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筹哑然无语,修炼界就是这样,既然动了杀心就要有被杀的觉悟,没有人愿意留下对自己有杀心的人,他也不能免俗,怎么好意思当众指责王邵呢!
虚宝阁是仗剑行商不假,也会倾尽全力灭杀敌人,却并非不讲道理,自己人不明青红皂白,上来就要杀人,本身就违背了虚宝阁的宗旨,这也是强势惯了,认为别人不敢还手。
说来说去,若是蒋道理的话,恐怕还是守真占理。
“至于他。。。。。”王邵下巴微翘,看也没有看段木筹,瞥了眼依旧躺死狗的端木先,淡淡地道:“此人知法犯法,伙同恶霸欺压良善,那个赵六先是于我找茬被打,然后勾结执法修士,竟然反咬我强取豪夺,区区筑基修士张狂至极,竟然拿锁链抓捕前辈,丝毫没有规矩,让虚宝阁蒙羞。呵呵,端木家的后辈都是如此俊才?”
“在下出手,不过是维护尊严,还望道友见谅!”
端木筹相当的难堪,分明是在调侃他不是!自己又有苦难言,这位守真把话都说圆了,让他该如何去说呢?
端木先的事情他也明白,对方的父亲是黄天坊市的管事,说起来还要受他的节制。但是,对方的这脉也算是强横,上面有化神修士为支脉老祖,亲祖父是元婴修士,自己也不好管束太严了,只要不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整个家族也不是铁板,还分为本宗、小宗和别的疏宗,相互间盘根错节,有时候真的不好处置。
现在的小辈,成才的很少,狂妄自大的太多,也让他颇为恼火,端木先就是个恶劣子弟,若非小宗嫡系弟子,他早就一巴掌拍死对方了。
而今,这个蠢货竟然直接锁拿金丹修士,犯了修炼界的大忌,哪怕就在黄天坊市内,若是前辈违反了规矩,作为晚辈在对等的高阶修士到来前,也应该礼敬有加,绝不可做出大不敬的举动,一切听从抵达前辈的命令行事。
规矩就是规矩,你违反了就别说规矩,别人按照规矩教训你,虚宝阁也不得不按照规矩来。
话又说回来了,先不用说哪门子规矩,端木先这个草包,平素里被娇惯坏了,忘记面对的是高阶修士,人家反手间就能捏死你,凭什么和别人叫板?人活着才有意义,就算家族为你出头,死了还有何用?
这个守真下手还算理智,斩杀客卿伤了端木先,可进可退。别看灭的是金丹修士,那不过是外人而已,并没有触动虚宝阁的核心利益,相反还会腾出位置,让某些高层安插自己人,说不得还有人巴不得看到。
再说人家还占着理,又留下了端木家的血脉修士,实在让他难以处置,毕竟虚宝阁是大商会,秉承和气生财的宗旨。
“道友手段实在果断。”他没有用狠辣,而是用了果断,态度的微妙变化,甚是耐人寻味,点名了王邵的用心。
王邵何尝听不出来,想想天元端木家的状况,也就不难理解段木筹的态度,看来家族太大也不是件好事情,却需要给对方个台阶,以免激起不可收拾的矛盾,当即说道:“在下下手的确有些重,至于贵家族这位俊秀,并无大碍,调息几个月也就无事。这样吧!在下就住在城中四方正店,还有几天时间游历,端木道友若有事,尽管来吩咐。”
相当于告诉他,等待端木家族的态度,却不会给对方太长时间,姿态做的相当充足,至少不会让他难堪,段木筹不免赞叹,这小子有胆气有担当,又是个人精,端木先与之相比,简直就是渣渣,对方似乎也有恃无恐。
突然间,他生出某些想法,就如同玄天宗雷阳那样,感觉这种修士,绝不可能是落魄散修,那么精纯的真气,强悍的实力,还有身怀巨宝,怎么看都不是寻常人。交易时候的想法,现在更加能够断定,这家伙绝对有出身,而且是那种秘密出身,就像虚宝阁内也有这等人物。
当下,他选择了暂时妥协,淡淡地说道:“也罢,既然是执法修士犯错在先,在下还需要调查,道友先回去,有事必然登门造访。”
作为黄天坊市虚宝阁的掌柜,段木筹实际上是虚宝阁在这里的最高决断人,虚宝阁的规矩相当明确,经营和外事由掌柜全权负责,别人也只是个牵制作用。
这点,天元的虚宝阁和此处,几乎完全相同。
王邵对段木筹相当的满意,这才是商人,真正的商人,凡事着眼点相对公允,至少挽回了坊市里的形象,对外无形公布,虚宝阁是有欺压良善的鼠辈,高层却是公正无比的。
往往高阶修士的举止言行,最受别人的关注,至少虚宝阁高层会秉承和气生财理念,让他们有个评理的希望不是!
如此,才会让修士们放心交易,不会生出被欺凌的惶恐,交易则是商人生财主要手段。
“嗯,道友是生意人!”王邵感触良对,对段木筹的印象颇佳。
“呵呵,多谢道友夸赞。”段木筹人老为精,自然明白王邵的意思,这可是对他的肯定,也是对虚宝阁名声的维护。
此时,两人心照不宣,各取利益。
就这样,端木先被抬了下去,赵六等人被几名管事拿下,段木筹送走王邵转身就去审问,至于那位客卿,相当悲催地抬走了,储物袋也被人拿走,遗脱还不知被送到何方!反正会有人取代他。
这几天,王邵过的相当自在,面对元婴修士有了自保手段,自己又难得闲暇,历练于红尘,段木筹也没有来过,显然并不打算追究。
小雨依旧,他也非常喜欢,这对于他领略呼风唤雨有着些许好处,手执油步雨伞,慢慢行走在薄雨轻雾中,打量着这座宏伟的都城。
上次,他是急匆匆去黄天坊市,并未好好地体会市井,经过几天的轻风细雨洗礼,宽阔的街道干净无比,来往行人多是小心翼翼,要么顶着雨伞,要么穿着缞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