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满堂察觉到徐婉的不对劲,虽然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可还是执拗将人再次圈进怀里,俯身将脑袋埋在徐婉的颈间轻声道:“婉婉,别动,让我再抱一下,就看在我不远千里跑来这里的份上......”
徐婉几乎听出了郁满堂低沉的哀求意味来,想到刚刚见到他时的风尘仆仆,感受着被这个胸膛包围着的踏实感,还有颈侧那温热的呼吸,终于还是没有再推开他。
“婉婉,你……可曾有一刻……想起过我?”郁满堂不是不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可是这是小狐狸第一次与他有互动,他怕错过这次,再也没有勇气再问出口了。
徐婉的下巴搭在郁满堂的肩窝,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样的沉默,让郁满堂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了下去。
终究还是放开了怀里的人,有些受伤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即便容貌比之离开肆城前不知道美了多少,就连身材也更高挑,更加凹凸有致,可在他眼中,她却依旧还是那个在天食居后院的洗碗娘。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彻底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和心力。
徐婉后退两步,有些尴尬的笑道:“掌门这话问得,我自然是想的。我也想师父、三个师兄,想春常,还有乌眼儿……”
这样说着,可眸光却不敢看向面前的男人,几不可闻的小声道:“何况掌门一直对我关怀备至,自己处境艰难,还前后派来穹禄和翼北……亲自去死亡之地,如今又跑来这里……”
徐婉说着说着,突然惊觉,原来郁满堂已经不知不觉地为她做了这么许多吗?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是这样对自己的?
送储物戒指的时候?
借魏现师父的手,让她修炼《凤舞九天》的时候?
还是刚进入丈剑门不久,夜夜抱她去灵眼修炼的某个时候?
或许……更早吗?
郁满堂沉默着,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徐婉那个回应的拥抱意味着她心里不是没有他的。
更不是像她说的,对自己的想念一如众人甚至是自己的灵兽,可心里因为她此刻的疏离,还是伤着了。
“那个,掌门,我们进去吧,站在外面着实不妥。”徐婉有些不自然的勾唇,这才发现门外除了她和郁满堂,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好。”郁满堂应着,跟在徐婉身后进了宅子。
听风和桓瑟就在一进门的地方候着,见二人进来,桓瑟上前行礼道:“郁掌门,已经收拾了二楼的房间,请您随我来。”
郁满堂虽然还想与徐婉在一处,可是考虑到天色确实不早了,加上这几天赶路也很是疲乏,又深深看了徐婉一眼,才跟着桓瑟上了二楼。
“听风,你说我是不是太不懂得知恩图报了?”徐婉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低声问道。
听风虽然跟在徐婉身边时间不长,可是从谷雨那里也听到了不少关于徐婉的事情。古井无波道:“报恩和回应情感本就有本质的区别,如果只是恩情,那么回报的方式有很多。”
言下之意,并不觉得徐婉这样委婉的拒绝有什么不妥,反而为徐婉找了个不错的借口。
徐婉看了听风一眼,笑笑不再言语,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听风虽然是高级炼尸,可是神智与常人无异,有时候徐婉甚至觉得像她这样单纯的人,反而活得更加通透些。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徐婉便早早起身。
昨晚睡得并不踏实,尤其是明知郁满堂与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更是烦躁得半睡半醒。
谷雨看着徐婉洗漱完就把自己埋在一堆衣裳饰品里,有点儿无奈。
以往自己推荐她穿什么、配什么,都被徐婉不耐烦的推拒。
说什么自己天生丽质,根本不需要费心打扮,可是现在呢?
懒觉都不睡了,一大早起来翻找要穿的衣服……
这也更加印证了徐婉对郁满堂的与众不同了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女为悦己者容?
徐婉颓然的丢下手里的淡蓝色纱裙倒在床榻上道:“谷雨,你来帮我找一身衣服吧,真是的,我怎么这么多衣服啊?看得我头晕眼花的。”
谷雨叹口气,默默的挑出一身纯白色纱裙,又搭配了简单的头饰和一个淡紫色玉镯,单独摆出来。
徐婉看看,点了点头,将剩下的衣裙一股脑儿的收进储物戒指里,这才穿戴好下楼去用早饭。
来到主厅,公孙轨和郁满堂已经用过了早饭,不知道正说着什么,就见一袭白衣的女子翩婷而至。
郁满堂一扫昨日的狼狈,精神抖擞的抬眼望向徐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婉婉今日的装扮清爽靓丽,若是去皇室斗场,还是遮上面纱为好。”
徐婉闻言行礼道:“谢掌门夸奖,弟子记下了。”
公孙轨撇了一眼神情落寞下来的郁满堂笑道:“呵呵呵,婉婉只有见了掌门,才知道什么是礼数。赶紧过来用早饭吧,时辰不早了,今日是厝桑节最后一天,想来必定更热闹几分。”
徐婉瞪了公孙轨一眼,才依言坐下,食不言寝不语的乖乖吃饭,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做派了。
而这也恰恰是郁满堂堵心的,他更希望小狐狸还是原来张牙舞爪,活泼的样子。
可是想到她定是经历了不少事情,也就缓和了心情。
正在这时,桓瑟来禀:“郁掌门,翼北听说您来了,正在门口求见。”
郁满堂闻言起身行礼道:“前辈,那我去去就来。”
公孙轨含笑点点头,目送郁满堂出去,又看回徐婉,依旧笑着道:“看你昨晚那么热情,还以为今日会有什么好消息呢。”
徐婉皱眉斜眼看他一眼,咽下口中的食物冷冷问:“你确定你想听到‘好消息’?”
公孙轨垂眸,敛了笑意低声说道:“婉婉……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
徐婉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继续将菜丢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动心也好,无情也罢,我这一世不想再与情爱有所瓜葛了。”
将菜吞进肚子里,喝了杯清水,用谷雨递来的帕子拭去了嘴角的残渍道:“小轨,我只是觉得亏欠你和郁满堂。若他是我的情劫,那是我应该还的,可是你……”
公孙轨看着徐婉蹙眉,忍不住抬手将那眉抚平,柔声道:“婉婉,无论我曾经为你做过什么,将来为你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并不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