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徐婉盯着公孙轨从那药炉内取出两枚丹丸,递给自己和妇人。
“这是解瘴气之毒的丹药,因为时间紧迫,我只能先炼出五颗,你们等进去前服下,可保一月无虞。”公孙轨说着将剩下的三颗递给那跟随来的十人。
领头的人蹙眉道:“公子,我们不用,这里采了不少灵草,我们含服也可以的。”
公孙轨笑笑摇头道:“桓瑟,眼下我还可以再炼上两炉,灵草不能都采完了,做成丹药可以节约不少灵草。我炼丹药的时候你们准备准备午饭的事情,进了瘴气区域恐怕就没那么轻松了。”
桓瑟点头,吩咐其他人再采些灵草备着,同时准备午饭的事情。
“桓瑟!?你、你是桓瑟?”徐婉大惊,看着那个样貌普通的家伙,和八百年后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桓瑟听到徐婉的声音有些呆住了,但很快就行礼道:“正是属下。”语气坚定。
徐婉看看公孙轨,又看看那个叫桓瑟的,传音给桓瑟道:“你的本来面目就是这样?”
桓瑟眼中闪过一抹波澜,回道:“道主,属下的确隐瞒了身份,晚些时候再与您和副道主解释。”
徐婉了然的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公孙轨眼见着几人散去,向徐婉投来询问的眼神。
徐婉耸耸肩,无奈的撇嘴道:“他回头自己解释,反正我见到的桓瑟不是长这个样子的。”
说完,拉着一脸懵逼的妇人继续筛检灵草的大工程去了,公孙轨也只是淡笑着盘膝坐下,开始又一轮的丹药炼制。
中午早早的用过午饭,众人服下公孙轨的解毒药丸,隐没在死亡之地灰色的瘴气之中。
初入死亡之地,眼前的光线明显暗淡下来,几乎与外界形成了白天与黑夜的差别。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是由于灰色的瘴气环伺,导致视线所及有限。
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巨型大树,树干被密密麻麻的藤蔓缠绕着,地面上枯叶与湿泥和成了泥泞,间歇间会看到人和动物的尸体。
即便是服用了解毒丹药,可是空气里使人压抑的潮湿、气闷还有尸臭还是会令众人感到不适和恶心。
尤其是那妇人,本就是普通人,常年的营养不良和食用脏污的水源,导致身体更是孱弱。自然不能与众修炼之人相比肩,走了没有多久便面色灰白,气喘吁吁了。
徐婉有些担心的看着妇人道:“大婶,不如就送我们到这里吧,若是再往里走,只怕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妇人艰难的摇头,用力的呼吸着说:“徐姑娘,无论如何已经进来了,我断没有自己出去的道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也要见到我家男人,就是死......也要与他死在一处。”
徐婉蹙眉看向公孙轨,公孙轨见状思索片刻道:“我们再向里面走走吧,这瘴气应该不会覆盖太大的区域,我刚刚看到一些枯骨草,想来瘴气就是因为那些枯骨草密集,与湿地、动物尸体发生变异反应产生的。越往里走枯骨草越少,瘴气应该也会稀薄些。”
徐婉无奈的点点头,与桓瑟一左一右的扶着妇人继续向里面走去。
又走了快一个时辰左右,就在徐婉觉得妇人已经是被拖着走的时候,终于看到高松如云的林子豁然开朗起来。
空气中令人压抑的沉闷气息也慢慢淡了很多,日光透过高高的树杈、密密丛丛的树叶间投射进来,仿佛一抹希望照在人心上。
眼见着妇人已经迷蒙的眼睛缓缓聚焦,呼吸也逐渐顺畅起来,徐婉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一些。
公孙轨走在前面,找到一小片较为干爽的空地对众人说:“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吧,喝点水。”
徐婉和桓瑟拖着妇人在那一小块空地边坐下,让她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休息。
“来,大婶,喝点水。”徐婉小心的将水囊的囊口对着妇人发白的嘴边道。
妇人虚弱的勾了勾嘴角,感激的看了一眼徐婉,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这才像是活过来一样长长舒出一口气。
“姑娘,这一路你也累了,坐下歇会儿吧,这里有我照顾着。”桓瑟轻声道。
徐婉点点头,朝立在一旁打量四周的公孙轨走过去:“你也歇会儿吧。”说着将水囊递过去。
公孙轨微笑着摇头道:“我没事。“
“这里的情况你怎么看?”徐婉喝了一口水问道。
公孙轨摩挲着下巴,有些不解道:“我原本以为这里是因为天然形成的瘴气,可是走进来后我感觉人为的可能性更大些。”
“哦?”徐婉疑惑道:“难道真像村子里人说的,这里有什么先祖的宝藏,所以布置了什么机关、阵法?”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若是真如传闻所说,这是一个人为布的局,那么这可是大手笔了!”公孙轨眸色深沉道。
“怎么说?“徐婉似乎也察觉到公孙轨话里的深意,继续问道。
“我之前也偶尔研究过阵法的事情,你还记得你在大婶家里布置的隔绝阵法吗?那是我现在布置不出来的,不过也许这个阵法对这死亡之地有异曲同工之妙,说不定就是我以此为灵感研究出来的。”
徐婉黑线道:“我说你能不能把眼前的事情说清楚了再自恋啊?”
公孙轨无奈轻笑着继续说道:“好——,就说眼前。如你所见,从我们进来到现在,没有见到任何人为的地方,所有一切都如同是天然形成的一般无二。而且死亡之地占地面积可不小,方圆三里的地方都在瘴气的区域范围之内,因此若要布置这个局,至少也要阵法大成,且耗费数百人,花费数十年才能完成,而形成如今的样貌又要至少几百年的时间。”
见徐婉惊愕的表情,公孙轨有些无力道:“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徐婉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问:“可是也有可能是天然形成的吧?你也说了,这里没有看到任何人为的痕迹呀?”
公孙轨抬头望着正前方,幽幽道:“我也希望是天然形成的,否则这里面的东西就一定不会简单,而不简单的东西就意味着......更大的危险!”
徐婉皱着眉,显然为之后的行程已经开始担忧了。公孙轨勾唇摸摸徐婉的脑袋道:“怕什么?我们进来前不是就已经做好了会面临危险的准备吗?”
徐婉回头看着还在休息的妇人,虽然已经恢复了很多,可是还是显得有些虚弱。
公孙轨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安慰道:“别担心了,既来之则安之,也许并没有我们想得那么可怕。”
徐婉低头,轻嗯了一声。心里知道公孙轨这只是个安慰,否则刚刚他也不会是那样的神色了。不过就像他说的,既来之则安之,没有魂穿前她就是应该出现在这里,那么这就是命定的。
无论是劫数还是幸运,她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