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闵、闵松定当全力以赴,完成使命。”努力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气道:“只、只是副道主知道,这一年......”
“呵呵,”公孙轨笑着直起身子:“我倒是忘了,刚刚大家还说几百年没见过,让你一年找到确实是难为你了。”
“是是是,”闵松膝行两步,仰着布满冷汗的脸道:“副道主英明!”
公孙轨垂眸,用眼角看着他缓缓说:“那就今日把账算了吧,按照这个说法你有生之年都找不到了,我留你何用?”
闵松的眼睛瞬间失去了焦距,仓皇道:“不不不,一年、一、一年,闵松全力寻找,定当不负副道主重望!”
闵松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公孙轨负手看着主位后方墙壁上那个大大的“玄”字发呆。不多时,一个沉稳的男人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副道主,”之前离开的黑衣人进来,单膝跪地道:“桓瑟回来了。”
“都弄清楚了?”公孙轨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闵松的确收买过梧州国湖堂主苏鸣,以梧州国右相和玄机道听机阁阁主之位为利诱,但是苏鸣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一直没把话说死。偶尔会出力帮闵松一把,可是涉及危害玄机道的事情却每每找借口避忌。那闵松还私下与斗创国的政堂主蛮戽交往甚密,与尚羽国的微子珏也有书信来往。”
“哼,我还真是小看他了。不过微子珏刚刚被我提点过,尚羽国内部她都自顾不暇,根本没工夫搭理他。蛮戽是个不安分的,不过有勇无谋,早就被斗创的湖堂主马茕卖得连里衣都不剩了。”公孙轨没有回身,像是自言自语般问:“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留着闵松?”
“属下不敢质疑副道主的决定,”顿了顿又道:“只是那闵松想趁着道主、副道主不在的时候将玄机道据为己有,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
“呵呵,”公孙轨轻笑:“这种野心他也不是第一个了,想来也不是唯一一个。桓瑟,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玄机道还在我控制之中吗?”
黑衣人依旧低着头:“副道主寿元延绵,谁都活不过您,谁也算计不过您。”
公孙轨转身看着眼前的男人笑道:“你还真是直白,光说在地界的年纪我还没你老呢,也没见你变圆滑些,白活了一千三百多年了。”
说着挥手将桓瑟扶起来:“其实我迟早有一天要离开,你也迟早有统一兽族的一天,我希望你永远记住一点,那就是制衡!”
桓瑟认真的看着公孙轨道:“离开地界?难道你快要回天界了?”
公孙轨苦笑:“你能不能听听重点!在玄机道你跟我的时间最久,也是最让我放心的一个,而将听机阁交给你,就是让你能够做到旁观者清。”
拉着桓瑟坐下后继续道:“玄机道十三堂,除了五国各设政、湖两堂外,就是听机阁、司刑堂和司财堂。表面上看政堂负责的是皇城及军政,湖堂负责此外的部分。其实两堂相互制约、相互配合,谁都离不开谁。而听机阁就是将所有的讯息汇总上报,彼岸堂掌管刑罚,司财堂负责五国财权,这就是制衡的布局。”
“我知道听机阁一直被你管的不错,不过听机阁不能只是被动的接收消息,更要能判断其真伪,否则只会让我们陷入困局。之前我让谷雨通知你打听龙怀懿的事情,你这边有什么消息吗?”公孙轨问。
桓瑟道:“当今帝君龙贺隽与苍王龙怀懿本是同父异母的手足,夺嫡之初苍王原是最有机会称帝的人选。奈何还是幽王的帝君利用自己最为宠爱的侧妃乌氏,诬陷苍王对其不轨,并一直怀有窥伺之心。当时这件丑闻虽然被前帝君掩盖了下来,那乌氏也悬梁自尽了,可还是最终影响了帝位最终的结果。”
“那乌氏可有子嗣?你别告诉我是当今储帝龙宇裎?”公孙轨疑惑。
“那乌氏的确有子嗣,不过那件事情之后就失踪了。说起来那乌氏也算是望族之女,龙贺隽表面上对其宠爱有佳,实际上厌恶至极。否则也不会借着诬陷龙怀懿的机会,将其除去,还让整个乌氏一族蒙羞,登上地位后更是将其满族压制的再无抬头之日。而当今的储帝正是当时不受宠的裘氏所生,龙贺隽当了帝君之后,那裘氏便被册封了君后。”桓瑟皱眉讲着。
公孙轨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有些出神。突然眸间一闪,像是彻底想通了一般,嘴角荡起一抹笑意道:“难怪龙怀懿非要找到那个小子了,原来还在记恨其母当年诬陷自己,导致错失帝位的事情啊!呵呵,难为他与之擦肩而过却无缘相见啊。”
顿了顿又道:“不过这苍王是不是也太沉得住气了?在诬陷自己以谋求了帝位的人眼前,当了十四年权倾朝野的王,这份才干和隐忍着实不易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龙贺隽会将一把随时会砍向自己的剑放在枕边呢?”
“起初桓瑟也不明白,若说苍王是个委曲求全的王,那龙贺隽没有痛打落水狗倒也还能想得通。可是苍王现在在盘龙那几乎是一人之下啊!这帝君就是为了储帝着想,也该处之而后快吧?”桓瑟不明就里的疑惑道。
“所以我怀疑苍王是用什么方法控制了帝君,让他虽然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却不能对自己有任何轻举妄动。而且此次苍王一路南下,往返近三个多月不在都城,帝君竟然无动于衷?”公孙轨摩挲着光洁的下巴思索道:“怕是龙怀懿早就用手段控制了龙贺隽。”
“副道主,那么您和道主此次去都城......”桓瑟不是低估公孙轨的权谋,只是这趟浑水蹚得有必要吗?
“桓瑟,我们以往对盘龙太过于疏忽了,甚至连个能左右政局的人都没有安置,盘龙的政堂一直虚悬,这次也是个机会。”见桓瑟还皱着眉头,释然道:“怎么?你还怕了?”
桓瑟淡然道:“副道主认识我九百年了,我何时怕过?不过是想着若能尽快找到凤鸾剑体,你和副道主就不必如此费尽心机,冒风险了。”
“得了,你可想好怎么光明正大的跟我们去都城了?”公孙轨挑眉。
桓瑟笑笑施礼道:“副道主明日便知。”
“行了,你去休息吧,实在想不出来就去找知秋问问,人家虽是女人,好歹也是盘龙湖堂的堂主。等到了都城,你们联系会多很多。”公孙轨叮咛道。
“是。”桓瑟抿嘴,行礼退下。
公孙轨呼出一口气,想起郁满堂的半月卝和那四杰,勾唇笑道:“早知道你有野心,忍辱负重十四年了,一个丈剑门和一个半月卝,到底能让你走多远,我现在开始有点儿期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