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作者:馨隅      更新:2019-08-04 05:29      字数:2053

“小安,怎么不讲话?”谢安晨放下笔,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拿起咖啡静静的等待林安心开口。林安心听电话里没动静,犹豫了片刻又低低地叫了声谢老师,抬眸看见秦宋颖冲着自己又是比心,又是飞吻。好吧,早问早超生。

“谢老师,我们舍友听别人讲,医院快要组织秋游了。”谢安晨闲适的喝了口咖啡,从听筒里故作镇定的清浅呼吸里听出这姑娘的为难,估计是她舍友想去,派她做代表来刺探情况的。“嗯,你们消息倒蛮灵通的。”

“那这次可以带实习生吗?还是非得正式工才可以。”“以往的惯例是正式员工才可以。”谢安晨想象着林安心的失望溢出言表。果然声音里带了一丝沮丧,拖着长长的尾音“哦”了一声。林安心身子垮了下来,冲着秦宋颖摊摊手,歪头撇了撇嘴巴,又暗暗松了口气,如果谢安晨真的答应了真不知道怎么跟另三个人解释。

“小安。”林安心不由自主再次站正了身子。“到,谢老师。”“不用那么紧张,你都躲旁边接电话了。放轻松点,我没那么见不得人。”林安心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偏头往四周看了看。“我不在医院,在家呢。”好吧,这人真的神了,居然好像亲眼看到自己一般!学刑侦的男人真的太可怕了。或许谢安晨真的有读心术。

男人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你扭头的时候,应该是头发刮到了话筒,所以话筒里有轻微的摩擦音。至于知道你躲旁边,因为你说话的声音比先前大点,也不再捂着话筒,声音有了变化,自然能猜到可能的情况。”谢安晨很高兴可以向这姑娘解释自己的发现。“哦,这样呀。”林安心露出了然的神情,有些事情说白了也没那么神秘。就像华生,只要福尔摩斯解释了,他基本都能很快明白过来,可让他自己推理,永远欠了那么一点火候。

“你不准备说服我吗?”谢安晨的手指沿着咖啡杯的杯口打着圈,估计这姑娘也没胆子说什么,只会打哈哈。林安心在心底暗暗鄙视谢安晨的行径,又往旁边挪了两步,离秦宋颖她们再远点,压低了声音含糊着问道:“我说了你会带我们去吗?”

“你没求我,我怎么知道自己会不会心软,要不你明天求求我,看我会不会答应。今晚好好想想什么才是求人的姿态,小安,听明白了吗?”谢安晨觉得自己说的话特别没营养,也毫无建设性,但却莫名其妙愉悦了自己,忍不唇角上翘。

“明天我夜班,下午去打扫卫生,要不我中午过去做饭,你回家吃饭吧,买菜的钱我出,算是我的诚意。”林安心狗腿道。“随你,我明天有个会,散了会就回去。但小安,你要明白,我想要的可不是你的诚意,好好想想我想要什么。明天见。”林安心的说辞取悦了谢安晨,她说让自己回家吃饭,谢安晨在国内第一次觉得回家这个词如此动听。

这傻姑娘幸亏有一个自己这样的好人愿意收了她,不然遇到个有歹心的,估计被卖了还替别人数钱!那明天究竟让不让阿姨过来呢?还是等等再让小安知道蔡阿姨的存在。如此想着,谢安晨拨了蔡阿姨的号码,让她明天休息。

秦宋颖看林安心的脸色玄幻着变了几拨,有点泄气。“谢老师是不是不同意呀?想想也是,我们干了些杂活,对医院可没大贡献。”林安心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答不答应,没给肯定答复,也没给否定答案。”总不能告诉她们谢安晨说得看自己求人的态度吧。如果那样,可以预见,至少阿宋会第一个让自己把求人的姿势低到尘埃里,甚至会百度出abc组替代方案,让自己执行。真是交友不慎!

“油条,我想去买点苹果,你陪我去吧。我们待会儿回去,你们先走吧。”说着,大姐提溜着林安心往水果店方向走去。“你有话跟我说?”罗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好奇谢老师都说了些什么?”

对呀,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老师可以请教吗?大姐好歹也算有过前后任的抢手女郎。林安心如此这般把谢安晨的要求说了一下。罗琳呵笑了两声:“这情况我还没怎么经历过,你家谢老师可真够傲娇的,还要我们油条去求他?别是情侣间的恶趣味吧。你要不试着撒撒娇?这样好了,你当我是谢老师,撒个娇试试?”

林安心张了张口,觉得就算把大姐想象成谢安晨,也很难做到像对吴老师那样自由撒娇。“没事,第一次都有点困难,习惯了就好。女人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示弱并不丢脸。”林安心笑了笑,没有说出口,她觉得自己和谢安晨之间远没有到可以撒娇的地步。一个女人如果愿意对一个男人撒娇,只能说明在她内心深处笃定——自己的撒娇是有效的,可是林安心连自己和谢安晨之间能够走多远都深表疑虑。

当傲娇的达西最终放下一切向伊丽莎白告白的时候,那个男人说:“我在与世俗的看法,与我的家族的期望对抗,与你的身世,与我的阶层对抗,我要把他们统统抛开,让你终结我的痛苦。我爱你,最真挚的爱,请给予我荣幸,接受我的手吧。”因为爱情并不仅仅有情饮水饱,很多事情会被写在一本叫做相等相称的账单里。

当林安心不由自主被谢安晨吸引的同时,却有无数小问号同时挂在这姑娘的脑袋里。到了二十四五的年龄,早就过了以为自己是童话幸运女主的年龄,谢安晨偏偏又不给句痛快话,哪怕他说喜欢自己的眼睛,也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了真实。这种被头奖砸中的感觉,既幸福又惶恐,害怕空做了黄粱梦,想放手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