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费尽心机混进来想抓住四大家族的把柄,可这个老头居然一露面就揭穿我的真面目,还说表哥的事与他们无关。
话说到这份上。也没有必要再啰嗦下去,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便只是看,不说话。
“我知道赵小碗的事,却与我无关,”老头的模样不像作伪:“我叫宋庆元,忝为宋家如今的话事人,或者你们年轻人喜欢说的董事长,总经理,昨天不想让你们来,偏偏还是来了。我设计让那小后生见到亡魂,却不能将你吓退,便料定今夜你还会造访,没想到果真是来了!”
我看他半晌,将两颊贴着的特质胶水搓下来,面容便比刚才圆了一些:“这样你都认得出来?白剃了光头嘿!”
“无妨,如今这是钱世界,不看脸。”
“这样说来,昨夜发现我身份的应该就是左红莲了吧?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老爷领来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个跑腿的,就连我父亲也是个大跑腿而已。”老人自嘲一番,又说起正事:“你表哥的事我略知一二,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被阴了,也许与我们四大家族有关。可却与宋家无关,而今年的鬼坊集由我们宋家说话,希望你能放条生路,毕竟也是几百口子吃饭的买卖,砸了总是不好!”
有关无关,其实并不重要,我早觉得不该是四大家族出手。以他们的势力想让表哥消失再简单不过,何必要多此一举让他先进警察局,实在是有鬼上身的嫌疑,这里又有座鬼坊集,而能救表哥的人又与四大家族有仇,这才不得已混了进来。
宋老头说得客气让我放他一马,可如今我为鱼肉,若是楼子里几百亡魂扑过来,我都得跪下求人家放我一马。
“宋老,事已至此,我也没奈何,既然四大家族有人插手害我表哥,您是不是能帮我把他捞出来?”
宋老头摆手道:“捞不出来,插手的是大老爷,我们得靠他吃饭。”
“什么是大老爷?”
“这些鬼的头头。”宋老头趴在桌上压低声音说:“你应该对鬼坊集有些了解吧?当年联络到这些鬼的可是蒋家人。也只有蒋家死心帮着大老爷做事,要说大老爷想害你表哥,只会让蒋家人出手,小兄弟,若是你能扳倒他们,救人就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从宋老头坐在我身边,便有许多眼睛盯着,我也压低身子装作很亲密的说:“拿我当枪啊?起码你得上一梭子子弹吧?”
“你想要什么子弹?”
“能对付的了他们的子弹呗。你觉得凭我一人是斗得过几百亡魂,还是打的了蒋家几百伙计?”
“你敢来这里就没有后手?”
“有啊,你找出蒋家这些年作恶的证据,我找人将他们连根拔起。”纵助低号。
“哦!那我就知道了!”宋老头坐正,骤然间变了脸,再不复刚才要与我狼狈为奸的亲热:“死个儿子就揪着不放,要不是他比较特殊,再大的人物也被我们拉下马了,我还当你有多大后台,原来就是区区一欧正龙,小子,吃点喝点就滚蛋吧,鬼坊集不是你能撼动的,赵小碗的事与我无关,有能耐就找蒋家报复去吧。哼,浪费老子时间!”
我草,这是狗脸呀,说翻就翻?宋老头冷哼一声就起身要走:“小彩,将这茶汤倒了吧,白瞎我一壶好茶叶!”
穿着短袖热裤的火辣小丫头娉娉婷婷的收拾茶具,宋老头走出七八米,一年轻小伙冲他说话,宋老头便停步,与此同时,左红莲殷切扶着最初坐在太师椅上的胖老头走来,面相比宋老头苍老许多,宋老头一见这人,弯着腰小跑过去想行礼,胖老头不耐烦的受了,走到我面前便是肥肥的一个诺:“方航小友?哈哈,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我还愣着,左红莲踢我一脚:“傻愣着干嘛?快给老爷子行礼呀!”
“不必不必,老头我可受不起小友大礼。”胖老头也就一米五六的身高,左红莲本就高挑,穿着高跟鞋在他身边更高了一个头不止,可任谁看见也不会忽视胖老头的气度,他推开左红莲,笑的满脸肥肉乱颤,两眼眯的只剩一条缝,再次抱拳,大耳朵颤抖,大肚皮顶起:“方航小友,老头子我能坐下与你说几句话么?”
“您坐,这是您的地盘。”不知为什么得如此礼遇,却也无所谓的受了,这里的人可没好东西,就如宋老头一样,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就翻脸,胖老头八成也找我有事?
胖老头坐在椅子上,两条短腿都触不到地,他剥开一粒花生,宝贝似的塞进嘴里:“这季节,新鲜花生可不多了,吃一粒就少一粒,方航小友,你来鬼坊集有何所求?”
我没接话,他又说:“小宋,去招呼客人,在这里杵着做什么?偷听不成。”
宋老头面如土色,哈着腰退步离去,看我的眼神却一直疑惑。
“我叫赵得禄,赵钱孙李的赵,得到的得而非德行的德,功名利禄的禄,哈哈,好名字,方航小友,有什么事你尽可以说,你我之间无需隐瞒,咱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难不成和扎多活佛一样,也是师兄弟?
“您是本地倌人?”
“曾经是,如今忝为石台镇土地。”赵得禄欢笑,被嚼碎的花生米渣子便从门牙缝,嘴角里掉地,他居然跳下凳子捡起来又塞进嘴中,贪婪的舔着嘴唇:“将那老东西赶跑,我就成了土地爷,是不是很威风?”
“土地爷您好”看看在赵得禄身后面无表情的左红莲,我咬牙,还是说了:“不知您老可否绕我表哥一命?”
“谁是你表哥?”
“赵小碗!”
“谁是赵小碗?”
“老爷子如此不坦诚,还有必要说么?”
赵得禄摊手,认真道:“可我确实不知道。”他打个响指,便如天女散花一般从房顶轻飘飘下来一个身穿红衣,头戴金钗的消瘦女人,看不清脸,可头上的金钗却是我带来的,赵得禄说:“谁是赵小碗?”
“前些日子蒋天带来一男人,说奉大老爷的令让上他身掏些秘密,我让吊死鬼帮他们做了这事,其余的也不知道。”
赵得禄迷惑的说:“大老爷交待的?”他问我:“大老爷交待的事你不知道么?”
“谁是大老爷?”
“还真不知道,那我也不说了。”赵得禄挥手扇在红衣女脸上,她扑倒在地就消失不见,如此送别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赵得禄又问:“方航小友,除了救这个赵小碗你还有什么事?”
“有,当年有两个警察死在庙里,是四大家族害的吧?能不能将凶手交给我。”他不肯帮忙救表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到凶手也好回去交差,赵得禄不是蒋家的人,让他交出几个狗腿子想来不难。
“你说那两个呀!这事我有映像,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普通亡魂连身都近不得,无奈之下我只好亲自出手了,当年他们拿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符咒在庙里贴,若是不搞死他们,只怕这里的亡魂会不得安生,毕竟是亡魂,还不到恶鬼的地步,随便两张符就有可能搞得魂飞魄散。”
得,若是他亲自下的手,也别想交凶手了:“老爷子,您能不能发动一下人脉救救我表哥?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他的事!”
“不能。”赵得禄拒绝的很干脆:“大老爷做事有他的理由,我不能随意干涉,方航,这件事你就不要再张罗了,整个四大家族都没有人会帮你。”
我不需要他们帮,我要他们跟我去自首呀!
“赵老爷子,您所说的大老爷是不是一个和尚。”
赵得禄诧异的说:“怎么会是和尚呢?无论我是倌人还是土地,都不会尊和尚为老爷!”
“那是一位瞎子?”
“瞎子?”赵得禄大笑道:“方航你不要猜了,既然你不知道大老爷是谁,就是大老爷有意瞒着你,三天前红莲说大老爷嘱咐照看的小伙子方航将会来集里,我这才让她留心上,大老爷说了,好吃好喝的招待,不许人欺凌,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叫红莲去办,我这还有三五个刚去世的黄花大闺女,不是积年的老鬼,今晚你就留下吧,我让她们陪你。”
我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哦?娈童之癖?那可有些难办了”
被赵得禄扇飞的红衣女鬼慌慌张张的跑来,趴在他身上耳语,赵得禄也大变了脸色,高喊道:“所有亡魂,速速将客人藏起,不然重打三千六百鞭。”
鸡飞狗跳,亡魂们猛然起立,就近揪着身边的客人飘到戏台上,不知用了何种手段,出将入相的两个门帘变成敞开的木门,将客人们塞进去后一个老太太挥手一抹,顿时变成了一堵结实的墙。
赵得禄指挥着人做这些,却独独忘了我,等这鬼坊集只剩下我一个活人后,赵得禄才想起来,拉着我急忙说:“坏事了,怎么把你给忘了,罢罢罢,方航你命火微弱,我且给你暂时吹熄了,等那人离去再给你帮你吧。”
说着话,我连那人是谁都没来得及问,一口阴森之气从他口里喷出,深入骨髓的冰凉,好像全身都被冰块贴住,除了眼珠子再没有一处地方能动,左红莲将我抱起放进那一群站直的鬼中,便恭敬的立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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