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儿,我耐着性子陪马兴升吃了炸饼、豆腐脑儿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故地重游,可不但学校的大门由原来面对工厂小区的南门改成了朝早市马路开的西门,就连尹雪红所在的班都已经名存实亡,连一个学生都没有了。教学楼里没有,宿舍里也没有,美其名曰进入了实习期,其实就是撒出去不管了,到时候毕业证书一发,完事。
我漫无目的地看看食堂和上面的图书馆,玻璃窗上的映影似乎就是昨天的我,一副找扁的臭德行。我又经过水房,来到假山前溜了两圈,仰望前面的教学楼,自己曾经死皮赖脸地招惹她……时光就是这么残酷地只给我们留下这么一点点记忆。多愁善感、可笑的矫情,我知道只因为小说看多了,不过,我很喜欢这种略带感伤的感觉。
出了学校,沿着马路前走,前面的小饭馆早已没了,施工队正建筑着商用的两层高楼,模样还有点西洋的味道,正好把早市和居民区分开。那个东北老太太不知是不是已回老家了呢!早市的里面也开着工,把一个个自由摊位规范化。这时,正是春天,春风很大,把施工现场和早市里吹个乌烟瘴气,可这并不耽误买卖,在纷扬的沙土、纸屑和各色塑料袋中,人们从容的各取所需。
我想去看看大沙坑如今是什么样子了,刚想前走,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我竟然看到老哥牵着翡翠鱼的手,从弥漫的沙土中走出,相互说笑着,还缠绵着眼神儿。
“我操!”这是我的心声。
他们也看到了我,大家都愣了一下,老哥略显尴尬地笑了,翡翠鱼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目向别处想走开。
“朝军,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可爱的老哥竟有些脸红。
翡翠鱼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讨厌的人打招呼,不由惊讶地看着老哥,“你们认识?”
“当然……”老哥发现了翡翠鱼一脸的愤慨,神情中不自主地流露出担忧。
“老哥,不会在担忧自己的女友是俺玩剩下的吧!”我心里好笑,坏水就冒了上来,我冲着翡翠鱼大声的嚷嚷,“翡翠鱼儿,你看见我躲啥呀!”语气就好像丈夫撞到了妻子的不轨。
老哥一下更没底了,“你们……”
翡翠鱼倒是怒了,“谁躲你了。我是不稀罕搭理你,无情无义的人。”
听了这话,老哥差点哭了,一双本来英气十足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和翡翠鱼,是那般的无助。
我忍不住笑,“谁无情无义了,我哪对不起你呀!翡翠鱼……”
“对不起我……”翡翠鱼有点纳闷,可看见老哥的模样她一下醒悟了,赶忙辩解“跟我有什么关系呀!你是对不起尹雪红啊!王朝,你千万别误会,这里面没我什么事儿……”
“怎么没我事啊!翡翠鱼儿儿。”肉麻的笑。
老哥眼珠子立起来,真怒了。
翡翠鱼也真急了,急的直蹦,“王朝军,你,你,你怎么这么坏呀!你说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呀!”竟冲到了我的面前,用手杵我的肩头。
我又勉强沉下脸,看了看老哥,把头一耷拉,“对不起,我不应该当着他……说咱们的过去……”
“谁和你有过去!谁和你有过去!”又杵我,激动的吐沫星子不停地喷着我的脸。
“你们先聊吧!我先走了!”老哥真火魔了。
翡翠鱼急得原地双腿蹦,“王朝,你怎么不相信我呀!”
而我赶紧跑上前去,抱住了老哥的胳膊,“哥!别走!哥!别走!”嘴里喷笑。
“哥!”轮到翡翠鱼摸不着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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