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靠在墙壁上,后面就是坚实的墙壁,是不可能有人站在我身后的,那么这只手是从哪里伸出来的?面对这样的情景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我依旧保持着表面的镇静,伸手摸向了脖子。
可就在我伸手的时候,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你敢动一分一毫,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说着我果真感到一个巨大的力道卡住了我的脖颈,我的手悬在空中不敢再动,口中问道:“你是谁?”
这个人的声音很陌生,并不是我熟悉的人,而从他冰冷的手掌,我猜测他可能是这里的活尸,因为只有死人才有这样冰冷的体温。
“你不用知道,我只问你,你在这里有没有见过其他的人?”他在我身后冷冷地问。
敢情他不是活尸,而是来这里找人的。而这里的人,一路上也就只有我、薛和十三,他这么问我,一定是在找他二人之一,想到这里,我几乎猜出了他可能的身份,我说:“你是蒋?”
可是我才说出蒋的名字,他卡着我脖子的手掌猛地用力,卡得更紧了,我只感到脖子上的骨头被捏紧的痛楚,而他则换了一种几乎是怒吼的声音问道:“你见过蒋那个混蛋?!”
我见他这般动气,心中盘算他和蒋一定结怨不少,而他也肯定不知道我和薛他们是一路下来的,于是我又问道:“那你是在找薛?”
他卡着我脖颈的力道不变,只是语气已经缓了一些,他说道:“你连薛也知道?”
我说:“我是和薛一起下来的,我是他的临时搭档。”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感到他卡着我脖颈的力道松开了许多,我果然没有猜错,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虽然薛和蒋还没有到敌人的地步,但一路上我不是傻子,从零碎的细节中也看得出薛受了蒋这么多算计,只怕他二人早已经不是搭档,即便不是敌人的关系,那也不远了。
而我身后的这人如此恨蒋,和薛必定是同仇敌忾,当然我这也有些碰运气的味道,而且我也是听出了在我提到薛的时候他语气的缓和才说出我是薛的临时搭档,这样的话,如果他真和薛交好,也就不会为难我,否则我也不敢冒这个险。
果真,他松开了手,我反手摸着被他卡住的地方,只觉得一阵酸疼难耐,同时也只听他说道:“薛的眼光是越来越差了,竟然选了你这样一个笨手笨脚的人当搭档,难道他真的已经落魄到了寻不到人做搭档的地步了么?”
从他的语气上看,这个人不是和薛他们一伙的就是一个十分熟悉薛的人,于是我问他道:“你也认识薛?”
可是这人的脾气却十分古怪,他冷冷回答我道:“虽然薛把你当成临时的搭档,但我从来不与弱者为伍,像你这样的人在这样的墓里,和拖油瓶并没什么两样,你自然也无需知道我是谁,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否则我就让你变成这墓里的活尸!”
他说到这里,我猛地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吸气的声音,然后我听到他说:“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我心中猛地一惊,薛说过我身上有蒋的气味,连薛闻到了这气味都笃定我就是蒋,如果他闻了出来,那更是会坚信不疑,而依他和蒋的嫌隙,只怕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但我不能这样认命,也许他的嗅觉并不如薛灵敏,否则应该一开始接近我就闻到,不可能现在才发现,于是我问他:“是不是死神香的味道,在下来的时候薛给我涂过死神香?”
他连着再吸了几口气,似乎是在辨认味道,我心跳得厉害,但是这时候却不能露出马脚,我身手不及他好,他要杀我那是易如反掌的事。
他说:“有那么一点,但还有别的味道。”
我的心跳漏跳了半拍,但尽量保持语气上的平静说道:“是不是还有很重的死人气和血腥味,薛还给我吃过一种很奇特的药丸,而且我身上也沾染了活人血,可能气味混合在一起就变得特殊了。”
他没说话,而且连呼吸声都再听不到分毫,很久之后我突然听到他冰冷的声音:“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要掩饰什么,我在你身上似乎闻到了蒋的气味。”
我脑袋瞬间炸开,与此同时我在心里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而同时他再次凌厉地开口:“你身上怎么会有蒋所特有的味道?”
而他原本已经松开的手已经重新卡住了我的脖子,力道比刚刚大了数倍,我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在路上我们碰了蒋的尸体,可能是那时候沾染上的也说不一定。”
“蒋的尸体?”身后的这人显然是不信我的话,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反而重了几分,他同时加重了语气:“你真以为我如此好骗,蒋岂是这么容易就死的?”
我知他不信,继续说道:“薛在地下的暗道里找到了一具腐烂的尸体,我帮着他抬了出来,他说那是蒋的尸体。”
我没再提十三,这人既然找的不是薛,那么剩下的人就只有十三,所以我断定他一定是在寻十三的踪迹。
“薛说的?”他的语气迟疑了一瞬,手上的力道果然松了些,然后他再次问:“那蒋的尸体在哪里?”
我说:“那个墓室是一个陷阱,我们触动了机关,火龙油撒了出来,他的尸体已经被焚毁了。”
这个人接着很长时间都是沉默,卡着我脖颈的力道也已经消失,我甚至都已经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正当我以为他已经走了的时候,我听到他喃喃开口说:“究竟是不是这样,等见到了薛我自然会和他证实,如果你有一句假话,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我说:“你大可去问,只是我在里面与他走散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而这个人却没再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我问你,在这里你除了见过薛,还见过什么人没有?”
我装作惊讶地回答他说:“自从我和薛下来就没见过活人,倒是见过几具活尸,不过身子都融了,化成了飞灰,我记得这墓道里还有一具,不知你见到没有。”
他说:“我已经见过了,我要找的不是活尸,是活人,你确定没有见过活人?”
既然不能说出十三,那么关中帮的那伙人进来的事我也必定要咬死不说,反正他们也已经被蛪虫吃了干干净净,他也无处可查,于是我说:“再没有了。”
而他再问一遍:“当真没有了?”
他满是怀疑的语气,我稍稍放松的心再次狂跳了起来,难道他是已经知道了什么而故意来探我的虚实?可是这时候我已经骑虎难下,只能保持刚刚的说辞一口咬定,而且是十分肯定地说:“这下面除了薛,当真没再见过其他活人。”
可是我话音刚落,这人猛地抓住我肩头,我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将我掀起来,我就往墓道里滚落出去,同时我只听到他的一声怒吼:“你竟敢骗我!”
果然他是知道了什么故意来套我的话,我在地上翻滚一圈,勉强直起身子,对于习惯了下地的我来说,这一点摔还真不算什么,我手中握着伞兵刀,但是却不能比出来,如果真比出来,那就真的承认我之前说的都是假话,我自认为我是斗不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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