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越是不依不饶,他却越发的平静,虽说口含太上忘情真章,去情却不可能完全屏去情绪,这是他心境的本能反应,人到了某种失望和恼怒的地步,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气氛和欢笑,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相对的平静。
“哦,不知长老意欲如何?”
“哼,泼道,今日,本座来斩你。”
就在王邵从容应对时刻,突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他立即听出是哪个,不免有些蹙眉,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林正竟然出现在天下盟总部,还是堂而皇之的现身,这潭水比自己想的要深、要混啊!
有些人错愕,也有些人从容,目光汇集在阔步入内的林正身上。
“有趣,天下盟竟然能容忍刺客狂徒,在总部信步厅堂,实在是有趣,呵呵。”王邵毫不留情地挖苦。
不要说别人了,就是心如枯井的本相禅师,也感到阵阵的难堪,践踏天下盟底线的人,竟然公开出现在天下盟,还敢在当着他的面进入大殿,简直赤果果地打他的脸。
但是,他依旧强压怒气,因为他明白自己这个盟主,不过是九大门派推到前台的人物,法相宗也就是一流的势力,法华寺作为法相宗领袖,固然也有实力,却不能和九大门派抗衡,就算有少林相助,却依然内外有别。
有些事情,他不能强出头。
林正能够及时出现,还有恃无恐,恐怕是隐匿在天下盟总部附近,难怪他以天下盟本土修士缉拿,却始终不见其踪影,看来林正背后黑手颇大。
不过,此时的林正再也不复往日那副高人模样,不仅苍老了许多,还生出了半头的白发,气质也发生明显的变化,从堂堂大门派掌门,变成了暮气沉沉的老头。
可以想象,半年时间里,他的日子也不好过,甚至用狼狈来形容也不为过。
“呵呵,这就是林掌门?呵呵,林老头,你竟然没有死,知不知道,贫道总是盼着你命长些,好让贫道亲自回礼拜会,竟然天随人愿啊!”王邵不失时机地讥笑,话说的是相当客气,总让人挑不出刺,言语间却充满了浓重的挑衅。
林正闻言大为恼怒,他的确过得相当悲惨,就算幕后有人袒护他,却不可能尽心周全,毕竟天下盟的面子也是九大门派脸面,大家都在火头上,能让你不死就是有利用价值,真要是引发大雪山修士军心崩溃,十个他也不足偿命。
刚开始他还有几分气势,听了王邵不阴不阳的讥讽,顿时气得是火冒三丈,也不顾曾经的掌门身份,更不管自己是后天高阶巅峰高手,指着王邵鼻子大骂道:“泼道,你不要得意,今天你自投罗网,就别想活着出去。”
面对林正像是疯狗的吼叫,本相禅师摇了摇头,继续闭目禅定,后面的事情他估摸的差不多了,随便你们折腾去,反正自己是问不了了。
王邵却丝毫没有畏惧,反倒是笑道:“除了吆喝,没你还会什么?面对苍鹰王,连战都不敢战,夹着尾巴落荒而逃,还高手,人都被你丢尽了。”
林正真是起风了,几乎蹦起来大骂道:“泼道,你勾结妖兽,引本座陷入重围,竟然还来羞辱本座,该死。”
“真是信口雌黄,你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你家道爷亲自引诱?身为大派掌门,竟然敢干偷鸡摸狗的勾当,遇到危险不思并肩御敌,反而落荒而逃,真够丢人现眼的。”
王邵继续开启讽刺模式,骂道:“你家道爷有神雷旁身,最不怕群战,就算千万兽群又能怎样?麻蛋的,你也不打听打听就来诬陷,你老子生你时候,连脑子也不给你。”
对啊!这年头雷修少之又少,让众修都忘记了,除了符阵师和符箓师群战有力,最强群战者应该是雷修。那大把的神雷泼洒下来,成片的雷光电闪,简直是望着披靡。
若是王邵凭借源源不断的神雷,迫使苍鹰王妥协,正是人族和妖族有事的前夕,苍鹰王不可能不知道点事情,减少族群伤亡的情况下,王邵安全回归也就能说通了。
这种奇材,绝对是天下盟需要的,若能够供应大量神雷的话,足可以改变整个战场态势。
不过,能说通又能怎样?有人就要王邵的命。
林正闻言也是大惊,他和幕后之人真的没有想到,王邵不仅是实力高强的战修,还是位强横的雷修。
当时,他受到苍鹰的猛烈攻击,早就是风声鹤唳,想着怎样赶紧脱困而出,别被鹰群给包围了,根本没有心思留意王邵,此刻想起来似乎有点大条,至少在情理上掩饰不住。
不过,他也是有恃无恐,无论你再有理由,那又能怎样,只不过是脸面的问题,真要发狠的时候,脸面看也不是那么重要,当即冷笑道:“小子,不要以为那点神雷可以救你,天下盟能人志士很多,你再怎么狡辩,也逃脱不了。”
“谁说道爷要逃了?”王邵就像看大猩猩那样,古怪地道:“不把你这个老东西干掉,道爷我又怎么可能会走?哼哼,没出息的东西,妄为金刀门掌门,丢人。”
“哼,就凭你个泼道?只怕还不够资格干掉本座。”林正旋即冷笑不止,有了这句话就好,哪怕是羞辱他也好,他就能名正言顺地言战,当即看也不看王邵,朗声道:“今个恰好,盟主和九大长老在场,本座就把话亮在这里,我要和这个泼道生死战。”
端木玄眉头微蹙,沉声道:“天下盟总部,岂能容山主陨落,林道友,太过了。”
开什么玩笑,你堂堂后天境第九层修为,还是那种大成巅峰修为,甚至可以说是半步先天修士,竟然不要脸地和王邵生死战,不知道对方才后天境第七层修为吗?
在场几位,多在心里鄙夷不已,就算是戚真也是目光鄙夷,他也是欺压弱小不假,却绝不会公然和低了两阶的修士生死战,冷不丁上去拍死不就得了,林正真是又当表子又立牌坊,让他从心里所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