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人心之中没有两极对立,不存在是非,这世事就会法自天然,也就没有了正邪之分了。胎息诀经脉循环就是没有至阳至阴之分,也无至强至弱之异,念随意生,故能汲取外人之长,协已之短,法天力而勿施已力。对呀,自己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自然的力量才是无穷无尽的。取外界之力以弥补自身的不足,才会力大无穷。是以长生长,以短克短。
林战念随意生,立时顿悟胎息诀要义原理,不觉中跟随白鳝舞动的身法反复运行经脉,乐此不疲,约一两个时辰,这才心驰意松。再看那白鳝早已不见了踪影。
林战却浑然不知,再寻巨猿,见它正于树下休息,如老友陪同左右,林战忽然感念:身边只有巨猿相伴了,好似亲人一般,又想到母亲已逝,妹妹下落不明,连清川惨死于御风山庄,也不知妹妹星儿被连三叔安置在哪里了,下落也无从打听,父亲与栖五叔也不知身在何处,他们定是还在夜以继日寻找自己,万万不会想到自已身困天狼谷,更不会寻到此处来。也许自己一辈子都出不去,即便数十年后身死,白骨枯作尘土,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来到这里。自己岂不要在这里孤独到老死了。又想,也不知那茅屋的主人会不会再回来,若是来又不知何时才来,说不定他能带自己离开这深谷。若是不来,他把这一屋子的东西留在这谷又是何意,他一个人住这里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他愿意老死在这里吗?怎么不见他的坟墓呢?对了,他要是死了,一个人死后又如何能埋葬自己呢?想到这里,又暗骂自己的太傻。难道是巨猿埋葬了他,那天狼天天送食物来又是为何呢?苦思种种而不得其解。只好作罢,又想起陈抗鼎来,他虽不是好人,却还能领自己东闯西荡,没有了他,自己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连方向都找不清,即便出去了,也不知应该向哪里去。想至此节,长嘘一声。
巨猿好似懂得他的心思,见他愁眉不解,便上前拉他,林战懒洋洋道:“猿老兄,你要带我到哪里去?”猿虽不能语言,嘴里却总是吱吱不止,指了指远处,林战看了看四下除了谷中盆地,四面全是峭壁,梯陡堑壑,光滑如磨石打凿一般,古老的火山口,耸立入云,百丈有余,别无通道。
巨猿上前拉着林战的手,要他攀援向上,林战恼道:“没有绳索软梯,徒手如何能攀登?”那猿似乎听懂了林战的话语,不再去拉他,屈身蹲下,四肢并用,噌噌噌向上攀去,它爬上去约有30步,戛然停止不前了,显然是力有不济,然后急步地而下。来到林战跟前,又要林战攀登,林战也学它的模样,贯足了劲,手足并用,却上不到五步便跌落滚下。巨猿看了,教他如何快速交替手足,林战学了巨猿的姿势,仍是无济于事。林战抬头看看谷壁连个裂缝都没有,更别说有个藤萝野草之类的借力之物了。倘若是栖五叔在此,依仗他的轻功了得,也难能攀得上去,若是凭自己,就怕用十年二十年之功也难出得这火山深谷。
虽然如此,林战仍旧没有泄气,又攀爬了几次,还是只能爬上五步,想上第六步都难,累得躺在巨猿身边歇息。仰望头顶上的蓝天,只见有鸟儿飞过,似有坐井观天的感觉,便对巨猿说:“猿兄,我知道你的好意,你要教我离开这天狼谷,等到我离开后,留你一个在这里,岂不是更寂寞了吗?”
巨猿听了摇摇头,指了指远处的天狼。林战说道:“猿兄是怎么与天狼相处得如此之好呢,而人类却都与天狼为敌。你不会说话,我看即便是到老死,也无从解开这谷中的秘密了。”猿不再说什么,又去拉林战去练习攀岩。林战道:“猿兄,你督促我练功只为了我早日离开这里,你只能陪我练功却不能陪我说话,你知道我现在正想我爹爹,想我娘,还有我妹妹,我妹妹叫星儿,也不知她在哪里了。”
看猿还是不言不语,他又道,“哎,猿兄,我给你起个名字吧,要不我连个说话的没有,这已够惨的了,就是想叫个名字也没得叫,不是更可怜吗。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呢?”林战深思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教我如何离开这山谷,等到我离开的那天我们就该告别了,到那时,我就可以站在那山谷的上口,你站在这山谷的底下,我就向你喊,‘猿,告别——猿,告别。’哎,你就叫猿告别吧,我先给你立个姓,姓猿,多好听的名字,猿告别。你说好听吗?”猿听了双掌相拍,兴奋不已。
林战又道:“猿告别,你让那天狼过来,我也给它起个名字。”猿告别向天狼招了招手,那天狼像是懂得它的意思,快步跑了过来。林战抚摸着天狼,注视了它好久,说:“天狼,我看你目光幽碧,如愁蓄目,不知你有什么样的愁怅锁节,你好似也有什么相思之苦?那就叫你‘锁愁’吧,好吗?你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吗?”天狼并不懂他说什么,眼睛始终看着远方,林战拍了拍天狼说:“你走吧。猿告别虽然不能陪我说话,它却是能听懂我的心的伙伴,而你什么也听不懂。”林战转脸看看猿告别,它得意得手舞足蹈,喜形于色。
夕阳西下,看着橘色的天空天空成道:“猿告别,你看,那是我家的橘园。”猿告别看着林战的手指,它不懂他要自己看天空,以为要它看他的手指,林战长叹一声,说道:“猿告别,我不怪你,有些话是不用说出来的,只要依在身边就好。”
岁月更次,不惜细隙,堪堪又是数日。天狼谷太深,日头一斜西,便再也难见到阳光,巨大无边的阴影投下来,像铺天盖地的的心事,笼罩着天狼谷。林战望着布置整齐的房间,他静静安坐在角落里,目光扫过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