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先让小辰起来吧,许多事还要和他相互对照才能分析出个结果。”
司徒星辰点头:“小辰,过来。”
一向跳脱飞扬的司徒辰规规矩矩起身。保姆赶忙递过去又拿出碘酒纱布给他止血,司徒辰连坐也不敢,直挺挺的站在他爹旁边,就连保姆消毒都得踮起脚尖。
真想不到这逼在英国时哪来的胆子打着搞对象的名义向家里要钱,而我出去吃个饭他就跪下了,要是一下午不回来,估计得直接给他收尸了吧?难道是怀疑佘珮菡挖他爷爷的尸骨,以至于见面就动手了?
“伯父,您不知道花圃下面埋着人骨吧?”
淡定的摇头:“你放心直言,这是我孩子和妻子的家,我不会让他们住在阴森恐怖的地方。”
“那我就直说了,听小辰说其中的一具尸骨是他爷爷?”
“没错,我检查了骨头的断处。两个孔隙里还有铁锈的痕迹。嘿。”司徒星辰摸着头发说:“这些验尸的本事还是陈三水当年教我的。”
尴尬几秒,只有方盈盈淡然处之。
“嗯”思索片刻,我实话实说:“有件事您还不知道,这两个月来小辰经历了一些事,他总感觉有人无时无刻的监视着他并且准备下毒手。而我和另一位道长给他做了检查。并不是被脏东西跟上,联系到您家里的尸骨,我觉得有人用骨肉之术想咒他,不知道您有没有怀疑的人?”
“没有。陈三水还活着我会怀疑他,但他死了,尸体被我埋在山上。”
手眼通天呀,香港友人的尸体都被他弄来了。
“伯父,明人不说暗话,我怀疑您的后辈中有人图谋家产。”
司徒星辰缓缓点头:“也许是吧,小星呢?她也有同样的经历。”
这我倒不知道,司徒辰便回答了:“没有,从没听姐姐说过。”
“哦,那就不是我家人做的。”我和司徒辰都看他,不明白为什么如此断言,司徒星辰撇撇嘴,还是说了:“除了他们姐弟,司徒家其余人都知道明辉集团未来的接班人是小星,要害也会害她而不是小辰。”
一片死寂,难道司徒辰真不是亲生的?
即便在严父身边,司徒辰既然将心底里的不甘表露出来,他没有说话而是抖个不停,垂在身侧的双手哆嗦着好像要打人的模样,佘珮菡看到了他的异状,解释道:“小辰,你爸也是为你好,你们姐弟没有区别,但是公司交给小星就能得到韩老板的帮助,两家相互扶持总比一家强,小星是你亲姐,总不会亏待你的。”
至始至终司徒辰的脸都扭向一边,佘珮菡也不生气,说完了就乖乖闭嘴,我好像知道韩老板是谁。
彭海庭的二老婆,就司徒星原来玩拉拉的女伴就姓韩,具体叫什么我不记得,反正是闽南那边很大很传统的家族继承人,这样看来司徒星的取向在家里不是秘密,可她爹也没阻止反而任其发展,不知是为了拉拢韩家还是尊重女儿,反正他的思维我无法理解,就像我爸明知棍棒底下出孝子也舍不得往死里打我,我们根本不在同一境界。
我是外人不好插手人家家事,便继续说眼下的事:“伯父,既不是您的家人也不可能是陈三水,那只能是您的生意对手,以为小辰是接班人所以提前下手了。”
这话我不信,但也是唯一的解释,早早将尸骨埋好,司徒辰还没接班就开始动手,有智商的人不会这么做,现在不是封建社会,没有法律的支撑即便搞死一个公司的老板也得不到他的财产,毕竟司徒家还有不少直系血亲存在。
司徒星辰还是摇头:“我也没有生意对手,即便有些老朋友,也不会拿小辰当靶子!”
我无奈了,太自信的人真难沟通:“伯父,要是这么说,难道把司徒老爷子的尸骨挖出来再埋到您家还是好意不成?”
“不是,我没有敌人但是小辰有,那些小家伙年少气盛,结交一两个歪门邪道便想害人倒是说的过去。”歪歪头,他对儿子说:“去把剑哪来给小航看看。”
传家之宝?不知道比我的牛骨刀如何!
我兴奋的等待,司徒辰上楼又下楼,白布裹着剑柄,是一把红彤彤做工粗糙的木剑。
我接过来,轻微的动作居然将木剑碰的掉漆了,两块指甲盖大小的红碎片落下,再看剑身,红漆皲裂出一道道交缠的纹路,完全是粗制滥造的残次品,一把十块都没人买,嫌脏手。
“伯父,这剑有什么玄机?”
司徒星辰说:“今天我回村里祭拜父亲,这把剑就插在坟头。”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说他父亲的坟头插了把剑,简单的如同早上喝的是稀粥。
司徒星辰说今天是他父亲的忌日,于是昨日清晨就逶迤出发,与村里的亲戚一一见面后今早去祭拜,然后就看到了红剑插在父亲的坟头,他问了乡亲们,没一个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用脚也能猜出来这不是好兆头,司徒星辰不敢贸然祭拜,啰嗦了几句就回来,他知道我在所以着急打问消息。
看着这把红色木剑,我恨不得把它盯出花来,却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一把不起眼木剑,甚至没有打磨刷漆,好像是用木头刻出个形状扔进红墨水再捞出来晒干。
“小航,红剑插在坟头上是什么意思?”
“啊?”司徒父子都等着答案,我如实相告:“不知道。”
司徒星辰面色一僵,苦笑起来:“陈三水一般厉害的道士都栽在你手里,却依然对付不了如今的敌人,看来家里有难了。”
“话不能这么说,陈三水不是道士,充其量算是术士。”我正色道:“追寻天人合一,返璞归真才是道士,这是说心境,而道士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追求路上领悟了披荆斩棘的办法,所以有了道术,陈三水上不体天心,下不察民意,只追求风水玄学的术法威能,这是死寻死路,所以他死了而我还活着,上下五千年不知有多少阴毒歹术,即便茅山掌教来了也不可能一眼便知,但俗话说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伯父处世光明磊落,为人宅心仁厚,自然不用怕这些小人。”
司徒星辰笑着摆手:“瞧你把我夸得,我只是遵从先人遗训而已。”
司徒辰着急的说:“方航,说了半天,就是你没有办法,让我家自求多福吧,对么?”
“也不是没办法,我只是不知道这把剑代表什么而已,”毛巾裹着剑柄,我递还给他:“这么说吧,任何害人的邪术不外乎当面背面,当面,招只鬼跟着,搞个僵尸杀人,背面,摆风水局引煞气或者阴气,用生辰八字和贴身之物咒杀,或者动祖宗坟地的主意,司徒老爷子去世已久,他的魂变不成厉鬼,身养不成僵尸,再从祖坟来说,如果老爷子葬在吉穴,贸然迁坟倒是能坏了后代气运,可眼下显然不是,至于说不敬祖先背离孝道,这剑又不是老爷子后代插的,也对家里没有影响。”
“这样说来,祖坟上的剑没有任何坏处?”
“也不一定,说不定有我不知道的办法可以害人。”为了安他们的心,我决定还是说清楚:“但是没必要担心,见招拆招,等他露出马脚就能动手了。”
“万一等死人呢?”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司徒星辰替我回答了他儿子:“你陪小航和盈盈四处逛逛,这里虽然偏僻可山顶的风景还不错,其余的不要担心,有父亲在,那些牛鬼蛇神不敢放肆。”
司徒辰不敢再多说,他爹与我们聊了几句就说路途疲惫,要上去休息一下,吃完饭时再见。
他带着佘珮菡上楼,司徒辰像是恭送太君的狗汉奸一般尊重,等人走了,又是死狗模样横躺在沙发上:“妈的,刚见面就打我,疼死了!”团司吉扛。
不说这事我都快忘了:“为啥打你?还让你跪在地上,你是亲生的么?”
“还不是因为龚花花?有人向父亲告状!”
“家教挺严!”
“可不是,从小到大,只要有不好的事发生,无论我是对是错都必须挨一顿打,然后跪在地上挑自己毛病,避免下一次再犯。”
“所以你很畏惧父亲?以至于见了面就没了智商?”
司徒辰不理解的看我,我见那两个保姆都在厨房忙活,客厅没有外人,便小声对他说:“你就没察觉到诡异?家里挖出你爷爷的尸骨,他的坟头又被插了一把剑,可你父亲只关心这把剑能否带来危险,并不在意尸骨的事,如果他不是知道内幕,就是与你爷爷毫无感情!”
“不可能。”司徒辰断言道:“爷爷留给父亲一把折扇,这么些年来父亲当宝贝供着,绝不可能不关心爷爷的事。”
“那就是知道内幕不对你说。”
司徒辰苦着脸道:“可是我也不敢问,问了他也不会说呀!”
“这个不重要,咱们回来的目的是找出要害你的人,家里的秘密可以日后再想办法,你现在找个借口带我见见白婆婆,如果不方便,就去见你的堂哥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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