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我匆匆的离开教室,脑袋了一直想着刚才那具女尸。
由于作业没做完,我必须去图书馆查阅一些资料。反正没带伞,去图书馆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挤在人群中,我总是感觉有些不自在。
好不容易到图书馆,衣服已经湿得差不多了。我以为图书馆会有很多人,但是相反,今天的图书馆十分冷清。奇怪的是,明明看起来人很少,想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却有些难。我一直转悠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四楼。在一个拐角处看见了两个空位,我把书放在桌上就去找书了。
其实平时我很少上四楼来的,因为图书馆四楼都是些闲书,小说什么的,跟我们的学习没什么关系。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是来查资料的,可是一想到那些小说,我就忍不住走了进去,以前,我也是小说的爱好者,现在,由于专业原因,好久都没有亲近它们了。
走着走着,我发现这个房间的书架上都摆着恐怖小说,这些书几乎以黑色主打,穿插一部分大红色,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人不自觉的内心想很多东西。或许是色系太暗的原因,书里不自觉地透射着凉气。
我慢慢的往前走,眼前闪过无数个令人胆战心惊的题目:《鬼遮眼》《午夜心跳》《盗墓迷局》《杀机》《心里有个鬼》······
无数本记录着恐怖故事的书全部摆在我的眼前,让我心里不自觉的发凉。图书馆了很静,加上这是四楼了,很少人,除了外面的雨声和我有些急促的心跳外,别无其它。我很想冲地出去,却觉得不应该打扰了图书馆的宁静,我告诉自己不要去看那些恐怖的书名,却忍不住不停的看着。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股气息向我袭来,我努力的安慰自己,不要乱想,不要回头,可是心里却说不出的害怕。
我感觉得到她在靠近我,就像从书里走出来的一个影子一样,静静的靠近我,却又有着沉重的气息。
我的腿几乎挪不动步子了,眼睛也不敢乱看。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衣角。
我惊得一身冷汗,定定地不敢回头。
就在这时,一个甜美得让人心跳漏拍的声音传来了。
“同学,请问这个检索号怎么看啊?”
我这才不知所措的回头,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正谦和的看着我,我似乎也对我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
“啊?哦!对不起啊!我也不懂,你去问问管理员吧!”我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回答她。可是很快我发现我的笑容被凝结在了空气中。
这个女孩她身着一席大红色长裙,妆容淡雅却不失妩媚,我甚至觉得她跟早上的那具女尸有些相似,想到这里,我觉得她的笑也如此诡异。
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来不及细想,更加不敢停留,我用最后一丝勇气假装镇定实则疾步地走出那间储书间回到我刚才放书的地方。
谁知道我的书竟然不见了,桌上赫然放着一本封面漆黑的书,可是那几个血淋淋的大字十分抢眼《女法医之索命》。
想起刚才那间恐怖小说储藏室,又想起刚才那个红衣女孩,我的整个血管都膨胀了。
我忍不住盯着那本书,觉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难道我记错了吗?我梦游?
我的书明明就放在这里的呀!真的中邪了?
“同学!刚才这里的书是不是你的?”
这时,一个男生突然在背后冒出声来。
“同学,我们换一个位置吧!”
我这才回过头来,看见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笑容暧昧的望着我,马上会意这时一对儿,肯定是想坐在一起所以换了我的书。
“哦,没关系,可是我的书呢?”我这次啊松了口气。
“哦!在那儿!”男生指了指窗边的那个位置,我看见了我的《解剖学》安静地躺在那里。
原本还说查资料的,现在什么都没搞,却比上了几节解剖课还让人心里难受。
总是有些什么围绕在脑子里的感觉。
我心不在焉地翻了几页书,看着书上那些支离破碎的人体和说明,眼皮越来越重。
我努力的打起精神,希望雨能在下午上课之前停住,要不然又得淋雨去上课了。
就在我看着窗外的大雨祈祷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我身边飞过。我吓得书一下掉在了地上,惹来大家的目光。
幸好我是学医的,早就相信了世间无鬼,不然一般女生早就尖叫了。
图书馆的窗户都是打不开的,我努力的贴着玻璃面往下看,想知道究竟掉下去了个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更大更响的东西排山倒海而来,几乎是从我脸上掠过的。
这次我打翻了凳子,不过我看清了这次的东西,是后山的一棵树的枝桠,因为大雨而断裂下来。
玻璃外面被它的叶子扫过地方就像一个坠楼的人无奈求助的手划过的痕迹一样,伴着水痕久久不散去。
雷公电母加班加点,龙王也不闲着,雨一点儿变小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更加凶猛起来了。
我又开始翻看我的《解剖学》,想起了早上的解剖课。
“这是很难得的标本,你们又有幸上这个标本送来后的第一节课,可要珍惜啊!”
“我也听说了!这是昨天刚刚送来的标本!”我的搭档余波似有向往地说着。
“死者自愿捐献,注明死后马上送来,十分难得,有的人在校五年不得一次这样的机会,你们要好好珍惜啊!”教授重复强调着这句话,就像他也没几次这样的机会一样。
我们迅速着装前往实验室站好队形。
每次实验课我们都是八个人一个大组,同时进行,一个大组中每两个人为搭档,一个人动手一个人做记录,两个人分为一至四号,我和余波为二号。
我们是第一组,余波是我的搭档。我们都有些兴奋,伸长了脖子想提前一眼看到标本。
“第一组进来。”教授站在实验床边叫着,“一号负者头部,二号左胸腔,三号右胸腔,四号腹部。”
说完,他伸手去拉盖着标本的白布,可就在白布被拉开的那一刻,我觉得,连教授都愣住了。一具白皙的女体**地趟在那里,那么安静,那么优雅,那轮廓让我们不由得脸红了。
我们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谁也没敢打扰她的宁静。我无意间扫描了一下她的脸,眼睛像是微闭的,嘴角疑似有一丝微笑,她应该是死得很安详的。
大家就这么看着,似乎都没谁喘气了。
过了大约一分钟,教授打破了凝固的气氛:“还不动手没时间了,看什么看,一点专业素养都没有。”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声音低了一个分贝。
可是我们还是面面相觑,不知从何下手。本来面对第一次标本的时候就少,面对这样鲜活的更是没有过,我们都呆了。
教授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我们一眼,“都不想动手让下一组吧!”说着拿过解剖刀左右比划几下庖丁解牛班打开了整个身体主题部分。
最大胆的一号赵勇也开始在脑袋上摸索起来,看着情景,三号的何燕大胆地捏着右边的ru房搬开了右胸腔,四号江小军粗鲁地拉出了一大截小肠。
“动作要小,注意保护,这可是未来一周所有人的标本。”教授在旁边补充着话,“注意时间,只有三分钟了。”
为了保护标本,让更多人可以用,我们每次人体标本每组五分钟。
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其它的任何事情,只当平时一样。可是就在我的手套刚刚碰到她的肌肤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的心脏跳动了一下。
我吓得一下子缩回了手,差点没掉了解剖刀。我眼神慌张地望着看向大家,每个人都很认真地做着自己的工作,根本没人发现我的异常。
我镇了一下神,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余波。
“要不这次到你吧!下次我再来!”
“没关系的,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这次到你,加油!”
“我不敢,不要浪费时间了,还是你来吧!”我接过余波的本子退到外围。
“右肺叶偏黑,疑死者会吸烟,肝正常······”何燕滔滔不绝地说着她的情况,余波也无动于衷。
“**里有异物,好像有孕了?”江小军自言自语的说着。
“时间到,第二组。”教授用他低沉的声音停止了所有动作,我们默默退出实验室。
余波望着我,一脸无奈,我更是一脸抱歉。
“实在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实验报告而已,乱写点就好了,参考一下以前的,再看看其他人的,查点资料就搞定了。”
“下一节课还是你来吧!”
“到时候再说吧!下雨了,我先走了啊!”
余波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第一组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后面几组等着做实验的。我也慢慢地挪着步子。
可是就在我走出实验楼的时候,外面的景象却把我惊呆了。
只感觉一片浑然,所有的物体都像被混合了的颜料般扭曲了,到处给人一种脏兮兮的感觉。我努力想找条路回寝室,可是就是怎么也找不到方向,自己仿佛陷阱了一片沼泽。
脚下一踩一个坑,鞋子马上被一些像黑泥一样粘糊糊的东西污染。
只见每一个人都像鲢鱼一样在稀泥里爬行前进。他们的肢体四处散落,皮肤很脏很黑,有的骨头还连着一点点筋或皮,没完全脱离。
我的内心说不出的恐怖,我努力地挣扎这前进,虽然我根本感觉不出来哪里是前进的方向,我只是想赶快逃离而已。
可就在这时,我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已经陷阱了乌黑的淤泥里。四周的肢体明显向我这边移来。
内心的恐惧上升到了极致。我拼命挣扎,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只要醒来就好了。
对!咬疼自己就会醒来了。我一想到这里,就把已经看不清轮廓的手放进了嘴了。
是的,这的确是恶梦,因为我不会疼。可就是因为是梦,我的手指都被我咬得掉了下来还是不疼,还是醒不过来。
眼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物体和陷得越来越深的身体,我无力极了。
我想,或许只有死才能结束这一切了。可是做关键的是我现在连死也找不到方法了。我只能任凭恐怖逼近,直到窒息。
就在这是,耳边传来了一声巨响,我猛地回头,发现原来自己在图书馆睡着了。
外面的天很暗,不知道是下雨的原因还是时间晚了。我看了看四周,学习的同学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得精光了。
我想起来看看刚才想起的是什么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屁股一下的部分都麻了。
我忍受着截肢般的剧痛伸直了退,用力地揉着希望它快点恢复知觉。
再一看表,已经五点半了,我的天呐!要知道我可是中午放学时过来的。难道下午的课就被我这给睡过去了?
怎么办?不知道老师有没有点名,我也没请假就这样消失了一个下午。
这太惊悚了。我得赶紧去吃饭,晚上的课总得去吧!
我拿着书就冲下了楼。
冲到大厅的时候,我一下子呆住了。大厅中央赫然躺着一个人,看着衣服,她应该是刚才问我检索号怎么看的那个女孩。犹豫他穿一身红裙,我也是走进了才发现她躺在血泊里。
我鼓起所有的勇气靠近这个身体,很明显,这是刚才那个个巨响的结果。
我抬头看了看,这才发现所有的人在每层的走廊上站成了圈,全部都看着大厅里的我们。
难怪我醒来不见一个人。
我想看看周围有什么人,试图寻找帮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所有的人都站在二楼以上,一楼竟然没有一个人。
我撩开她的长发,想看看她是否还活着,毕竟图书馆才五楼,刚才我又才四楼遇见她。所以生还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她的露在外侧的侧脸还像刚才一样干干净净,除了嘴角有一丝痛苦的味道外别无异样。
这让我对于她还活着的信心增加了不少。
我放下书,打算把她的头扶正。
可是当我把手伸到她贴地的那一侧的时候,我的手就像闪电一般缩回了,而心跳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手感出了错,因为我刚才摸到的她的那一面脑袋就像一个装满了水和米粒的气球。
我感觉到摔碎的骨头渣和瘀血混合物的触感,这跟这一面的平静完全背离,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那么多观众是用怎样的眼神和心情看我,总之她们全部如同看马戏的行尸,没有任何反应。
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弃书而逃。
冲出图书馆的时候,或许由于刚才下雨的原因,我一下子飞出了整个台阶。
这下,只觉得内脏完全脱离身体,伴随着强烈的失重感和狠狠的抽筋,我一下只从椅子上醒来。
我这才发现,我还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上。周围的同学都惊讶地看着我,有的嘴角掩饰不住地嘲笑。
来自习却睡着了,真是够丢人的。
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几点了。
看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很久了。
刚才恶梦的余音还没完全散去,心里的恐怖也没完全消失。
应该是梦魇了。可是这梦中有梦真是让然害怕。为了确定自己这次是真的醒了,我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
我想着今天的事情,又猜测着现在的时间,直到睡觉时休眠的神经以龟速把疼痛感传到脑子里面,我才安心地收了书。
下完楼路过大厅的时候,我不自觉地看了看刚才梦里那个红衣女孩躺着的地方,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我总是觉得那里干净得有些怪异。
难道是我自己太坏了?人家就问了我一个问题我就做梦都梦见人家死了?哎!
走出图书馆,外面的天色确实有些暗了。
我看了看图书馆的时间写着6:14。
现在去上晚上的课刚好来得及。可是下午的课没去怎么解释呢?
哎!算了,反正是男老师的课,就说亲戚来了上不了可就ok了。这种事,老师无从验证,也不好为难。
就这样,我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心神不宁的。
毕竟,今天的课今天的梦都那个奇怪。让人不得不往诡异那方面想。如果说非要自我安慰的话,只能说心里有鬼了。
那到底是心里有鬼恐怖还是真的有鬼恐怖呢!
虽然那些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可是我却不敢多想,我只能假装什么都没有。
我一路上努力回想今晚的教室是哪间,凭着感觉走进了1104却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难道自己走错了?
反正现在时间还早,这种晚上的课,大家都没什么激情听课,也不会早早地来占位置,所以现在没人正常。我打算先坐一会儿,待快上课了还没人来再说。
按说,平时我来得早的时候也多,而且还经常中午不会宿舍,一个人在一间教室睡午觉都不觉得怎么的。可是今天,我明明知道隔壁就有人上课还是觉得我这间教室还没来人很害怕。
我左顾右盼,不时望望窗外,不时有看看门口,从来没有那一次如此盼望他们能早点而来。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我的《解剖学》,因为没回宿舍,又没在图书馆借着书,所以,我只能看它了。
直到还差十五分钟左右的时候才陆陆续续的来了人,我一看是我们班的我就放心了。
看着我的室友任纯和高盼向我走来,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好起来了。没有那一次如此期盼她们的到来,也没有那一次觉得她们这样亲切过。
“你今天下午去哪里了?”任纯把包包往桌上一搁,开始翻找她的书。她总是这样,不管上什么课都带一大堆无关紧要的书,最搞笑的是往往是正要用的那本没带。
“图书馆啊!放学的时候下雨没打伞!”
“谁让你不等我们的?我们做完实验出来你就不见了,还以外你走了呢。”高盼一边拿出她的手机一边说着。上课看小说是她唯一的爱好。什么课都看,却是学霸,我也是服了。
“啊?你在图书馆?听说图书馆死人了,是真的吗?”肉丝用她那八卦又诡秘的语气说着,一副说恐怖故事的表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