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留翰斋的这几天,众人基本上都没有出门,尤其是徐婉。
虽说不怕冷,可是外面天寒地冻的,就显得屋子里特别的暖和、舒适。
因此,几天来,除了吃饭、出恭,她根本不想离开自己温暖的被窝。
谷雨看着已经窝在房间几天的人,叹气道:“真是奇了,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还笑话我说,蛇都是要冬眠的......”
苋月也小小的鄙视了一把徐婉,小声附和道:“嗯,就是,我觉得吧,这个剑灵可能也是要冬眠的。”
话虽然说得小声,可是备不住徐婉的耳力好啊。
顿时就黑了脸,将苏鸣送来给她打发时间的杂记丢在棉被上道:“你们两个丫头片子,还知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啊?信不信我分分钟把你们丢出去?”
两人低低笑着在炉边烤番薯,哪有一点儿被威胁到的意思啊!
气得徐婉也只能无奈翻白眼:“番薯烤好了给我拿过来,我给你们评一评,看谁的手艺更好。”
凤珏老远就听见了三人在屋里的对话,笑着挑帘进门:“我说婉婉,你也别怪人家笑话你,确实是该出去走动走动了。”
“就是,你不出门,害得我们也懒得出门了。”芷蓝跟着进屋,说完还不忘瞪一眼身边的男人,抬脚进了屋子。
“我说嫂子,你要想出去就让我哥哥带你去啊?干嘛非要找我麻烦?”徐婉小声嘀咕道。
“哼,我倒是想。”芷蓝接过谷雨递来的热茶郁闷道:“可是你哥哥肯吗?”
自从之前出了徐婉被黑袍人劫走、公孙轨被鸢子珏算计的事情后,凤珏是真的有点儿后怕了,如今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自己这个妹妹一步!
她也想出去啊,可是她一个人出去,凤珏也不放心。
芷蓝真是要服了,这个男人现在真是恨不得把自己和徐婉拴在腰带上才安心啊!
“凤公子是担心主人和芷蓝姑娘的安危呢,”苋月窃笑道:“哪像我和谷雨,就是丢了都没人搭理我们。”
“就是,主人刚刚还说要把我丢出去呢,”谷雨哀怨的坐回炉边道:“诶,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和苋月还在给她烤番薯呢!”
这话说得有水平,言下之意就是徐婉仗着自己是主人,欺负了她和苋月了呗。
徐婉在内室听见外面的话,一掀被子走出来道:“好啊,谷雨,你可真是长本事了,都敢跟哥哥告状了?看来我是真要将你丢出去了!”
说着就要过来抓谷雨,谷雨可是芝蟒,那反应快的,呲溜就闪开了。
一边闪身还一边笑道:“主人,一会儿番薯烤糊了,可不怪我啊!”
徐婉笑睨她一眼,嘟囔道:“真是白长了岁数,你看看人家苋月多乖。”
“你呀,一点儿样子都没有,还说她们。”凤珏笑道。
徐婉也在桌边坐下:“还没到吃饭的时间,你们怎么过来了?是不是闻到番薯的香气来的?”
“切,你以为都是你呀?你忘了要去八达集市的事情了?”芷蓝鄙夷道。
“八达集市?哦,就是那天吃锅子的时候说的那个啊,就是不知道是哪天啊?”徐婉接过苋月烤好的番薯,一边掰开递给芷蓝道。
“苏鸣刚刚派人来说,就是今晚,所以我们过来问问你去不去。”凤珏道,眼看着两个女人小口小口吃着番薯,一脸宠溺。
“嘶,呼,去啊,当然去!”徐婉被烫的呼着气道:“现在还早,我们用过晚饭再去应该也不迟吧?”
芷蓝赶紧点头:“对,你吃完应该也来得及,我们就不吃了,等你。”
徐婉眯眼看着芷蓝跟凤珏挤眼睛,就知道这死丫头又在憋坏了,若无其事道:“那多不好意思,我也不吃了,这半个番薯吃完也能顶好长时间的饥饿呢。”
凤珏看着芷蓝和徐婉几人说话,像是又回到了天界。
那时他和凤鸾每天都无忧无虑的,除了每日的修炼,就是在天界四处瞎跑闯祸。
不过经历了千年的封印,又跟着徐婉和公孙轨一路颠簸的寻找剑体,发生了这么许多事情之后,心境突然就变了。
总是提心吊胆着不能让身边的人出事,又听到芷蓝讲凤鸾在地界的前几世情劫,如今看到这样的场景,竟生出几多感慨来。
几人笑闹着,直到傍晚时分公孙轨过来叫大家吃饭才算是告一段落。
徐婉自然是硬扛着没怎么吃,想着集市上应该会有不少好吃的东西等着呢。
匆匆垫了些东西就拉着芷蓝要出门去,苏鸣因为湖堂的事情,就派了乔舒带众人驾车朝城东的集市方向去了。
只不过车架还离着集市几条街的地方,就因为人多走不动了。
“走吧,我们下去溜达溜达,没准儿还能多看看呢!”徐婉心情不错的建议道。
众人下了车,随着赶集的人流朝里走。
虽说已经习惯了冰城的建筑,可是等几人涌到集市还是觉得不枉此行。
街道两侧各式的彩色冰灯高高低低的悬挂,看得人眼花缭乱。时不时还有烟花在空中闪耀,透过冰面的折射更是五彩斑斓。
摊位上各式的小物件儿,还有冰种的饰品,有簪子、挂饰还有手链……
“芷蓝,你看这个兰花挂坠儿,真好看。”徐婉惊艳道,心里想着若是淙淙在就好了,当初他们住在丈剑门的玉兰苑时,那里就有满树的玉兰。
虽是真花,却没有这挂坠儿晶莹剔透,让人爱不释手。
若是淙淙还活着……挂上这个在身上,一定很好看的。
公孙轨见徐婉刚刚还兴奋的不行,突然就有点落寞的跑神儿了,掏出灵石丢给卖家道:“这个我们要了。”
徐婉抬头,正对上公孙轨看向她的温和笑容。
公孙轨伸手接过徐婉手上的挂坠儿,低头为她挂在腰间。
芷蓝掩嘴笑笑,拉着凤珏朝隔壁的摊位去了。
“婉婉,很多时候我们要学着向前看,以为过去的人和事,无论你再怎么伤心和努力,都无法挽回了。”公孙轨低沉的男音在徐婉耳边响起。
徐婉的笑淡了几分,随即又绽开,看着眼前咫尺的男人俊颜道:“嗯,我知道。”
公孙轨直起身,伸出大掌,徐婉笑着将自己有些凉的手掌递过去,被牵着继续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