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递给我一颗类似于红奁妙心丸的东西,告诉我:“吞下去。”
虽然我相信他不会害我,但是这颗药丸鲜红如血,活脱脱就像是人血一般,即便不是人血,也像是用人血和出来的,而且他连死神香这种尸油都有,还有什么诡异的东西是没有的,我白眼一翻道:“你丫的不会又给我吃稀奇古怪的东西吧?”
说实话死神香就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使了炸,从而留下了——一生的遗憾,好吧我暂时就这么说,一辈子都不能消除这气味,这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还会让尸体起尸,我这是有多悲催。所以现在我对他给我的东西都格外警惕,保不准又是什么会留在体内一辈子都除不去的东西。
薛没有表情,但还是给我解释了,他说:“这东西能让你平安穿过毒雾,比你身上的红奁妙心丸可管用得多。”
我听他这样说那就是没得选择了,吃了就可以过去,不吃就只能在这里干瞪眼,于是我一狠心一口将它吞下去,这东西带着一小股腥味,虽然不是人血,但总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总觉得薛身上的东西和尸体就没有脱不开的。
可是我将这颗药丸吞下去了,薛才又继续说道:“我说过死神香我只给死人用,你刚刚吃的这东西可以让你变得更像死人。”
他绝对是故意的,我不吃不说,非要等我完全吃下去了才来这么一句,我看他那苍白得如同死人一般的模样,该不会就是吃这东西吃成的吧!
薛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我从不吃这东西。”
说完他就往毒雾里面走了进去,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说反正已经吃了,生气也是白用,以后对这家伙小心一点就是了。
我走进毒雾之中,可能是因为心理作用,我还是用衣袖蒙住了口鼻,进去之后不久,我看见了里面的阴影,果真如我所想,它们都是一具具活生生的尸体。
当然在他们身上还有熟悉的烂阴子。
那么基本可以确定,这些尸体都是有些年头的,不说有着和这个墓一般的年头,最起码也有个上百年是少不了的,因为水银从血管里渗出来再体现在肌肤上,这个过程非常缓慢。
而且从他们的装束上基本也可以肯定这些都是陪葬的人,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看了看他们的头顶,又看了手掌心后背等地方,发现果真有被凿开的痕迹,虽然已经被阻上了,可是毕竟不是肌肤自然愈合起来的,所以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说这些特殊的陪葬的人,一般陪葬的人被分成好几等,待遇也不同,当然无论是哪种待遇,都是生不如死的。
最常见的就是活葬和死葬,可以说这是最低等的陪葬人。活葬是将一些奴隶或者平民赶到墓里的一个深坑中,用土活生生埋了;而死葬与活葬的方式基本相同,惟一的不同就是这些人都被杀死,需要将他们的血淋在墓坑周遭,尸体则被丢进深坑中埋掉。
所以在墓中或者墓的周遭一般会有殉葬坑,里面一般都是成群的白骨,少的几十人,多的上千甚至万人,这个就看墓主的身份和陵墓的规模了。
除了这种最常用的殉葬方式,还有一些陪葬的人是被放置在墓中的,一般放置在明殿和后殿的陪葬人都会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就给他们体内灌水银,或者在他们的身上密密地涂上水银粉,因为这些人一般都被认为是墓主死后的侍卫和一些低等仆人,要保持尸体的完好不腐,所有费的功夫既要多一些。
这些人一般因为被灌了水银的缘故体内的水分会急剧丧失,所以尸身不会腐烂,但时间久了,会变成干尸一类的东西。
但是在寝殿之中的陪葬人则会保持着与死前完好的模样,他们是最费周章的,除了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就给他们体内灌水银之外,为了让水银能够快速流进血管中与血液融合在一起,还需要在他们的天灵盖、手掌脚掌以及后背凿开血洞,将水银灌进去,除了水银之外,还需要给他们用一些特殊的香料和秘药。
这种方式通常极其残忍,因为这种陪葬人不能用死人,死人血流不通畅无法让水银和药物顺着血液流动,所以非要用活人。
这些陪葬的人一般会被安置在墓主的寝殿之中,有负责墓主起居饮食的这么点味道。
我看这人的装束,身上的穿着都是丝绸制品,整个人鲜活如初,应该就是寝殿中的陪葬人无异了。
只是让我十分不解的是,这里还不到明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尸体出现在这里,而且他还以这样古怪的站立方式出现在这里。
再联想到在箭弩墓室里出现的那具一模一样的尸体,我想这也许绝不是偶然,而是这个墓里绝对发生过什么,否则不会出现这般诡异的场景。
薛的心思显然并不在这里,他见我检查尸体也不阻止,只是在一旁站着等着,也不说一句话,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基本得出这个结论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线索,我想知道的当然是关于他如何能够来到这里的问题,总不会是有人闯了进去然后将它故意站立在了这里的吧,那也显得太恶作剧了一些,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再往毒雾里面,还有两三具,它们大都和这具尸体一个情形,也是站在毒雾中,鲜活如初,如果不知道的,乍一看还当真以为是一个活人站在那里。
这些尸体都错开了一些距离,但是从它们的分布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定的规律,我看了一会儿突然我像是想到了什么,偏过头问薛:“他们为什么没有起尸?”
先不说我身上有死神香,薛能让墓里面无论是活尸还是腐尸都起尸,那么很显然这几具都是活尸,可现在薛就站在它们跟前,它们却丝毫没有起尸的迹象,这不太符合逻辑。
薛的手往其中一具尸体上轻轻一推,只见这尸体应声倒地,落在地上之后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可是即便如此,它也一动不动,完全就是一具再平常不过的尸体。
而薛则说道:“它们没有起尸,那你以为它们是如何从寝殿跑到这里来的?”
我这才惊讶地看着薛,他似乎在说这些尸体就是因为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才起尸走到了这里来,可是为什么后来它们又变回了尸体的模样,却显得很不寻常,而且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薛在它们身上做了手脚。
他既然能让墓里面的尸体起尸,那么也能让它们重新变成尸体,只是他是如何做到的?
“你不能明白的事还会有很多。”薛这么说了一句就走进了毒雾中。
又说话只说一半,我低声骂一声,也不再去管这些活尸,追上去问他:“那你岂不是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里面的尸体?”
可这回薛没有搭理我,良久之后他才说了一句:“不可以。”
虽然他这样说,我还是觉得他很匪夷所思,即便不能随心所欲,但也能控制尸体的起尸,那也是了不得的本事了,特别是在地下,那还有什么是难得倒他的。
薛接下来只是看了我一眼,但是却没再说其他的话,我总觉得他这一眼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虽然毫无表情,我却感觉这正是有表情的样子。
虽然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在他看向我的时候还是朝他微微一笑,一来是表示我的友好,二来还真有那么一些讨好的味道,再怎么说晓峰在他手上,可以说他只手为天,翻手覆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却没有表情地转过头,我兴味地走着,但始终隔了他一两步的距离,对于危险人物还是远一些比较安全。
可是走了没几步,薛突然头也不回地问我道:“你刚刚的那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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