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昕心中好生奇怪,这二人真是怪人,下的是什么棋,又没有棋盘,也没有棋子,只用嘴说,真是大本事。再听一会,二人虽没棋子棋盘,却下得井然有序,不差半分。
李昕轻叩了两下窗子,问道:“林哥哥,你醒了吗?”林战答道:“方才醒来。”李昕问道:“你在干吗?”林战道:“门窗都锁着,又不能出去,闷得很,和老先生在心里下棋。”废名听是李昕来了,气呼呼地责问:“你小妮子,真是狡猾,不就是二斤茶叶吗?不给就算了,为何要把我们关禁起来。为二斤茶叶也不至于要了我们两人的命吧。”
李昕听了也不分辨,恹恹不乐的样子,也不说话,眼中噙着泪水。林战急问:“昕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昕却不回答,自顾说道:“林哥哥,我是不会让他们伤到你的。”林战安慰道:“他们又不是不分清白的坏人,是不会伤害我们的,也许是阎大哥误会了我俩,等误会解开了自会放我们出去的。你不用伤心。”李昕点了点头,又道:“林哥哥,我父亲要把我嫁给河西节度使李成梁的儿子李溯。你说我嫁不嫁?”林战不知她为何说到这节,便说:“父母之命怎能不从。”李昕一听,更加难过,又道:“父母之命,可怜我从没见过我亲生母亲。实话告诉你吧,我父亲就是南唐皇上,我不想嫁,可那是皇上谕旨,又不能违抗。心里有千般的委屈,却又没地方说去,真是好伤心。”林战惊道:“哦。原来是这样。”
林战顿了片刻,大有同病相怜之感,宽慰她说:“昕儿,好歹你还有哥哥在身边,还有个父皇,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可我呢,没有了母亲,父亲也已失散了几年了,妹妹更是不知生死。现在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有什么话你尽可说,千万不要伤心。”
李昕道:“林哥哥,我不想嫁人。就是不想嫁人。”林战为难道:“那可是皇上的意思,谁也更改不了。”李昕嚅嚅道:“嗯,林哥哥,要不,要不我们一起逃走,我跟你一起浪迹天涯。”林战说:“那怎么行?”李昕说:“怎么不行,前几天你不是还和我称兄道弟的,结拜时你不是说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林战道:“昕儿,不是不喜欢你。那时不知你是南唐公主,现在不可以了,你贵为一国公主,而我却是个草民,而且还无家无业,无依无靠,还要继续去寻找妹妹和爹爹,一个人流浪不定,怎能带你一起走呢。更何况,我身中剧毒,也不知还能活多长时间。”
李昕道:“我才不稀罕什么破公主呢,谁又把我当人了,我还不如一个草民呢,草民还可以浪迹天涯,我充其量是南唐皇上与人交易的一个筹码。我恨他们。”林战道:“百姓家的女儿做梦想当公主还当不上呢。昕儿,千万不要这样想,生为南唐儿女,自当为国效力。在我小时,父母就教我,好男儿为家国安危,舍生赴死,粉身碎骨是理所当然的。今天不瞒你说,我的爹爹叔叔们,个个都是为国为民的英雄,我做梦都想着学他们,为国为民不畏生死。”
李昕道:“好了,林哥哥,不要再说那些事了,你看,我给你带杨梅干来了。”林战接过杨梅干,更是思念母亲,不觉心底一酸,捡一颗放到嘴里,欣喜道:“这可是家乡的物产,一吃到它,就想起了我娘。”李昕听到他说起娘亲,心里不是滋味,意犹惭愧地说:“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其实我应该想到的,阎成仁他们要是不想杀你俩,绝不会把你们带到这座庄园来的。”林战说:“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身上已中了剧毒,已多活了三年,只是可怜了那位废名老先生。”李昕又道:“林哥哥,我以前一直骗你,说我是被别人拐卖的苦命女子,你生我的气吗?”林战道:“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呢。我只觉得你那时是我好兄弟,好妹妹,现在你是公主,再以兄弟相称好像极为不妥了。”李昕感触道:“林哥哥,我宁愿我们亲如兄弟,你做我哥哥,也不愿做什么公主。”林战道:“可是,你是公主,我已知道了再不能做那种傻事了。”李昕道:“我也是你结拜的兄弟。还有我哥哥也是想放你走的,我哥哥煜皇子他是个好人。只是阎左阮云四位护卫怕你是未名派的人,也怕你是我大哥李弘太子派来的人,故而与你为难。其实四护卫也不是坏人,他们是忠心保护我二哥的。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他们害你的,你不用怕,他们要是敢害你,我就死在他们面前。”林战说:“昕儿,你不要做傻事,如果他们真的要杀了我,你也不要那样做。我说过好几次了,就算他们不杀我,我也不知能活多久。你不必为我难过。只是不知那些未名派的人是些什么人。”杨昕道:“我也不知他们是什么人,也不知他们为什么要劫持我。”
林战又问道:“你说你大哥派人来干吗?难道你大哥也会对你二哥不利吗?”李昕说:“是呀。”林战说:“为什么?他们不是一父亲兄弟吗?”李昕道:“当然是了,可是皇子有两个,皇位只有一个,所以他们就……”林战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李昕又说:“其实我父皇一直想立二哥为太子,因为二哥李煜喜读书,大哥李弘太过工于心计,父皇一直不喜欢他。可惜二哥李煜无心争夺皇位,就一个人偷偷跑出京城,四海游玩,只求全身自保。即便是如此,大哥李弘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时时提防他,加害他。”
林战说:“你说你大哥很会玩阴谋。”李昕道:“是呀,这次他要父皇派遣四护卫找到我二哥,就是要他去李成梁军中做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