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痛苦与挣扎
作者:丛余      更新:2019-08-03 18:25      字数:3020

这一刹那,少女颤抖的瞳孔中,充满着不甘与绝望,她不甘心就这么凄惨的死去,她想要呼喊,想要求救,可是,在这种地方,无论她怎样竭尽全力地呼喊,都不会有人来救她。

小腿之上传来的血肉撕裂之感,宛若被千百把刀割一般,使得她那绝美的面庞,痛苦得有些扭曲,纵使她外表再怎么坚强,但在这生死危机的一刻,内心却是宛若琉璃般脆弱不堪,像是被死亡的恐惧扼住了心脏,有些喘不过气来。

眸光淡淡扫过一旁飞扑而来的狼群,这一刻,少女笑了,笑得无比凄惨,耳畔边听到,那轰隆回响的奔腾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而自己模糊的视线中,却是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清瘦的背影,那背影稳稳地挡在她身前,挥舞着手中的黑色长剑,将凶猛的狼群赶跑,就连死死咬住自己的那只野狼,也在那人气势震慑之下,嗷呜一声,仓皇逃窜。

“是幻觉么……”少女望着身前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眼神有些迷离,“他现在……应该葬身在山谷内了吧……”

精神恍惚间,少女晃了晃昏昏欲睡的脑袋,美眸轻抬,她望着斑驳树荫下,那道清瘦身影,此时却是感觉宛若从天撒落的清辉般耀眼。

努力地睁了睁眼,她想要看清那道身影的容貌,她很期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究竟是什么面目,方才脑海中充满的绝望与恐惧,仿佛随着这道身影的到来,顿时烟消云散。

少女朦胧的视线中,那道身影缓缓地转过身来,然而,就在她看清那道身影容貌的一瞬间,少女瞳孔剧烈颤抖,整张脸蛋忽然变得煞白无比,呼吸急促间,身躯急速向后蜷缩在一起。

“那个……你没事吧?”看着少女如此恐惧的神情,少年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身躯缓缓靠向前去。

“走开!走开!你不要过来……”少女紧紧的环抱着身子,不断颤抖着,美眸中充斥着难以置信,因为在她眼前的那道身影,正是当初被她抛弃在山谷内的少年。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活着!他应该死在山谷里了才是!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蜷缩着颤抖的身躯,少女竭力地嘶吼道,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当初被她抛弃在山谷的少年,竟毫发无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就连她亲眼所见,那只被风刃斩掉的手臂,此刻也是完好的长在少年身上。

“喂,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解释!”少年立刻停下缓缓靠近的身子,急忙道,“我没有死,我真的没有死,我是许凡!我是当初和你一起在山谷内,斩杀千幻寒蛟的许凡啊!”

看着少女有些不太寻常的精神状态,许凡极力的不再去轻举妄动,脸上担忧之色愈发的浓郁,此刻心中以为,少女是为方才经历了生死挣扎的瞬间,才导致精神紧绷,现在对任何事物都有恐惧感,然而他却是不知道,真正让少女精神几近崩溃的原因,正是他自己。

听着少年的解释,这一刻,少女反而愈发的激动起来,几乎咆哮道:“你胡说!!他早就死了!他早就死在山谷里了!”

“他是被我抛弃在山谷里的!他是被我抛弃在山谷里的……”

一顿狂暴的宣泄后,少女竟瞬间轻轻地抽泣起来,话语间,流露出无比强烈的愧疚与自责,自她逃出山谷以来,这段时间,每每一放松身心,略作停顿,脑海中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将少年抛弃的那一幕。

这一幕幕,却是仿佛成为了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使她不断地饱受着煎熬……

她无法见死不救!但若是她真的豁出一切,去将许凡救下,或许存在着一线希望,两人都可以逃脱出来!但是!一旦再出现任何的差错,自己两人都会葬身山谷!

所以,她不能赌!她做不到为了一个非亲非故之人,豁出一切!她也想要活着!哪怕是背叛自己的良知!

所以,那一刻,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独自逃走……

而且,也正是那一刻起,无穷无尽地罪恶感层层将她包裹,在那天堂与地狱之间的一线,她苦苦挣扎着,饱受着折磨。

“为什么……为什么……做出选择的人非要是我……”少女抽泣着,原本柔弱的内心,此刻更是仿佛要被泪水融化,伤心欲绝。

少年默默地伫立在一旁,看着眼前抽泣不已的少女,一颗心也变得异常沉重,他此刻也是终于知道,少女如此激烈的反应,竟是因为自己。

“没事了……你看!我不是还活着好好的吗!”许凡语气柔和,极力地安抚道,“若是没有你的话,我恐怕早就在山谷里,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心中轻叹一声,许凡缓缓走近少女的身旁,再次柔声道:“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温柔的话语传开,许凡盯着身子蜷缩在一团的少女,缓缓将手掌伸出,身子停顿片刻,等待着少女接受自己的一片好意。

而却在这时,少女抽泣声停了下来,旋即扬起小手,啪地一声,狠狠地将许凡的手掌打开,眸光冰冷地道:“少在这假惺惺了!你纵使命大没死又怎样?”

“总之,你现在是来报复我的吧!看到我这副如同丧家之犬的模样,你心中一定在窃喜吧。所以,你就特地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来搭救本小姐,博取本小姐的好感之后,再无情地将我抛弃。”

“这一切,就是你为了让我体会当时你被抛弃的绝望,所做的准备吧!”少女冷笑着,讥讽连连,此刻遮盖在青丝之下的面庞,都似乎有些狰狞,宛若一只发狂的野兽。

“你可当真是好算计啊!不过,我告诉你!本小姐是绝对不会接受你施舍的,就算是死也……”

少女话未说完,却只见许凡阴沉着脸,一巴掌重重地甩在少女脸上,将她半张脸打得通红,这一刹那,少女感受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整个身躯顿时僵硬,似乎是冷静了下来,没有了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

而从小到大,未被人扇过的巴掌的她,在许凡这一扇之下,眼眸中竟留下了屈辱的泪水,仿佛受到莫大的委屈,小手轻捂着脸庞,泪水如泉水般淌下。

望着怔怔流泪的少女,许凡眸子中闪过一抹复杂,皱着眉道:“对不起……你说得实在太过分了!”

说完,许凡强硬地拉过少女的手腕,将自身的灵气,缓缓输入少女的体内,这时,他才发现,少女体内的经脉破损得尤为严重,而其体内残存的一丝药力,却是在一瞬间让许凡想到,少女曾经服用的,可以强行提升修为的血红色丹药,那种丹药在短暂时间内提升修为时,却也是有着损伤经脉的极强副效。

皱了皱眉,许凡再度看向冷静下来的少女,目光中复杂之色更浓,若不是因为自己拖累她的话,或与她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勉强吧!

心中叹息间,许凡将目光转移到,少女那只被咬伤的小腿上,手指轻点在伤口附近,在一道灵气的注入下,那被咬得血肉模糊的伤口,竟缓缓愈合起来。

“还好肉体能够自主的吸收灵气!”看到伤口愈合后,许凡紧皱着的眉头,暂时舒缓了下来,但眼中的担忧之色,并没有丝毫减退,虽然体表伤势是治好了,但是少女的经脉也破损得不轻,若是不及时医治的话,轻则废掉修为,重则今生都可能无法再修炼。

而眼下唯一的办法,便是尽快的离开这长青山脉,将少女送回她的家族中去,才有可能获救,并且以少女极为不俗的实力来看,她的家族定然也是极为不凡,只要能够将其送回,这救治定是轻而易举之事。

心中思索片刻,许凡再次望向默默委屈流泪的少女,眉头一皱之下,不顾少女反抗,极其强硬地将其背到了自己背上。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少女挣扎着,不断甩动着胳膊,但以她现在的力气,根本无法反抗许凡丝毫。

“给我安份点!再乱动,就把你丢到狼群里去!”面对少女极力反抗,许凡再次眉头一横,言语冰冷地恐喝道,原本他并不想这么做,但是他此刻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付如此任性、性格恶劣的少女,就应该比她更强横、更霸道。

果不其然,在听到许凡的一番言语恐吓后,少女泪痕未干的脸上,顿时再次浮现一抹苍白,小手紧攥着许凡背部的衣衫,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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