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为诸位准备了梧州特色的锅子,热气腾腾的甚是温和脏腑。”苏鸣堆笑道:“虽然诸位都不惧严寒,不过这可是梧州的特色,大家一定要尝尝。”
谷雨和苋月互相挤眉弄眼,其余人都还算淡定。
苏鸣说完,给房内侍从挥了挥手,一众人等都退了出去,才关了门,转身就撩袍单膝跪地道:“苏鸣因着在外不便,此时才给道主、副道主施以全礼,还望两位勿怪!”
“起来吧,”公孙轨沉声道:“此次我与道主来梧州只是随处转转,你也不必过于紧张。”
“是。”苏鸣起身落座,眼睛不自觉的就会瞄向徐婉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孔。
徐婉一个回眸,正撞向他的,一时间呛得苏鸣被茶水呛了一口,尴尬不已。
“苏堂主,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徐婉不明所以问道。
说实话,自己在外面基本都是蒙着面纱的,能看到自己这张脸的人也不会太多,而且都是熟人,所以压根儿也没想着自己的长相会让苏鸣如何。
苏鸣低头擦拭着嘴角的水渍,不自然的勾起嘴角,谦和道:“没……没有,只是道主的相貌……是苏鸣唐突了。”
“相貌?”徐婉看看公孙轨和其他人:“我相貌怎么了?”
公孙轨冷冷扫了苏鸣一眼,却对徐婉笑道:“婉婉相貌很好,对吧,苏堂主?”
苏鸣闻言,也知道自己失礼,赶忙起身行礼道:“是,是苏鸣自任玄机道梧州湖堂主一来,常听说道主威名,如今一见难免就,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还请道主赎罪!”
“行了行了,多大的事儿,坐吧。”徐婉无所谓道:“只是不知道苏堂主都听说了些什么话,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威名啊?”
苏鸣的屁股还没落到凳子上,就被这话说得又站起来。
徐婉看着苏鸣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苏鸣见这样子一脸无措的看着公孙轨,心里不由叫苦。
自己真是丢脸,一把年纪,第一次见到玄机道的当家人,就出了洋相。
不过好在屋内没有自己的手下人,否则他还有什么脸面管束他们?
公孙轨无奈的看着徐婉,对苏鸣招招手示意他坐下。
带着三分宠溺道:“婉婉,你好歹是道主,可要有几分道主的样子才好。”
徐婉不屑道:“道主是什么样子?自然是我说了算。若是我做这玄机道的道主,还要畏首畏尾装模作样的,还有什么意思?”
“好好好,你说了算。”公孙轨纵容着。
苏鸣这次可是学乖了,再不敢乱看,为几人添茶递水的。
徐婉见没有外人,看看公孙轨,还是问道:“苏鸣,你可听说过千机令?”
公孙轨眸子一暗,却没有吱声。
苏鸣却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徐婉,不过很快又低下头道:“道主,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听说千机令已经丢失很久了,梧州的皇室直到现在也还在找寻它的下落呢!”
徐婉见公孙轨的表情,想着是不是自己问得太唐突了?毕竟经过斗创和尚羽的前车之鉴,这个苏鸣是不是忠心还在两可之间……
于是转而说道:“也没什么,只是来到梧州国了,自然想了解一下梧州国的现状,就想到这么个东西罢了。”
苏鸣状似了然的点点头说道:“梧州国如今是老帝君屠寺丞在位,膝下两子两女,分别是大皇子屠信章、二皇子屠新攀,大公主屠苏和二公主屠月。
诶,两个皇子明争暗斗,搅得整个雪域城都乌烟瘴气的。
至于两位公主……大公主十几年前死了,二公主如今只有十六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公主的原因,这个二公主屠月甚是得帝君喜爱,甚至连皇城都不让出,生怕被拐跑了一样。”
徐婉在斗创的时候,听郁满堂说过司徒存孝的事情,自然也知道那个大公主屠苏的故事。
只不过如今那千机令在郁满堂手里,是不是意味着他可能会来梧州国?
应该不会吧,现在他在盘龙争夺帝位,别说来梧州国了就是想回一趟剑幽山只怕都难……
公孙轨见徐婉跑神,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看那纠结的表情,只怕与郁满堂脱不了干系。
叹口气问道:“那如今政堂主在做什么?0”
苏鸣没想到公孙轨会突然问起闵松,可还是三思后答道:“闵堂主如今还是宰府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是两位皇子诸多拉拢,似乎是与大皇子屠信章有些来往……”
公孙轨瞥了一眼桓瑟,见他点头,估摸着苏鸣所说不差:“那苏堂主以为这个大皇子如何?”
苏鸣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可还是很快放开道:“大皇子……苏鸣其实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脾气好像不是很好。”
“苏堂主还真是含蓄,”徐婉轻飘飘道:“怕是我随便找个梧州国的百姓,说得都比你这个玄机道的湖堂主多些。”
公孙轨知道徐婉是不高兴了,这苏鸣也是,回话像是崩豆一样。
如果不是他性格过于谨慎,就是他与政堂主关系微妙了。
公孙轨没有错过刚刚他那一瞬间的蹙眉,说明他对那个大皇子并无好感。
可是政堂主闵松站在了大皇子一边,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要么是被闵松掣肘,不敢多说。
要么就是与闵松之间有所关联,所以不想多说。
要么,对玄机道的公正性存疑,担心自己说了实话,反而让他和徐婉反感……
毕竟山高皇帝远,他们平时鲜少见面,他们这些个堂主也难怪会有些小心思。
“属下不敢,只是政堂与湖堂一向互不相干,属下又一心扑在堂内事务和经营上,所以也不便多加揣测。”苏鸣单膝跪地垂头道:“属下所知……其实道主和副道主在梧州待上几日便可知晓,属下也不敢欺瞒。
那大皇子城府极深,面子上兄友弟恭的,可是私底下为了能够将兵权掌握在手,没少搜刮百姓,更是逼迫着壮年男子充兵,百姓们有苦不敢言啊!”
“那二皇子不是要争帝位?难道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老帝君?”徐婉皱眉,最听不得这种祸害普通百姓的事情。
“诶,二皇子……老帝君的身体不好,二皇子是个孝子,不想老帝君为了这些事情丢了性命。
可是行事又太过刚正,处处被大皇子牵制着。好在那二皇子还有些谋略,否则啊……”苏鸣摇头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