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虺怡再次喝光茶杯里的水。
龙英冷笑:“十五年前,陈竹清曾经做过心脏移植手术,你猜,心源是哪里来的?”
虺怡结合那张照片,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该不会……是夜慕黎母亲的?”
龙英声音透着蚀骨的恨意,“对啊,就是黎芯玉那个贱人的心脏!”
忽然,她的手背青筋暴起,捏碎瓷杯,嘴角挂着瘆人的笑意:“我亲手挖出来的!我挖她心脏的时候,她还没死。可是她也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她,动弹半天才咽下最后一口气,直至……死不瞑目。”
虺怡听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女人是真的恶毒啊。
都不给人一个痛快。
简直丧尽天良。
“那……陈竹清知道吗?”
陈竹清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如果她清楚内情,那人设真是营造的非常成功了。
龙英抬眸望着她,笑意盈盈:“她知不知道重要吗?龙渊澈清不清楚重要吗?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和我是一路人,足够了。”
“好了,出去吧。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用我再教你吧?”
虺怡露出信心满满的微笑,“妈妈,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听说黎芯玉可是夜慕黎的精神支柱呢。
要是知道黎芯玉的心脏被活生生的挖出来移植给陈竹清,该是怎么样的绝望和痛苦啊。
陈竹清和龙渊澈又该怎样解释她们的不知情?
反正这会是个两败俱伤的死局。
……
夜慕黎把小芋头送去幼稚园,看见虺怡下车朝她走过来,不悦的抿起唇,好像没看到一样,迅速上车让司机离开。
正在凹造型走过来的虺怡看着轿车瞬间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夜慕黎只要出门,就会偶遇虺怡,对方拼命想跟她说话,但是总是被她巧妙的躲过去。
因为她直觉虺怡跟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很快就到陈竹清五十五岁生日。
龙渊澈按照她的意思办的很简朴,就连雅竹水榭的几位老邻居都没请。
在开宴之前,陈竹清突然捂住胸口,龙欣欣和夜慕黎赶紧扶住她:“妈,你没事儿吧?”
陈竹清吃了药,静坐一会儿后,赶紧摆摆手:“我没事儿,可能是最近没睡好。”
夜慕黎:“我听说有家治失眠很厉害的中医馆,有时间我带您去看看。”
“有心了。”
所有菜都上桌,门卫突然打电话来,说是外面是龙英让人来送礼物。
电话是龙欣欣接的,她刚问出口,就得到龙渊澈毫不犹豫的否定。
陈竹清沉默一会儿,还是亲自从龙欣欣手中夺过电话,让保安放人进来。
她和龙英都一只脚踏进棺材了,谁对谁错已经不那么重要的,毕竟是曾经最好的朋友,至少在死的时候,她不想对龙英心怀怨怼。
龙渊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她,气呼呼的坐在夜慕黎旁边,给她和小芋头削蜜柑。
虺怡提着大包小包进门,朝陈竹清微笑道:“伯母,我妈妈身体不太好,不能亲自来贺寿。这是她送您的保健品,希望您能长命百岁,永远高贵。”
夜慕黎:……这个辈分似乎有点乱?
龙英是龙枭的妹妹,陈竹清是他的儿媳妇,虺怡是龙英的养女,所以她们是平辈啊!
陈竹清点头:“有心了,坐下一起吃饭吧。”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虺怡在龙渊澈对面坐下,扫了他两眼,低头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夜慕黎面无表情的吃着饭。
龙欣欣嫌恶的看了她一眼,想勾搭身为有妇之夫的侄子,还要不要脸?
饭毕。
虺怡:“伯母,您最近是不是经常出现盗汗,失眠,夜半惊醒的状况?”
陈竹清一愣,没想到她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随即想到当年龙英疯狂迷恋虺千帆的时候,为了跟他有共同话题,废寝忘食的学习医术,让养女完成她的愿望也是有可能的。
她哪里会知道,龙英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早就让秋娘在她脚上泼的那盆水里动了手脚。
“是啊,好多年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了。”
十五年前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之后,她也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还会梦到一个死不瞑目的女人向她索命。
难道……真是她的大限将至?!!
龙渊澈蹙眉,虺怡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时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正准备以陈竹清身体不好为由,请她离开时,虺怡上前坐在陈竹清身边,手摁在她的脉搏上,“伯母,你这是惊吓导致的,只要喝些安神助眠的药,再加上……”
拖长尾音好一会儿,才用几个人都听得到的声音似笑非笑道:“再加上去黎芯玉坟前三跪九叩半个月,即可药到病除。”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尤其是夜慕黎紧皱眉头,这事儿怎么又扯到她已故的母亲身上?
龙渊澈则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用眼神示意保姆把她带走。
陈竹清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声:“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虺怡顺势跌坐在地上,内心惊讶:龙英实在是太可怕了,竟然将陈竹清的态度猜测的分毫不差。
龙英了解陈竹清,面上是个老好人,但是骨子里也有贵族小姐的清高和高傲,让她去给别人磕头,她是万不可能答应的。
虺怡见保姆过来,死死抱紧陈竹清的腿,仿佛破罐子破摔道:“伯母,是你求我妈妈把黎芯玉的心脏挖出来换给你,你怎么可以过河拆桥,恩将仇报呢?”
陈竹清猛地睁大眼睛,手足无措的望向夜慕黎,然后低头嫌弃的望着虺怡,带着浓重的怒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夜慕黎感觉脑海里轰的一下子炸开,思绪混乱。
虺怡在胡说八道什么?!
明明她母亲是被周暖的嫉妒该死的,怎么又扯到龙英和陈竹清身上呢?
而且,就算是陈竹清身体里的心脏是她母亲的,器官捐献她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毕竟她母亲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位悬壶济世的一代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