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工夫之后,徐婉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竞奴!
台上,一个女子穿得妖艳的被两个壮汉推搡到台上,大红色的纱裙几乎遮不住几分春光。
那女子样貌算是周正,看起来应该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孩子,皮肤不是很白,不过那水汪汪盈满恐惧的双眸却让徐婉很难不去看她。
那女子惊恐的看着台下,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壮汉似乎根本不介意她是不是愿意,强拉着她走向之前摆好的木头架子跟前。
女子见到那架子,抗拒的弓着身子向后退,一边喊道:“不要......救救我,谁......谁能救救我!”
然而她的呼救并没有引来任何帮助,反而刺激了众人的兽性。
那壮汉失去了耐心,一巴掌打在那女子的脸颊上,登时将人打翻在地。
女子应该是被打蒙了,软软的瘫在地上,终于还是被人拉到架子上绑好了手脚,固定住脖子。
徐婉蹙眉看着被绑成‘大’字形的女子,右侧的脸颊已经高高肿起,嘴角还挂着血丝。
修长的脖颈被固定的绳索牢牢拴着,别说挣脱了,转个头都费劲,可见绑得够紧!
“若是不忍心,我们现在就走。”公孙轨看了一眼身侧的黑胖子,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冷意传音道。
“不!”徐婉坚决的拒绝道:“我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公孙轨眸子闪了闪,不再说话,和徐婉一样看向台上。
“今日的第一位竞奴,各位爷打算从哪里开始呢?”面具女子轻笑道。
台下一片的喧哗,有人喊‘手’,有人喊‘脚’,还有人在喊着‘脸’......
徐婉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呵,各位爷还真是......讨厌呢,”面具女子娇笑道:“不如我们先看看这丫头的身子......”
徐婉闻言大惊,什么意思,这是要脱这女子的衣服吗?
果然,台下的人开始竞价不过热度没有刚才高了。
桓瑟忍不住传音道:“道主,要不然我们还是走吧......”
徐婉黝黑的面色应该很难看,攥紧了双手问道:“桓瑟,你还是不解释一下吗?难道你要逼着我看完?”
桓瑟眉头抖了抖,咬牙终于还是传音道:“所谓竞奴,就是从这些被弄来的女子身上的衣服、头发开始,所有身上的一切都可以竞价摘除......”
徐婉缓缓的转过头,看着已经低下头的桓瑟,传音道:“所以刚刚那些人喊的是......要摘了那女子的手脚和脸上的肉,对吗?”
桓瑟的头更低了,及不可见的点了点。
徐婉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抽干了血液,冰寒!
一个人这样可以称之为残虐可是这样一群人,对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那是丧失人性!
公孙轨瞥了两人一眼,传音道:“不止这样,只要这些人愿意出灵石,他们还可以剜掉她的眼睛、剖开肚腹,甚至高价收藏自己喜欢的部分。”
徐婉光是听着,都觉得肠胃一阵翻腾。缓缓的闭上眼睛,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足够的胆量看完这样残忍的画面。
一开始她只是想着这些人会出高价买走可怜的女子,谁能想到,他们竟然是要生生的将这女子当众羞辱、凌迟!
厌恶的将头瞥向一边,却不经意的看到两个熟人。
公孙轨一直留心着徐婉的状态,察觉到她的分神,顺着目光看去,正是奇一鸣的管事奇术,身边带着的正是那日被徐婉砍断一条胳膊的奇寻!
徐婉收回目光冷冷传音道:“这两个人出现了,看来奇一鸣还真是难逃关系了!”
公孙轨看了桓瑟一眼道:“回头找人去盯着这两个人。”
“是!”桓瑟应道,顿了顿又说道:“之前已经派人盯着了,那个奇寻是奇术的儿子。
两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相认,看今日的情形应该是父子重逢了。”
“哼,一对冷血的杂碎!”徐婉冷哼道。
此时的台上,女子已经被扒去了那层纱衣,赤身裸体的偏过头去,眼泪顺着高高肿起的脸颊源源不断的滑落下来。
耳边是吵杂的喊价声,没一会儿就有人已经出价五万灵石买女子的右手了!
徐婉蹙眉,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道:“走吧。”
公孙轨和桓瑟赶忙也起身跟上。
一开始领着三人落座的小厮赶紧上来笑着道:“三位这就要走吗?好戏还在后头呢......”
徐婉根本没听他说完,已经与之擦身而过了,桓瑟瞪了他一眼,丢下一袋更重的灵石,也急急跟上。
徐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暗寮,只觉得外面微带湿寒的空气让她倍感舒畅。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上了车架。
三人一路无话,一直到回了卞忠的巡使府,都保持着低气压的静默。
公孙轨知道徐婉今日受了刺激,心里暗暗后悔带她去暗寮。
“都早点歇着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公孙轨将徐婉送到屋外,柔声道。
徐婉默默的点点头,接过公孙轨递来的药丸,恢复了原本的容貌进了屋子。
屋内,芷蓝正跟恢复了人形的苋月说着什么,就见徐婉一身松松垮垮的男装进了屋。
“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这幅打扮?”芷蓝疑惑道。
徐婉摇摇头,没什么精神的径直回了屋子。
芷蓝与苋月对视一眼道:“你去准备些热水吧,看她的样子现在很需要舒舒服服泡个澡。”
苋月乖巧的点头出去,芷蓝则跟着进了内室。
徐婉软绵绵的靠在床榻边上,一副无精打采的看着窗边。
芷蓝蹲下身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徐婉没有开口,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奇一鸣啊!
再怎么说也是她玄机道的湖堂主,这样的人,竟然......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将人命视若草芥!
那女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待遇?
芷蓝蹙眉看着徐婉失魂落魄的样子皱眉,干脆什么也不问了,起身出了房门去找公孙轨问个明白!
芷蓝起身带起的风,让徐婉的神志稍微清醒了些。
对了,那个女子!
徐婉突然意识到:他们就这样走了,那个女子怎么办?会不会已经被人......
想到这些,赶忙起身,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泪水,急匆匆的冲去找公孙轨。
到了公孙轨房门外,公孙轨刚刚打开房门,芷蓝还来不及开口兴师问罪,就被随后赶来的徐婉推到了一遍。
“小轨,我们不能就这么丢下不管了,今夜的竞奴只怕会有不少无辜的女子丢了性命!”徐婉急急道。
公孙轨看着徐婉脸上还未干的泪迹,叹口气道:“若是我们今日出手救人,一定会打草惊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