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侧头,一双水眸定定的看着郁满堂的侧颜开口道:“我可是玄机道的道主,就是你称为前辈的公孙轨也要听我的,若是掌门想要我帮忙,开口即可。”
这话说出口,郁满堂快速的扭头,正对上昨日夜里还闪躲自己的眸子!
徐婉成功的看到郁满堂满脸的不可置信,还有公孙轨蹙紧的眉头,以及有些不解的目光。
“小轨,我没撒谎吧?你可要给我作证的。”徐婉继续笑盈盈的看着郁满堂。
郁满堂有些僵硬的转向另一边看着公孙轨,公孙轨挑眉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郁满堂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响,猛地站起身,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的转身离开了看台。
公孙轨叹口气,看着仍然趴在看台边的女子道:“你这是做什么?”
徐婉冷笑道:“小轨,你不就是想让郁满堂死心吗?即便我说了无意与情爱,他也不为所动,还有什么比我说自己是玄机道道主更有杀伤力的话吗?”
公孙轨竟无言以对,没错,郁满堂一直以来都以保护婉婉的姿态存在着。
他是她的掌门,想成为她的男人。
看到她受伤会想出手相助;
怕她有危险,派人来保护;
她武功低微,他会找人当她的师父……
可是这个他想护在羽翼下的女子竟然是连他都生畏的玄机道道主,还有什么比这还能打击到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和保护欲呢?
虽然徐婉没有明说,可是却几乎明确了一点:我足够强大,保护我?你不配!
“主人……”谷雨有些担心的看着徐婉的背影,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甚至觉得她有可能是在哭泣,即便她脸上可能挂着灿烂的笑意。
公孙轨知道徐婉现在心情肯定不好,可是还是问道:“婉婉难道不怕他是第二个宫嵬?”
徐婉苦笑道:“以前不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会,以后么……不好说。”
公孙轨皱眉,若婉婉已经对他情根深种,这不是找虐吗?
“那你还告诉他?”公孙轨有些无奈道。
徐婉的声音有气无力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否则你怎么会故意将我和查步苏拉扯在一起?”
公孙轨一时语塞,他的确是想借查步苏让徐婉表个态度,可是……所有的话最终都化作一声叹息。
然而徐婉此刻的感受又岂能是一声叹息就算完结了的?
右手不自觉攥紧,打磨光滑的指甲陷入掌中,也无法抵消此时心里的疼痛。
其实那话说得有些赌气,更多的却不是针对郁满堂,而是公孙轨。
她既然已经表明了不想动情,可公孙轨还是有意无意的敲打郁满堂,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索性不如自己快刀斩乱麻来得痛快,省得她看着郁满堂难受,自己也不舒心。
可是如同昨日喷薄而出的思念一样,这种伤人伤己的痛,让她毫无防备,来势汹汹,可面上却还要一副全不在意的样子。
不知道郁满堂如今怎么样了……
他那样傲娇的人,心思又重。打小的隐忍会不会让他没那么痛苦?
可是自己如今这样真的做对了吗?
若是他真的像宫嵬一样,利用自己、伤害自己,那么自己要怎么办?
以往看着前世的自己为情所扰,作出的那些傻事,如今的自己又高明多少?
就算他不像宫嵬那样残忍,会不会像秋若昀一样……
可是现在想得再多也没用了,徐婉干脆将目光放在场内疯狂挥舞拳头的刺头身上。
“对了,忘了告诉你,昨晚我和谷雨、听风去皇城,看到塔乌托和库尔纳伊翻脸了。”徐婉有意岔开话题道。
“嗯,”公孙轨有些有气无力的回道。
场中一阵疯狂的叫好声,不出所料,刺头侧腰,双拳击出,将蛮戽的人直接击飞出百米远。
这一击似乎是震碎了脏腑,已经为那人还没落地,口中的血已经一条弧线划出。
徐婉朝着看台对面看去,蛮戽和塔乌托都黑着脸,不由轻笑道:“这两个人还真是……沉不住气。”
转而对公孙轨道:“我听昨日塔乌托对库尔纳伊说话的意思,是库尔纳伊用魂术和药物控制了帝君,可还有回桓的余地?”
公孙轨蹙眉摇头道:“发现库尔纳伊是伊兰的那天,我就派人带翼北去了一趟皇城。
且不说库尔纳伊将帝君看管的极其严密,就算我们冒着与库尔纳伊正面交锋的风险,能将帝君就出来医治,这数十年的荼毒也很难再恢复如初了。”
“一国帝君,就因为信错了一个女人,生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活傀儡。”徐婉的目光看着场上被宣布获胜的刺头,面无表情的说道:“而且还被这样的人恨着。”
“婉婉……”公孙轨蹙眉,他很讨厌徐婉现下的状态,让他觉得她看破了什么,以至于突然变得冷漠无情起来。
仿佛跳出了所有人,冷眼俯视着一切,包括她自己。
徐婉侧头,含笑看着公孙轨道:“怎么了?”
公孙轨也想回个微笑,却如何也笑不出来,避开那双清透的眼睛道:“荼靡宗派来监视我们的人已经被翼北搞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徐婉沉默了片刻道:“自然是要去的,知己知彼才能一击即中。”
说完起身道:“现在就去吧,武斗无非打来打去的,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公孙轨伸手拉住转身准备离开的女子手腕道:“你难道不好奇最后三甲的归属吗?”
徐婉垂眸看着手腕处那只有些微颤的大手道:“我相信无论出现任何结果,小轨都准备好了应对之策,对吧?”
公孙轨一愣,就见徐婉轻轻将自己的手拨开,一边走一边道:“你还不来是要桓瑟给我带路吗?”
那背影冰凉彻骨,将公孙轨整个人冰封。如果此时公孙轨还看不出来徐婉对自己打击郁满堂的事情极度不满,那他真是白活了这几百年了!
如今这局面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伤人伤己?
苦笑着摇摇头,无奈起身带着不知所措的桓瑟大步跟了上去。
库尔纳伊幽深的眼眸看着斜对面发生的一切,虽然听不到那边的对话,却也能感受到那两个人与前两天不同的氛围来。
而且……最早起身走的男人又是谁?左将军查步苏怎么会跟这些人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