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楚国来说,今天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
皇宫内,一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在坤宁宫外不停的来回走着,脸上布满了担心与焦虑。
“哇~哇~”
“生了,生了,陛下,皇后娘娘生了,是位皇子,”一老嬷激动的从房间内冲出来。
“生了就好,生了就好,”楚皇一脸欣喜的向屋里走去。
“陛下,你来了,”床上躺着一位脸色苍白的丽人,但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让人心生怜惜。
民间的那些诗人还特地为她作了一首诗来描写她的美貌。
回眸一笑百媚生,
六宫粉黛无颜色。
后宫佳丽三千人,
三千宠爱于一身。
“快躺好,你刚诞下龙子,身体还很虚弱,”楚皇关切道。
“没事,我不打紧,快把小殿下抱来给陛下看看。”
小皇子生的极为好看,将他母亲的优点继承了下来,一张胖乎乎的脸蛋,两串浓浓的眉毛;一对又弯又长的睫毛;一个小巧的鼻子;,一个薄薄的小嘴巴;在嘴巴下面还有一个带着婴儿肥的双下巴。双手胖乎乎的,十指有短又粗,很是可爱。
“你总说老大长的像朕,太严肃,一点都不亲人,这老二倒是和你长的极像,实在是好看的太过分了。”楚皇将婴儿抱在怀中说道。
“像我才好呢,如果像你,那成年后是不是也要去带兵打仗去啊。”当然,这些都是玩笑话,身为皇室的儿郎,怎么可能不学带兵打仗。
“是是是,像你最好,”楚皇龙颜大悦。“传我口谕,今年的税收减免一半,在民间寻找一个和皇子同天出生的婴儿,封为侍读,带进宫来。”
“陛下,不如你给这小家伙取个名字吧。”
“名字吗?”楚皇看着怀中的瓷娃娃,想了想。
“他是我楚云的孩子,就应该心怀天下,不如叫楚中天怎么样。”
“好,就叫楚中天。天儿,你以后可不能学你皇兄,一年下来连个人都看不见,像个野人一样,想和他说说话都不行。”女子一边对着熟睡中的婴儿低语一边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楚皇。
楚皇在一旁尴尬的笑了笑,因为他的大儿子就是被他赶到战场上的,结果这一去就已经有五年时间了,只不过老大这些年在军中的威望也是越来越高,每次想到这里,他脸上都会露出自豪的笑容。
……………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边塞男儿,志在四方。
“听说母后给我生了个弟弟,算算时间,也有这么久没回去过了,是时候回家看看了,”身披帅袍的男子手持佩剑,刺入敌人胸膛,鲜血溅到了他的袍子上。
“大皇子殿下,这一带的秦军已把我方歼灭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将济州收复了。”
“好!济州收复以后,我请三军将士回皇都喝酒吃肉。”
“殿下,难道我们要回去了吗?”
“是啊,大家跟我征战了这么多年,立下的功劳不少,但一次都没有回过家,也是时候将带你们回去了。”大皇子看着眼前满地的尸体,有己方的也有敌方的。
生前无法把酒言欢,只有死后在鲜血中拥抱。
“我替将士们谢过殿下,”那副官激动的说道。
“将这个消息告诉大家吧,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是!谢殿下。”副官快步离去,迫不及待的想将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没过多久,这个消息便在军中传遍了,大家都知道这次胜利后,就可以回家看看了,所以气势高涨,本就苟延残喘的敌军更是苦不堪言,不一会儿就全都投降了。
雨淅淅沥沥的落下,冲刷着这座修罗场,想将这里的罪恶洗净,埋下了希望的种子,可后人又有谁会知道自己脚下的那一方土地究竟被多少人血浸泡过。
没人喜欢战争,它带来的只会是妻离子散与家破人亡,哪怕是被战火洗礼了五年的众人对战争的态度依旧是厌恶,敌人也不例外。
战后的济州显得残损不堪,街道上留下的是秦军最后的痕迹,因为战败的原因,所以秦军在这里进行了最后的狂欢,只有是他们看上的,一律用抢,抢不走的就一把火烧了便是,若不是下了场雨,济州可能已经在火海中烧没了。
“殿下,投降的秦国士兵怎么处理。”
“杀了,不用留活口。”他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并没有避开那些秦国俘虏,所以他们清楚的听见了自己的下场。
“楚轩,你好狠,我们已经投降了。”
“楚国孬种,来啊,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殿下,求求你饶了我吧,”
…………
一时间哭声,咒骂声,质问声此起彼伏。
“当你们在我济州所做出种种罪事时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而且在这五年的时间里,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敌人只会是一群养不熟的狼崽子。”
楚轩看着那些或乞求或咒骂的秦军,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在他看来,只有这样才算祭奠那些死去的将士,才是为这济州城报了仇。
“动手吧,规矩照旧,凡是有官衔的就将头割下来,送回他们秦国,”说完便将眼闭上了,就连他自己到不知道到底有多久没合过眼了,为了统帅三军,他不得不让自己每时每刻都处于清醒的状态,不敢有一丝松懈。
副官默默的退下了,没有打扰到那个站着就已经睡着了的男人,这些年他作为副官,非常清楚自家殿下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精神压力。
“殿下,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现在进城吗?”
“走吧,”大皇子睁开了眼睛,流露出一丝疲惫。
由于将士的人数太多,所以他只带了副官和几个贴身的侍卫进城,其余人就在城外安营扎寨,进行修整。
他们骑在马背上,看着街上的狼藉,思绪十分沉重,城里的人们从狼藉中慢慢走出来,看着马背上的人,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只是没有感情的凝视。对于他们来说,楚国将士与秦军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在他们眼里,这些人都是这场战争的参与者,只不过胜利者从以前的秦军变成了现在的楚将。
“下马,”楚轩率先从马背上下来。
其余人猜不到他的心思,但是自家主子都没有骑马,做下人的又怎么会继续呆在马背上呢,于是纷纷下马。
街上的那些人却是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集体向后移动了几步,随便捡了一件趁手的东西握在手中,露出警惕的神色。
“走,去洲牧府”楚轩对此视而不见,自顾自的往前走,副官和侍卫在后面赶忙跟了上去。
在楚国总共有十二个洲,每个洲都设有一个州牧府,其中权力最高的官职是洲史,他们直接受楚皇命令。
傍晚时分,黑夜渐渐将州牧府吞噬,
楚轩站在望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旁边摆在一个棋盘,上面空无一子。
“殿下,老臣终于把你等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身旁还跟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
“这些年辛苦你了,”楚轩看着眼前的老人,记得前些年见他的时候背还没有怎么驼,自从秦军入驻这里后,他便被关入牢中,不知受了多少刑法。
“楚国的男儿,没有一个是孬种。”
“来都来了,就陪我下一局吧,”说着便向棋盘上面放入了一颗黑子。
老人愣了一会儿,也加入其中。
“殿下这些年的事迹可不少啊,我在牢中都听过了许多。”
“你对现在的状况有什么看法,”楚轩没有回答,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现在我军士气高涨,秦军败逃,这不失为个好机会。”
“依你看来,应该如何是好。”
“当务之急是将军队集结起来,乘胜追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容易跑了,应该让天下知道我楚国的威严。”
“大人说的有道理,不过此事还要再商讨一番。”
两人结束了对话,将注意力放到棋局当中,棋盘上面的棋子渐渐多了起来,一颗颗棋子,黑白分明,就像人的眼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