带着丫鬟溜出府了。
她吃了一个荷叶糕,看小童玩耍了一会儿,又跑到茶水铺子去听人讲故事。
只是今天不凑巧,铺子没开张。上官茹大失所望,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溜达。
正慢吞吞地走着,一道身影突然挡在了面前。上官茹侧身避过去,那身影却又凑了上来。
她抬头一看,就见一个穿着华贵的小眼男子正笑眯眯地看向自己。
栀子赶紧挡在自家主子面前,警惕地盯着那人。
杨怀咧了咧唇:“姑娘,一个人上街玩吗?”
他心里乐得不行,这上官姑娘今日穿了一件普通裙子,看着更好看了。简直勾得他心里发热,眼睛都控制不住地乱瞄起来。
上官茹瞧着他的样子和态度,突然想起了娘亲告诉她的登徒子。
眼前的人多轻浮,多造作,一定是登徒子!
她手里握着一包刚买的豆沙糕,悄悄使了些劲将糕捏碎了。
杨怀看着栀子也算清秀的脸,伸出手去就要拉一把:“小妹妹,怎么挡着我和你家姑娘说话呢?”
栀子吓得颤了颤,却依旧咬牙护着上官茹。
“栀子!”上官茹突然把她拉得向后退了退:“蹲下。”
条件反射下,栀子屈膝一蹲。
眼前露出杨怀的色脸,上官茹见准时机猛地一扬手,红豆糕渣就铺天盖地向杨怀的脸洒去。
杨怀被渣子糊了眼睛,痛叫一声捂住了脸。
上官茹拉着呆若木鸡的栀子就跑,却没想到杨怀也算有几分本事,擦干净脸就追了上来。
“想跑!”杨怀磨着牙扯住了上官茹的袖子:“居然往本公子脸上撒东西,你好大胆子!”
上官茹想扯回袖子,就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她眉头一皱,猛地一个回旋踢将杨怀踹倒在地。
赶上来的罗三惊得张大了嘴,一时忘了反应。
上官茹转身踩上杨怀的脸,眼里闪过狠戾:“敢非礼姑奶奶我?”
杨怀看着个子高,其实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养得一身的细皮嫩肉。当下便哭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姑娘,不,姑奶奶,饶了我吧。”
上官家祖辈就是武官,即使子女走了文侍的路,也多少会写拳脚功夫。
上官茹亦不例外,虽然懒惰成性,依旧会些武功的皮毛。
她又照着杨怀的胸口猛踹几下,心中的气愤才消了去。只是对他的轻薄仍有怒意。
栀子看着自家姑娘意犹未尽的样子,赶紧拉着她快步离开。路过的人都驻足观看,她恨不得长上一双翅膀直接飞走。
杨怀痛苦地打了个滚,罗三才扑上去将他扶起来。
“废物!”杨怀眼眶充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刚刚他挨打时这小子躲在后面,打完了才跑出来。看自己回去怎么收拾他!
罗三哭丧着脸把杨怀驾到肩上。
能怪他吗?他也被吓到了啊!
栀子和上官茹跑出三条巷子才停下,扶着腰喘了会儿气。
“姑娘,那人穿得衣服料子好,身边还有小厮跟着,万一是勋贵人家的公子就糟了。”
上官茹这时才觉得脚疼,拍了拍手上的糕渣:“不怕,我们打的是登徒子,不是勋贵人家的公子。”
栀子一阵害怕:“他可不要认出姑娘了,那就完了。”
到时候姑娘当街打人的名声传开,就真的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