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的夜,寂静无声,郁满堂闭着眸子都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等了一会儿,对面还是没有什么声音,郁满堂蹙眉试探着唤道:“婉婉,你还在吗?”
徐婉咬着嘴唇,终于吐出了一个‘好’字,连句晚安都没说,便切断了神识联系。
缓缓睁开眼睛,将一只手放在胸口的位置,感受着陌生的心跳,握着留音珠的手背贴在发烫的面颊上,久久不能回神。
而另一边,郁满堂满意的含笑起眸,望着手中的留音珠。
果然将珠子送过去是对的,至少他和她的距离突然间便近了许多,至少她答应了明晚……
郁满堂现在就已经开始期待明晚的到来了……
半晌后才敛了心神,取出一只火燎虫,要尽快通知翼北,不能耽误了徐婉那边的事情。
看着火燎虫从手掌中飞走,郁满堂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了,脑海里都是徐婉那句‘她们在你那里,我安心’和那个‘好’字。
黑暗中的眸子熠熠生辉,男人干脆利落起身快速离开寝殿。
蒙狐带着伤好的穹禄正要来找郁满堂,就见一个黑影飞出去,相视一眼追了过去。
待两人终于追过去,竟发现郁满堂在皇城一处偏僻一隅正舞剑?
两人在对视一眼,穹禄神识传音道:“蒙狐,我不在的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蒙狐耸耸肩膀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卝主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穹禄皱眉,摩挲着下巴。
蒙狐挑眉盯着月色下男人熠熠闪光的眸和勾起的嘴角,低头笑着摇头道:“走吧,回去睡觉。”
“啊?”穹禄被蒙狐揽着肩膀,还不甘心的回头看向郁满堂道:“我去,什么情况?蒙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穹禄不甘心传音叫道。
蒙狐停下脚步,侧头瞥了一眼穹禄道:“红颜祸水啊!我真想见见那位徐婉姑娘啊……”说完索性丢下穹禄飞身离开了。
“什么意思?卝主因为徐姑娘半夜练剑?”穹禄想不通干脆不想了,反正蒙狐都不管了,应该也没什么事情,索性一跺脚运起轻功回去睡觉。
他现在可是伤患,虽然提前回来了,可是充足的休息还是必要的。
翼北就没有那么舒服了,收到郁满堂的火燎虫,登时便跟听风说了情况,让她第二日去皇城和谷雨汇合,自己独自一人连夜启程去了梧州国。
听风不是没想过跟着翼北一起去梧州国,不过她是最早跟着徐婉的,心知郁满堂对徐婉意义不同。
可是翼北走了,她一个人躺在床榻上实在是睡不着,索性换了一身黑色劲装直接去皇城找谷雨去了。
“你说什么?”谷雨本还迷糊的脑袋在听到听风说的话后直接愣住:“你是说翼北去梧州了,可是主人让我们留在这里?”
谷雨张大嘴半晌没说话,最后眨了眨眼道:“算了,咱们是被主人押在这里还人情了,睡觉睡觉。”
说完还将自己的身子向床榻里面挪了挪,拍拍空着的一边就翻身继续睡觉了。
听风面无表情的放出傀儡守着,跟着上了床榻。
这一夜之后,郁满堂果然每晚都会在子时与徐婉神识传音,公孙轨眼见着徐婉一日日变得笑颜愈盛,话也越来越少。
“主人,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师父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是吃饭的时候也很少开口了?”苋月实在看不下去了,有意提醒徐婉道。
“嗯?”徐婉看着公孙轨房间的方向,不以为意道:“可能是因为千机令的事情进展不顺利吧。”
苋月翻个白眼儿道:“怎么会呢?我听桓瑟说是已经联系上了那群暗卫的首领了,对方这几日应该就会到了。”
徐婉夹菜的动作一窒,心下暗想,难道公孙轨是因为自己和郁满堂借留音珠每晚传音……
可面上还是扯出一抹笑意道:“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要花更多精力吧。”
苋月无语摇头,她跟着这两位虽然时间不长,可就梧州国这点儿破事儿,能让公孙轨这样耗神?她是打死都不信的!
“道主,副道主请你用完饭过去一趟。”桓瑟进了餐房,行礼道。
“嗯,好。”徐婉放下筷子,擦拭了嘴角,起身跟着桓瑟朝公孙轨的房间走去。
“桓瑟,你知道是什么事吗?”徐婉试探道。
桓瑟点头:“是皇城盯着惠妃的人传了消息出来,副道主想听听道主的想法。”
徐婉点点头,桓瑟掀开棉帘子将人让进屋里。
公孙轨淡淡笑着示意徐婉挨着自己坐下,抬手道:“桓瑟,说吧。”
桓瑟点头道:“我们在皇城的人传消息说惠妃打算对帝后下手了,暂时还不知道具体动手的细节,只知道昨日……闵松给惠妃传过消息,惠妃看完表销毁了。”
徐婉皱眉:“这个闵松想干什么?他怎么一刻都不消停啊?”
“而且现在已经查明,闵松当初是以屠信章手中持有千机令为由,劝说帝君让位屠信章的。
不过这个屠信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千机令的事情,更不知道闵松以此为由让帝君对他忌惮。”桓瑟冷笑道。
“哦?看来这闵松对屠信章也不见得就是个忠心的么。”徐婉撇嘴道。
公孙轨为她斟上茶淡淡道:“闵松的野心本就不止于此。”
徐婉瞪大眼看着公孙轨低垂眼睑,专心为她斟茶的样子惊道:“难不成他想当帝君?”
公孙轨勾唇抬抬眼,将茶壶放在一边,将解离推到徐婉面前淡淡道:“他要的是取代玄机道。”
“取代玄机道?”徐婉的眼中露出些鄙夷道:“呵,不要欺负我失忆了,玄机道九百年的根基,岂是他能撼动的?只怕他这辈子是没希望了,如果他能再活个千八百年倒是可以试试。”
公孙轨眼底笑意更深道:“那也不尽然,你还记得蛮戽、鸢子珏、司徒存孝吗?还有一个你未见过的次兽国湖堂主奇一鸣。”
“什么意思?”徐婉疑惑,见公孙轨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细细想想这几个人……
“你的意思是,这几个人和闵松有关?”徐婉大惊,因为这里还牵扯一个丈剑门的玄武堂堂主,那可是郁满堂身边的人!
“那……”徐婉不确定的看着淡定的公孙轨,再看看桓瑟的表情急道:“你们怎么还这么淡定啊?虽然说斗创和尚羽的那两个人都已经死的死,疯的疯,可还有三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