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老祖看着天上虚空破碎后的情景,浊泪不由得从眼中滑落,仙神并不是没有感情,修道亦不是斩断七情六欲。向来佛门讲究断绝情欲,出世。而道家却信奉顺其自然,率性而为,需入世。正是因为如此,当悟空决定上天空天庭报仇时他才没有阻止,因为着便是他的‘道’,也是他的劫。一旦度过他将会龙如大海,虎归山林,道法自然更上一层楼。但若是阻止他去,那么他就会因违背本心而产生心魔,轻者功力停滞不前,重者会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菩提看着天空,“但.....为师应当阻止你的,若是你未去,为师拼尽修为,定可保你性命无忧,也不至于如此这般,粉身碎骨,神魂俱灭啊!徒儿,是为师对不住你啊。“
忽然天空中一道金光闪烁,一条金色巨龙径直落下。”这,这不是玉帝的法术吗?他这是何意,若不是当年他卑鄙无耻,偷袭女娲娘娘,三界又怎会成今天这样的局面“。菩提暗自寻思:’万年了,他始终没有脸面见我等昔日好友,如今是为何?难不成他已经知道悟空法术的来源‘。
正在菩提困惑的时候,金龙将嘴中所含的东西放在菩提面前,放天长啸,随后化为虚无。待金龙离去,菩提快步向前,看着地上的东西。这不知是谁的心脏,虽已离体,但还在有力的跳动着,”扑通,扑通“。
“这难道是悟空的心?女娲娘娘将一身元力传输到最后一块补天石中曾说过,‘石心不死,传承不灭’。难道她早已料到会有此劫,但为何是他将石心交予我?”
菩提不知道为何早已反叛的玉帝会帮助他们,当然,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正如他永远不知道玉帝当年为何反叛一样。菩提看着眼前不停跳动的石心,心中似乎明悟了许多。‘我的道,终究只是我的道而已,悟空出世尚早,又仅拜我为师,从为学习过他家道法,最多也只是另一个我而已。时间已经证明我的道虽强大,但绝非至强,仅学习我的道法是根本不可能完成女娲娘娘的使命的。’
‘修道之人,必定要走出一条自己的’道‘,虽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但毕竟学我者生,像我者死。没有人是可以不经历磨难就可以走向巅峰的。三界至强者都是从最底层一步步走来的,悟空一上来便学习的就是我最强的法术。低等法术虽差,但其过程终究不能省略。老道我的确有些拔苗助长了。’想到这,菩提老祖不觉脸上露出笑容,看着石心,“也罢!还有机会,下一世,你就去人间感受疾苦,经历磨难吧。这一世,没有人会帮助你,或许只有这样你才会成为一棵参天巨树吧。”
道袍微摆,拂尘一挥,一阵紫色光芒萦绕在石心周围,托着它向人界落去。做完这一切,菩提心情甚好,看着石心离去的方向,猛然,菩提身前的空气一阵扭曲,形成一个漩涡,从漩涡中走出一人。全身被乌黑的元气覆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邪恶的气息。来人看向菩提,
”石心,在哪?“
声音仿佛从地狱中穿来,直入人心。仅是声音,怕就会使普通人瞬间变成白痴。
菩提看向来者,“你来了,元始”,言语中的平淡,似乎心中早就已经笃定他会来。
原来此人便是元始天尊的另一面,当年元始天尊虽然联合众神,毕公于一役,但他赢得始终是卑鄙的,当年他与女娲娘娘同时出生,又皆天赋超群,虽然没有与女娲娘娘公平的一战,但他心中始终没有觉得他的仙法不如女娲。可是,当玉帝前来献降之时,当他同意玉帝偷袭女娲的计策之时,他就知道,他败了,败得彻彻底底,但为了人族的未来,他没有办法。尽管事后他一直在自我欺骗,但女娲已经去世,他已经没有证明自己的办法了。
他是仙人,更是修道者。修道者要顺应自己的‘本我’。但那次,他违背了自己的道心。从而衍生出心魔。等到他的实力愈发强大,他的心魔也越加强大,强大到他已经无法压制的地步。
然而元始天尊不愧是三界内最强大的混沌仙人,当他发觉到自己的心魔已经对自己产生巨大的影响之时。毅然选择将心魔从本体中剥离而去,要知道,心魔也是自己的一部分,为了将心魔从心中彻底去除,他竟将自己一半的法力连带着心魔从体内去除。自那以后,元始天尊以在昆仑山静修为借口暗地里休养生息。千年之后,心魔竟自己修炼出意志,但他的法术皆来自本体,或多或少会听从本体的一些命令。从此世间便有两个天尊,一曰:神体,一曰:魔体。神体全身散发出令人身心愉悦的气息,而魔体则像是从十八层地狱中走出的魔鬼,百丈之内便可令人窒息。
毫无疑问,此时站在菩提老祖面前的便是元始天尊的魔体。魔体见菩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身上的黑气不觉又浓郁了几分。眼里射出血一般的色彩,生音沙哑的再次说道:
“石心,在哪?”
菩提依旧音色平淡的自顾自地说着:“以前,老哥你不是这样的啊,你虽然喜欢争强好胜,但你心中有着身为强者的底线,你从未践踏过你的底线,但你为何...”。
菩提得话还未说完,但是魔体早就已经对眼前的老头不耐烦了,手中黑气波动,一只黑色巨虎颓然出现,向着菩提老祖撕咬过去。菩提见状,赶忙身体向后仰去,拂尘摆动,化为千万条遮天蔽日的白色光线,光线将巨虎绞为齑粉,随即快速向魔体扑去,将魔体捆成一个肥雍的粽子。
还未等到菩提歇一口气,只听“噗”的一声。‘粽子’炸裂,白色光线瞬间被粉碎,采的天地元气所凝结成的拂尘也就此破碎,一个黑气所化成的手掌向着菩提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