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的死灵法师依旧一动不动，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谢菲斯的接近。
“为了防止他惹麻烦，我给他灌了点昏睡药剂。”梅林托着烟斗解释道。
“无妨，即使他处于昏迷状态，吐真剂一样会生效。”
说话间，谢菲斯走上前，掰开了死灵法师的嘴，将小瓶中的淡蓝色的液体灌了进去。
“这东西要多长时间生效？”薇薇安走上前观察着死灵法师。
“视个体的情况而定。”谢菲斯将药剂瓶收起，背着手解释：“短的半分钟，长的十几分钟。”
果不其然，数分钟后，静坐的死灵法师突然睁开双眼，眼中的幽蓝鬼火十分黯淡，整个人仿佛呆滞的木偶，一动也不动。
谢菲斯伸出手在对方的面前晃了两下，发现对方毫无反应之后，满意地说道：“应该可以了。”
几位老法师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将目光投向薇薇安。
这里毕竟是暴风城的军事监狱，林洛不在，薇薇安是名义上的女主人，审讯工作如何进行，还得由她来安排。
看到三位老法师投来的目光，薇薇安瞬间明白过来，微笑道：“布鲁克，该你了。等你问完，我们在补充。”
“是。”布鲁克应了一声，缓步进入牢房。
谢菲斯侧身让了让，伸出手道：“你可以直接提问。”
布鲁克点了点头，在这么多法师大佬面前审讯俘虏，也算是头一遭，一米八壮汉的内心还真有些小紧张。
“你叫什么名字？”
“哈瑞。”死灵法师张开嘴机械式地回答着。
“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我被俘虏了。”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
布鲁克暗自点了点头，看来吐真剂的效果很不错，他继续问道:
“你的上级是谁？”
“加利尔大人。”
“他是个死灵法师？”
“是的。”
“他是你们永生者的首领吗？”
“不。”
“那你们的首领是谁？”
当布鲁克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名叫哈瑞的死灵法师明显停顿了一下。
在场的人注视着死灵法师的微张的嘴，毕竟这个情报非常重要。
“伟大的不死君王，他的名讳不能被轻易说出。”
听到死灵法师的回答，谢菲斯皱了皱眉，一旁的布鲁克有些不知所措。
谢菲斯走上前，蹲了下来，缓缓说道：“没关系，哈瑞，伟大的不死君王今天特许你说出他的名讳。”
话音刚落，死灵法师突然跪倒在地，叩拜了起来。
他折腾了一番，才说出了一个名字：“伊文?克里斯。”
而当这个名字从死灵法师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几名老法师的脸色突然僵住了。
“见鬼......”谢菲斯缓缓站起身，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老师，你们怎么了？”薇薇安疑惑地左右看了两眼，将目光投向安东尼。
老法师熟练地掏出一根冷香烟，用指尖的火焰点燃，随后道出原因：“孩子，伊文?克里斯是魔法公会前任理事长。”
“什么？”薇薇安有些震惊，质疑道：“会不会是同名？”
谢菲斯摇了摇头，面色依旧有些难看：
“很可能就是他，伊文失踪了快十年，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我来问几个问题，确认一下好了。”见谢菲斯有些心绪难平，安东尼走上前，向死灵法师提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开始追随他的？”
“五年前，我加入了魔女教。”死灵法师平静地回答着。
“魔女教不是覆灭了吗？”布鲁克脱口而出。
怎么死灵法师又跟魔女教扯上了关系，布鲁克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没想到死灵法师居然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们舍弃了实力弱小的教徒，大部分人转移去了极北之地。加利尔大人说，这样可以骗过教会的耳目。”
听到这里，众人算是回过味来了，原来魔女教其实就是永生者的前身，那场覆灭魔女教的战役，其实只是一次安排好的把戏，教会完全被耍了。
“你们去极北之地干什么？”老法师吸了口烟，决定抓住这条线索继续问下去。
“加利尔大人对我说，不死君王在那里找到了永生的力量。我们前往极北之地，在那里重获新生。同时积蓄力量，改写这个世界的秩序。”
死灵法师越说越激动：
“伟大的不死君王，他做到了，他用无上的力量，一口气毁灭了教会的圣城。”
说到这里，死灵法师突然站了起来，布鲁克紧张地将老法师挡在身后。
结果死灵法师张开双臂，嘴里高喊着：“不死君王必将君临这个世界，永生者万岁！”
处于吐真剂状态的人是不会说谎的，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狂的死灵法师，薇薇安不由感慨：“真是一群可怕的疯子。”
谢菲斯皱了皱眉：“他的精神很可能被其他人下了某种强烈的暗示，所以才表现出如此狂热。”
问话显然无法继续下去，在薇薇安的许可下，布鲁克走上前，将死灵法师捆了起来，并用布料堵住了他的嘴。
“照他的话来推断。”安东尼缓缓站起身，抖了抖白色魔法袍，“很有可能他所说的伊文，就是我们熟知的那一个。
伊文失踪了十年，他消失的时候，寿命似乎已经快到尽头了。
他很可能一直在寻找延续生命的方法，没想到最终走上了这条路。”
“前任理事长阁下是个不苟言笑的家伙，他为魔法公会工作了五十年，我完全无法想象他会变成敌人。”谢菲斯显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老法师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菲斯，恐怕墨菲听到这个消息，会更加震惊和难过的。”
“梅林大师，你也听说过这位伊文阁下吗？”薇薇安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梅林。
身穿红袍的梅林点了点头：“我曾见过他几次，他的博闻强识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谢菲斯抬起头，双目有些失神：“会长大人提起过，伊文是个天才，四十岁达到圣阶，在当初也算轰动一时。
会长大人曾经感慨他是最有可能冲击凡人巅峰的人，可惜百岁之后卡在十三阶，一直没能继续晋升。”
薇薇安的神色有些焦虑：“可他现在不仅还活着，并且很可能如传闻中一样，已经成为了半神。记得刚才那个俘虏说的话吗？教廷是他一手摧毁的。”
安东尼叹了口气：“唉，谁又能想到呢？我们的最大的敌人，竟会是昔日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