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画面,凌志曾见过。
那还是他很弱小的时候。
在很久以前了。
那是在他第一次主动轮回池的时候,他棋子之中,战胜而出,混沌之中,石桌之下,饮下那一杯苦到让他至今都不能忘怀的茶水。
在哪里,他见到了这样的一幅画面,是一模一样的。
谓之以,未来。
举世苍茫,像是所有人,所有的朋友,亲人,兄弟,战友,上下两界,全部都了,只有他一个人,举着将要破裂的祖星碑,站在那里。
面对一切未知的黑暗,说不出的苍凉,说不出的悲壮。
当时凌志便曾摇头将这画面从自己的脑海中甩去,他不接受这样的未来,因为他觉得,未来之所以是未来,就是因为未来有无限的可能。
他肯定可以改变未来的走向,趋势。
他肯定不会让这样的画面,这样的情景,发生,出现。
他努力的修炼,拼命的修炼,的修炼,抓紧一切时间,抓紧一切机遇,从不会放过任何会让自己可以变强的机会。
可是直到现在,他已经成为了史上第一半祖,成为了半祖中的至强者,就算是初入祖圣的魔圣,也在他手中,惨败成了这般模样。
不管这其中是否还有凤凰,欧阳昊天的力量,结果都是凌志战胜了魔圣,魔圣重伤垂死,若非禁忌之主出现,便是身死道消,也有可能。
而凌志却不是,凌志尚有余力,调动天道碑护体,虽然伤的无比严重,但却不至于会死。
可是,他明明已经变得这么强了,不知道比当初强了多少倍。
为什么,他所看到的这一角未来,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这般的模样?
难道他这些年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其实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吗?
这是凌志最后的念头,也是他眼中的最后的画面,随后,因为神魂的过度损伤,他彻彻底底的,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的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少的光阴,唯有阵阵的海风吹拂,带起如同鬼哭一般的风声。
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洋,如果将无边海谓之以无边,那边这片海,就是真正的无涯。
故而此海,称之为,无涯海。
据闻,这是一片连祖圣贸然进来,都很有可能会迷失方向的海洋。
它并不会约束祖圣,约束任何武者的神魂探知范围,之所以会迷失,是真正的,因为它真的太大了,大到可能连祖圣的神魂覆盖之后,都不会看到任何的标志性岛屿,自然就很容易会迷失方向。
而此地各种的诡异事情,诡异力量,漫长的时间下,自然就会使得武者彻底的迷失了神魂,迷失在这里,成为了此海中的一个迷失的生灵。
禁忌之主和祖星碑的一次力量碰撞,天道碑竟然将凌志,带到了这里来。
而了这里后,天道碑也是彻底的了凌志的身体之中,没有传出任何的气息波动。
凌志的神魂受损太严重,全靠混沌青莲吊着,这才没有完全的分崩离析,否则怕是早已成了一具空壳。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凌志的身体,随着海浪,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无涯海中,或是上下沉浮着,或是随着海浪漂浮着。
流向未知的区域,没有任何人知道。
进了这里,外界所有的一切,都和他再没了关联,想要出去,除了最顶级的实力之外,就只能看机缘,机遇了。
或许是一个月,或许是一年,或许是十年。
只知道咕噜在星空之中,意外撞入了昆仑圣族当年留下的一处禁地,告别欧阳昊天和凤凰,离开了这里。
偷天鼠则是厚着脸皮,跟着咕噜一起走了进去,将神舟留给了欧阳昊天和凤凰。
凤凰动用了太多的力量,耗费了太多的底蕴,加上圣灵本源初步入体融合,更是时而昏迷,一身实力发挥不出几成来。
幸而之前在凤凰接纳朱雀的圣灵本源的时候,凌志跟欧阳昊天提了牛远航的事情,星空之体的事情,欧阳昊天在邪魔一族之中,更是早已有所耳闻。
毕竟,他是诺王,是真正有权势的人物。
就这样,欧阳昊天带着凤凰,一边循着咕噜的指引,向着邪魔一族折返,寻找星空之体的心脏,一边在这片星域中,流浪起来。
只待寻到星空之体的心脏,按照神舟的路线,原路折返轮回星。
至于他们二人之间,是否会发生些什么,却是不为人知了。
落叶宗有尤依等人的坐镇,宗门的建设更不必说,坚固的可以放任半祖尽情攻击个一年半载都行。
而落叶宗的威势,也是彻底的传播开来,本来的弟子,在难以想象的珍贵的资源的栽培下,迅速的成长起来,成为了落叶宗重建以来的第一批精英。
随后落叶宗这才开始广招门徒,重人品,其次天资的规矩,也是凌志留下的规矩,引起了不少的喧哗。
有尤依他们在,这些年轻弟子的心性,自然一目了然。
而经历了太上城一战之后,诸多的星球之间,也是爆发了许多的战役,半祖忽然的大量死亡,自然会导致一个个霸主级的宗门,家族,衰败。
当这场战火彻底的停息下来之后,下界,就又恢复了一片难得的宁静之中,一切都是很自然的在往前发展着。
只有落叶宗中,多了一个婴儿,多了一个孕妇,多出了许多难言的意味和生机。
而在无涯海上,某一片区域中,一具尸体一样的人,被一个大浪拍打的冲上高空,随后又重重的砸了下来。
这是凌志在无涯海上,漂浮的第七个年头了。
历经整整七年之久,凌志的神魂才终于重新聚拢起来,他的身体上,才渐渐的焕发出了生机。
这些年来,他这玄黄不灭体的体质,就如同一个不灭的尸体一样,漂流而过,所幸无涯海实在太大,他未曾被牵扯进一些绝境之中。
缓缓的睁开眼睛,凌志眼中有一刹那的恍惚,随后方才渐渐的恢复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