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隔着电脑屏幕，我可以据理力争，可以说出几千字的个人感受。可是一旦当面说话，我总是无法准确表达出自己的感受，多说几个字就哽咽，再说下去就只会哭。”

沈桑觉得，自己真的很怂。

就好像小学的时候，有同学欺负她，她反抗了。

但那位同学，能说会道，把黑的都说成白的，在老师面前大声指责她，说她才是先挑起事端的人。

明明自己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可是在老师的询问下，沈桑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开口就是哭。

是叶以薇站出来保护她，对着老师说出了真相。

每次吵架，沈桑当面总是说不出狠话，说不出犀利的反驳；过后往往就只能后悔

光是想着，她眼眶已经红了。

“薇薇，我不敢说，更不敢在他面前说他妈妈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的。”沈桑如果能说出口，那她当年就说了，也用不着跟他说那些所谓不爱他的狠话，用这个来分手。

她有她的自尊和骄傲。

也许在别人看来，这种无谓的坚持很可笑，但沈桑自小的耳目濡染里，她不能在爱的人面前说对方亲密的人坏话的，这是对自己、对纪清然的尊重。

那时候她年纪那么小，分不清底线和真话哪个更重要

叶以薇张开双手，把她拥入怀中，“没关系，现在我都替你说出来了。他知道了，知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刚才说，他会想明白的，不是吗”

沈桑哭得很难受，“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你指哪些”

“你早就知道，我说的不知道，是假的；你早就知道，我对他恋恋不忘”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嘴上说着不知道，不需要，不爱了。

但其实心里矛盾得很

此时的沈桑就是，嘴上说着不知道要怎么对纪清然，其实她一直在过去里，没有走出来。

理智告诉她，就算他们重新在一起，也会经历很多波折的。

知道内情的沈斐不会同意，他母亲不会同意，就连沈桑自己也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但不管她怎么理智，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去试一试，再去撞一次墙如果她依旧那么懦弱，不肯去尝试的话，又怎么知道，自己的爱情不会结果呢

不甘心，大抵就是这样的吧

沈桑问“你看到我的心了，是吗”

“在这之前，我不敢肯定。但刚才看到你跟着我过来，躲在后面不肯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叶以薇长长叹一口气，说“沈桑，如果你真的要再试一试，那你就勇敢去试。”

“如果我再失败了呢”沈桑问。

她没有犹豫，“不管怎么样，我依旧站在你身后。”

“那你不准笑话我”沈桑说。

“我有做过这种事吗”叶以薇很无辜。

“有我对外语都不敏感，有一次我英语不及格，补考还不及格，你在走廊外面笑了我很久”这件事，沈桑记得很清楚

对面的人想了一下，说“难道那天，我不是笑英语老师穿了红色上衣和绿色裤子吗”

沈桑臭着一张脸，“胡说八道，你继续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