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抗道:“这回天剑法当世还是有传人的,只是罕见有人使出。”
斩天狼道:“不是老夫夸口,中原武学老夫早已收罗于胸,这斩岩剑根本抵不过回天剑精微,你这劈谷掌与斩岩剑齐名,若说是三流微末武功那是贬低了,归为二流击技功夫倒不为过。”
林无忧心知斩天狼仗人多势众以话语挑衅,便道:“林某自幼受祖上熏陶,好读圣贤,从不愿与人争强斗勇,心中早已淡泊名利,不像有些人自恃武功高强,纵使手下弟子四处杀戮无辜。如此看来,与那些恃强凌弱之辈相比,在下武功微末倒应该视之为幸事了。”
斩天狼大言炎炎道:“老夫虽武功上乘,却从未恃强凌弱过,只盼手下弟子们能早日找到紫檀宝盒,拯救万民于苦难,使得人间太平,少生战乱,以武止武,以暴制暴,在下心意足矣。”
林无忧强忍愤怒,道:“斩帮主可知道那人送一把宝剑给徐怀谦大哥是何目的。”
斩天狼道:“我怎么知道。”
林无忧道:“刚才斩帮主说,那镖押的是一把宝剑,斩帮主是如何得知那镖是一把宝剑的。栖五弟见到的明明是一具尸首。这里面的蹊跷斩帮主肯定知晓得周祥。”
斩天狼道:“宝盒自出世以来,甚为神秘,我也只知道这些,此来御风山庄,本来也是想探听一些风声,本人所知全盘托出,若有知宝盒详情者,不妨说来,大家参照参照,将它寻出来,也好为民造福。”斩天狼极想探听宝盒下落,帮而将所知言尽,以便引出别人对宝盒探知的底细。
栖云鹤不耐烦了,道:“二哥何以如此婆婆妈妈,与这老儿啰嗦什么。不如上前斩了他的狗头,杀害徐大哥的凶手这老儿也有份。”
林无忧道:“五弟,不问清缘由,怎能乱杀一通呢,这人命关天,任由性子胡来,与滥杀无辜的恶人有何区别。”林无忧心中所想的,绝不是栖云鹤的那种报仇方法,直接杀几个人就完事了,他要找出事件的源头,探秘谁是策划了这场以寻紫檀宝盒为因子,欲借武林众人的力量,致五虎六侠于死地的幕后操纵者。否则,五虎六侠所有人仍逃脱不了被各大帮派围杀。林无忧向斩天狼道:“斩帮主真不愿意告知在下是何人交的镖吗?”
斩天狼道:“我也是到了徐家堡,见到徐怀谦后,才在他话中听出一些讯息。徐怀谦以为我们是向他要宝剑的,曾问过我们,是否要夺取一把囚徒宝剑。他还说只要他活着,任何人也别想得到囚徒剑。我现在想起当时徐怀谦的问话,与现在中原镖局说的那镖是送到徐州徐怀谦处的,这两下一结合,让我猜测到了那镖押的应该是一把叫作囚徒的宝剑。其实我们也没想要徐怀谦的性命,只想打听宝盒的下落,谁也没曾想到,陈抗鼎一锤要了徐怀谦的性命。”
栖云鹤喝道:“呔!好不要脸,待俺也先杀了你,也一样再说我原不想要了你的命。你那些骗人的话不是如同放狗屁吗。别指望我会放过你们”
杜无常一直仔细听斩天狼说话,听他净用些好话粉饰手下的残暴行为,便呵呵冷笑道:“怕是有些人是想混水摸鱼,自谋私利吧。这江湖中好多人的脸皮真的够厚的,真是‘唱戏的穿龙袍’,粉饰高贵。去年这时还在为契丹人在卖命,拉拢吐谷浑归属于大辽国。今天又在这里表明只盼少生战争,好不知羞。”
斩天狼反讥道:“杜老兄,咱们都是‘一个染缸的布绢’,捞出来谁也出不了青白布。”
杜无常嘿嘿冷笑道:“所谓‘树大必有枯枝,林大必有杂树’。我手下弟子虽未必个个良秀,也许会有一二作些小恶小非,倒不至于卖国作贼,甘当汉奸。”
斩天狼哈哈大笑,反驳道:“三月前,不知是谁,接到党项大汗一纸请帖后,便备了厚礼毕恭毕敬地去赴宴。卖不卖国,勾不勾结,私通不私通,外人可不知晓,只有自己心知肚明罢。”
栖云鹤听他们两个相互揭短,不耐烦道:“武林中这么多腌臢事,与我何干。龟儿子们在这里啰里啰嗦,误俺们替大哥报仇。林二哥,别人等待得,我却不能再等了,你要是不出手,我可要以死相拼了。”
林无忧本想探听徐怀谦与囚徒剑之间有何瓜葛,但见栖云鹤已是怒不可遏,再难阻挡,便也抛开了利害关系,朗声说道:“五弟,徐大哥与我情同手足,我怎能不出手。今天豁出去,便是死也死在这御风山庄。”
栖云鹤道:“就算落个滥杀无辜的骂名也不怕了。只要能出一口气,为大哥报得大仇,便是什么也不怕了。”
此时,斩天狼暗忖:今日来御风山庄,全是为了紫檀宝盒,栖云鹤,既然在江湖人称铁杖毒手,当是武功了得,岂能因他几句骂阵,而让杜无常从中渔利,可不能因小失大。先挑拨众帮派与五虎六侠为敌,才是上上之策。想到这里,便不欲与栖云鹤正面为敌。那杜无常也是如此想法,更是面无怒色,袖手旁观,留心在意是否还有五虎六侠的其他人到来。一旦有宝盒的下落,便须奔赴宝盒窝藏地抢夺。于是吩咐手下弟子,不必争一时之气,逞一时之能,要保存实力,以备后用。
此时盐帮帮众个个心中大悦,精神焕然,刚才听到斩天狼提及唐末三杰,又一再夸赞盐帮的前任帮主徐温心怀大略,徐帮主在任期间曾执掌吴国大权,盐帮在他手中日益壮大,一跃成为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帮派,同时也为吴国积聚下数亿财富,盐帮恃财傲旷,令各帮派从此不敢小觑。于是盐帮之众听了斩天狼赞誉之言,一时俱都沾沾自喜,飘然若浮。
盐帮被斩天狼崇誉云霄,陡然间觉得栖云鹤说的话好生猖狂,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可任栖云鹤如何放狂,恣意枉为,这么多豪杰却又无人出面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