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眼睛看看一言不发的听风,再看看黑着脸的郁满堂道:“我们主人让我们听郁掌门的,掌门说行就行。”
不是谷雨耳根子软,而是她心知蒙狐说的没错。
若是徐婉在这里,也一定会出手帮忙,甚至不用郁满堂同意。
之所以将皮球踢给郁满堂,她就是想看看这个主人在意的男人,会不会把主人的名声拿去演戏。
如果他理所当然的按照蒙狐所说要求她们,那么即便她们帮了忙,回去也一定要劝主人离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远些。
如果他拒绝了,那么她倒是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演这场戏了。
好整以暇的歪头看着郁满堂,一脸‘你说同意,我就二话不说照做’的表情。
郁满堂根本没看谷雨,而是幽深的眸子看向蒙狐道:“自己想办法去,我就不信你会只有这一个招数。”
蒙狐苦哈哈道:“卝主,招数很多,只不过这个最有效啊!
您想想,苍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弃寻找婉婉姑娘的下落。若是找个别的人去,引龙宇裎上钩不难,可是让苍王入局只怕就太难了!”
“那也不行!”郁满堂怒道:“你有没有想过,婉婉是个姑娘家,你让人化作她的模样搅局,这是坏她的名声!我不同意!”
蒙狐扶额,抹了一把脸道:“卝主,别说婉婉姑娘不在,就是她在,也肯定不会反对的。
再说了,只是逢场作戏引人入局,又不是要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有什么好坏名声的呀?”
“滚滚滚滚滚,回去自己想辙去,别让我看见你这张老奸巨猾的脸,看着就烦!”郁满堂索性下了逐客令,不耐烦的挥手道。
蒙狐无奈的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无奈翻个白眼儿转身离开。
只不过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谷雨轻笑出声道:“蒙狐,你别真滚啊!回来回来。”
蒙狐本来已经要迈出殿门的脚迅速撤了回来,眨眼间便堆了笑闪身到了谷雨面前。
“谷雨姑娘有何吩咐啊?”
郁满堂垂首扶额,他真的不想让人知道,眼前这个猥琐的男人是他半月卝的四杰之一!
他根本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认识他好吗?
谷雨也堆笑道:“我和听风可以帮忙,不过……”
蒙狐欢快的点头,两眼期待的望着谷雨,等她那个‘不过’后面的内容。
谷雨学着蒙狐的样子,也眯起眼笑道:“不过蒙狐你要答应扮女装一日,伺候你家卝主,嗯——,就像我和听风这些时日一样。”
蒙狐的笑脸被这话雷得扭曲起来,拔高了声调道:“女……女装?”
转头看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他家卝主本人,那颤抖的身子明显是憋着笑意的。
见蒙狐歪头看着自己,收回视线,佯装还在看奏章的样子,轻咳了一声道:“嗯,其实我也挺想看看的。”
蒙狐嘴角抽了抽,心里暗暗记下这笔账,转而对谷雨一脸祈求道:“谷雨姑娘,你看我好歹也是个男儿身,这要是扮女装……实在是不伦不类的,万一被人认出来,这后半辈子也……”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谷雨,之间她眼珠一转道:“嗯,说的对。要是蒙狐扮做女装只有我们看到就真的太可惜了,不如让听风扮做主人,你和我做侍女如何?咱们一起演戏一定很过瘾,呵呵呵,郁掌门,您看呢?”
郁满堂嘴角抖了抖,也不看两人,沉声道:“嗯,谷雨姑娘的话很对。这出戏本就是蒙狐设计的,他不在场不合适。”
言下之意就是赞同的了!
蒙狐咬牙看着自己心心念念效忠的主子,此时倒是把他毫不犹豫的朝火坑里推?难道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深吸一口气道:“卝主,我可以扮做侍卫的。”
郁满堂这才转过头看向他,很认真的说道:“可是我实在不想面对你扮女装的样子,你还是顺了谷雨姑娘的意思吧,好歹主意是你自己出的。”
蒙狐大掌无力的拍在自己额头上,真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诶,算了,既然这件事情蒙狐都觉得不重要,那我们何必瞎操心呢。”谷雨哀怨道:“听风,走吧,咱们该去厨房了,估计午饭已经备好了。”
听风无声的点点头,面沉似水的跟着,只是两人的步子不紧不慢的,让蒙狐更加的郁闷了。
这是吃准了他会开口答应了呗?
可是有什么办法,这的确是最快见效的离间之法。
否则若是等着苍王小火慢炖龙宇裎,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好好好,两位姑奶奶,我答应了还不行吗?”蒙狐无奈冲两个人的背影喊道。
谷雨调皮的冲听风眨了个眼,转回身时却一脸疑惑道:“蒙狐,你刚刚说……”
蒙狐闭着眼狂点头道:“是,我同意了,扮侍女跟你们一道去。”
谷雨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道:“真的?什么时候动手?”
蒙狐心里暗苦,之前说的时候不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吗?怎么这会子竟然急着要去演戏了?
蒙狐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这丫头给摆了一道啊!
不过要是蒙狐知道谷雨是一条千年芝蟒幻化而成,只怕会回去撞墙一百次吧?
因为不管你再如何聪明,总归没有人家活得久吧?
谷雨心里也暗自鄙视蒙狐一把,要不是平日里有公孙轨那只老狐狸的光辉遮蔽,她也是很有脑子的好吗?
两个各自腹诽的人,好好的坐下商量了如何演出这场美人计加离间计,听风的目光却一直捕捉痕迹的观察着郁满堂。
不是她多心,而是关于凤鸾千年情劫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尤其是跟谷雨熟络了之后,更是听说了不少悲情往事。
说实话,如果眼前的男人就是徐婉的情劫,她绝不会让他有一丝机会伤她!
可是……十世情劫是命定的,那么自己能做的就是找出这男人身上的问题,至少也要防患于未然。
谷雨虽然活得够久了,可是听风好歹是死过一次的人,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她比谷雨的心更冷上三分,也更能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
就好像演戏这事情,郁满堂刚开始确实严词拒绝了,可是后来呢?
这看似儿戏的应了,好像是他想看看蒙狐出丑,加上并不是徐婉亲自出场,也就算是答应了。
为什么听风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呢?
她总觉得郁满堂只怕从一开始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不过是不好直接答应罢了。
郁满堂不是没有察觉到听风的注视,只不过他选择视而不见。
对于他而言,别人如何看他又有什么重要的?
重要的从来都是那个女人如何看待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