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珏眉头跳了跳,斜睨着低声嘀咕的谷雨,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路过地上那两个也不做停留,一道虚影闪过,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四个人根本没有察觉,人已经不见了。
“谷雨,去跟着,别让凤公子丢了。”公孙轨抿了一口茶戏谑道。
谷雨看了看垂眸的徐婉,见她点头,这才从窗户一跃而下。
“小轨,你不怕惹事上身吗?”徐婉清冷的说道。
“只要婉婉不生气就好,凤公子能惹什么祸?就是平了斗创国,又有什么所谓?”公孙轨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地上的两人。
马茕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被细密的冷汗沁透了,平了斗创?
放眼天下有几人能如此漫不经心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马茕突然开始后悔了,后悔为了权力和金钱,与蛮戽背地里做的事情!
先不说斗创帝君的位置谁来坐,就算他和蛮戽坐拥斗创国,对于玄机道、对于道主和副道主而言,又能意味着什么?是否有一搏之力呢?
“咦?小轨,这斗场真是服务周到啊,小厮都是跪在地上等候召唤的吗?”徐婉状似奇怪道,方正这两位进门也没有自报家门,不过看公孙轨的面色,只怕是玄机道的人了。于是道:“可是这么两个人实在是太占地方了。”
马茕微微抬头,偷瞄公孙轨的反应,正对上一双无波的冷眸,心里一惊,赶忙狠狠以头触地小声道:“玄机道斗创国湖堂主马茕恭迎道主、副道主莅临!”
公孙轨看向徐婉,徐婉撇了一眼地上的人,耸耸肩,她才不想揽这些破事儿呢。
“怎么马堂主的人都不知道扶你起来吗?看来是御下不严啊。”公孙轨冷冷道。
刺头闻言,赶忙膝行上前搀扶马茕,却被他狠狠甩开,复又趴下道:“道主、副道主不开口,属下怎敢贸然起身!”
“哦?小轨,看来你说他御下不严是错了呢!”徐婉不疾不徐道。
马茕额间都冒汗了!自己跪着不起来,是御下不严,擅自起身恐怕又是目无尊上了!
突然看到手边被彪子踢破的包间房门,沉声道:“副道主没错,是属下御下不严,惊扰了二位!今日所有消费都由属下一力承担,请道主、副道主宽恕。”
“公孙轨!”徐婉纤细的手掌狠狠拍在桌上,冷声道:“你就是如此管理玄机道的吗?还是说做错了事情贿赂主事人,是斗创国玄机道的特色?”
公孙轨愣了一下,刹那间心下便了然,赶忙起身行礼道:“道主赎罪,近些年属下确实疏忽了对斗创国分部的管理,自请领罚。”
马茕真的是要哭了!想他在斗创国,几乎是横着走的人啊!如今在这二位面前跪了许久也就算了,可是开口就出错,让他深深怀疑自己人生在江湖混迹的几十年白活了。
用力扣头道:“道主赎罪!一切都是马茕的错,若要责罚就责罚属下吧,属下甘愿一力承担!”
徐婉硬生生憋住笑,轻咳一声道:“公孙轨,你养的好奴才!罚你还有人代劳的?怎么,是我说的话不算数吗?”
公孙轨心里暗笑,婉婉这丫头是玩儿上瘾了。嘴上却认真道:“属下不敢,任凭道主吩咐!”
徐婉沉吟了片刻,像是在思考如何处罚他们。眼睛看向马茕身后的男子,缓缓说道:“你叫什么?”
公孙轨嘴角微勾道:“还不回话?”
刺头抬眸看了一眼公孙轨和仍旧趴在地上的马茕恭敬道:“属下刺头。”
“嗯,这名字不错。”徐婉道:“等一下马堂主下去与凤公子上台武斗,若是赢了自然既往不咎,起码还算他一技之长。若是输了……我看这玄机道斗创国湖堂主的位置就给刺头坐吧。”
马茕瞪大眼睛,猛然抬头看向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品茗的绝色女子。
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徐婉端着解离的手一顿,缓缓抬起低垂的眸子,笑靥如花的柔声道:“怎么?马堂主是对自己没信心呢,还是连武斗也不擅长呢?”
声音、表情都是那么柔美,可是说出来的话,传进马茕耳中却是催命的符咒!
可是如今他能指望谁?别说他这次出来没带多少人,就算是带了,如今也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再说,刺头是他一手带大的心腹!退一万步,让他坐湖堂主之位,对自己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反而以后拒绝蛮戽的无理要求时,倒是有个不错的借口和理由了。
于是假装心不甘情不愿的应是,退了出去。
“他是你的人?”徐婉传音问公孙轨。
公孙轨看着眼前的女子,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对地上的刺头道:“去吧,好歹主仆一场。”
刺头面无表情的应是退出去,似乎除了刚进门的时候有一瞬的愣怔,他倒是沉稳。
两人站在窗边,向下望去,第一场武斗才刚结束。
一个壮汉一身是血的被抬了下去,赢的那位也没好到哪去,看来错过了一场精彩的武斗。
凤珏警觉地自楼下抬头,见两人看热闹,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你就确定我哥哥不会手下留情?”徐婉看着已经来到一楼斗场外围的马茕,正黑着脸指使着刺头去为自己报名挑战凤珏。
公孙轨笑得儒雅:“看来你并不了解自己的哥哥。”
徐婉挑眉,再不言语,静静等着看凤珏和马茕的武斗。
武斗的规则其实很简单,只要不使用兵器,在指定时间内将对方打趴下或者踢出局就算是赢了,说白了就是比内力修为和身手的。
每场武斗都会有人在赌盘开赌,斗场根据报名人的综合实力开出赔率,这也是为什么斗场如此火爆的重要原因之一。
当凤珏和马茕更换了武斗服,站在场上,立时引来一阵唏嘘。
要怪就怪凤珏本身容貌太过惊艳,加上袒露出的皮肤白皙,额,实在是......
本来在盘龙,凤珏也是高帅的类型,可是跟斗创人一比,简直可以用单薄来形容。再加上马茕好歹是湖堂主的身份,那身量差的不是一点儿。
果不其然,凤珏不但赔率很高,甚至场外的看客各种鄙夷的声音传来。
“这是男人?怎么像个小鸡崽子一样?”
“那不是马老板吗?虽说马老板是巨贾,可是就凭身型压过去,也能压死这比女子还娇弱的男人吧?”
“什么男人啊,我看就是发育不好的女子,嘿嘿嘿……”
“没错没错,你看那胸前还鼓鼓囊囊的呢……”
……
徐婉听着看客们的各种讽刺、调笑之言,再看看凤珏剧烈起伏的胸膛,点了点头。
难怪公孙轨说她不了解凤珏了,看来这个马茕是得不到什么好了!
连公孙轨都看不透凤珏的修为,还要用这样的方法激他出手。
“老狐狸!”徐婉嘟囔道。
公孙轨就好像根本没听见,只是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了。半晌后才回了一句道:“托道主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