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衍?”公孙轨和郁满堂走近看清那人,异口同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自从上次封印芷蓝的时候见过一次,郁满堂这个掌门都没再见到这位他们门派的剑灵了。
“呦,老鬼,你这造型是在学我吗?”墨衍见到故人有些戏谑道。
“哼,我学你什么?只是黑头发时间长了,老是被人当成少年,不如弄白了少些烦恼。倒是你,上次来的时候没见到你,还以为你魂飞魄散了呢。”公孙轨嘴毒道。
“你这老家伙,要不是我之前封印芷蓝修养了一段时间,能让你把那丫头带走?”墨衍咬牙道:“你是不是我克星啊?怎么我看顺眼的人你都跟我插一手?”
“哼,你看顺眼的人?那是凤鸾!轮得着你看顺眼吗?”公孙轨不冷不热的白他一眼。
“凤、凤鸾?老不死的,你不是开玩笑吧?”墨衍的表情有点像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一样,脸色着实难看。
“我说两位前辈,我虽然很好奇你们之间的关系,可是能不能先办正事?”郁满堂实在是忍不住要打断这两位斗嘴的节奏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换个时间啊?
“正事?本来我还担心这把剑,如今这老家伙来了,咱们都能回去洗洗睡了。”墨衍说着就要离开。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觉得他一个人能控制得住芷蓝剑?”郁满堂不由多嘴问了一句。
“控制?”墨衍离开的脚步一顿,回身问:“你不是请他来加固封印的吗?”
郁满堂瞥了一眼公孙轨没有回答,墨衍突然意识到什么问:“那丫头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过来?”见两人没有人搭理他,墨衍上前抓住公孙轨的胳膊道:“她不会又爱上谁,受了刺激跑不见了吧?”
郁满堂扶额,这人说话还真是当他是死人啊!可惜他也不是徐婉的谁,压根儿没有发言权。
“她......出了点儿意外,那个,我把芷蓝剑解封了过去帮忙。”公孙轨脸上有点不太自然道。
“出意外?老鬼,什么情况?她可是天剑凤鸾的剑灵,能出什么意外逼得你跑来找芷蓝帮忙?”墨衍神色有些阴沉道。
公孙轨叹气道:“她现在陷入了深度混沌状态,我需要借助芷蓝的魂力激发她恢复。墨衍,这件事情你就别参和了。”
说完也不多做停留,细细打量起灵眼附近的封印阵法。眼见着很多地方已经松动,干脆的掐动指诀,右手伸向虚空处,四周的空气都像在快速凝结一样,让人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郁满堂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这样在一个开阔空间造成如此的威压,对于公孙轨的修为既感叹,又不由的胆寒。若是与此人为敌,只怕不要说半月卝了,就算是集盘龙国上下叫得出名号的高手,都很难占到便宜。
墨衍则严肃着一张童颜,随时准备着应对芷蓝被解封后可能发生各种意外状况。
束缚着芷蓝剑剑体的铁链在这样的威压下,甚至能明显的感觉到被硬生生挤压,发出难听的咯咯声。
双手猛地用力挥开,铁链轰然碎成铁屑!加诸在芷蓝剑身上的封印已经彻底困不住那把散发着红光的剑,彻底分崩离析。
悬空的剑体内,一道红光冲出,在灵眼处出现了一个通身红衣的妖娆女子。
女子扭动脖子,伸了个懒腰,一副懒散的神情,在看到三人后愣了一下,挑眉冷笑道:“两个老不死的跟一个美少年?还真是个有意思的组合啊——”
公孙轨蹙眉道:”芷蓝,跟我走吧。“
“哼,跟你走?凭什么?”女子的表情狠狠的道:“还让你把我封印起来?”
“我若要封印你,还给你解封做什么?”公孙轨眯眼道。
女子勾唇,莲步轻移,款款走向公孙轨。上下打量了他,歪着头悠悠说:“难不成你终于想通了?决定喜欢我,陪着我了?”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呵呵呵呵呵呵,公孙轨,你若还想用这个破理由骗我为你做什么,那你就彻底想都别想了!我芷蓝蠢一次、两次,可是不会一辈子蠢下去的!“
最后的笑声变成了怒吼,一边的郁满堂和墨衍甚至感受到了强大的杀气!
“这前辈与芷蓝之间......”郁满堂实在有点控制不住想八卦一下。
墨衍挑眉瞥他一眼道:“老家伙们的事情,你个小屁孩儿少参合,我劝你赶紧回去,准备搬家吧。这两位要是在这里动起手来,只怕咱们丈剑门要夷为平地。”
公孙轨长长吐出一口气道:“芷蓝,无论我与你之间发生了什么,都与旁人无关......”
“哼,无关?你说的倒是轻巧,若你不是喜欢上凤鸾,你会对我如此绝情?公孙轨,这都几百年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为了她伤我伤得还不够吗?”芷蓝语调不高,却字字扎在公孙轨心里。
“她......她这次是真的很严重,算我求你。”公孙轨咬牙说完,眉间微动,抬手撩袍跪在红衣女子面前道:“帮我救她!”
芷蓝绝美的瞳孔一缩,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白发男人。
而一边看热闹的两人也是大惊失色,尤其是墨衍,面色更加阴沉道:“看来这次凤鸾遇到了大麻烦!”
郁满堂闻言,第一次真正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想到可能失去徐婉,可能那个鲜活的小狐狸再也不能动、不能笑......
又一个男人跪在了芷蓝眼前——郁满堂!
芷蓝仰起头,看着月亮,眼中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滚动。她努力压制住心里的痛楚,想着这几百年来的纠葛,想着一个声音在很多个这样的夜里在她耳边响起。那个叫凤鸾,也叫徐婉的家伙!
深吸一口气,芷蓝有些幽怨的感慨道:”真是奇怪,我们都是剑灵,她为什么就如此好命?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为她跪我。公孙轨,你来地界九百年了,你骗过我、封印过我、跟我动过手、跟我动过嘴,还是第一次跪着求我......“
那晶莹的液体还是没能控制住,掉落下来。
久久的,再没有人言语,只有风抚摸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我......跟你走。”
短短的四个字,像是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公孙轨终于如释重负的闭上眼道:“谢谢你,芷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