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剑法是什么招式,也不会人才剑诀,只是学着挑、刺、劈、扫、提,猿要如何做他便如何去做,竟然也学得有模有样的。
猿总是由林战先出招攻出,它才抬剑抵挡,每一招总是慢他半步,可它动作迅捷,每一招总是后发先到,总能克制林战的进攻,压住攻势,进而反剑直逼林战要穴。林战总是打不过它,练剑练得索然无味,却又没事可做,只当消遣。
两个人对练了一刻,这才收起木剑,回到树屋,小寻这时也已起床,正自洗漱。
林战躲到外面,倚在栏杆上,却见昨天那只头狼又蹲在树屋下面,口中叼着一只野兔,天狼一见林战,便将野兔放扔在地上,回身撤离三十丈开外,立于树下,双眼盯着林战,好像并无恶意。林战忽听得身后有什么响动,环视四下,看到猿从了望塔上蹿下来,原来巨猿平时就呆在瞭望塔上,守护着这座房子。猿下得房屋,跳下吊桥,拾起野兔放于林战脚下,那条天狼这才转身离开。走到丛林中,带着一群天狼回天狼窟去了。想来那只高大的天狼定是狼王。
林战自从跟随陈抗鼎南行以来,学会了烤兔肉,便在房前架起了火架,将兔肉串在青树枝上烧烤。小寻吃着那些烤肉,津津有味,显然从未吃过这么可口的食物,甚为高兴。猿将那些剩下的兔肉收拾了扔到几十步外的地方,林战正不明其意,却见有一只天狼急急奔来,叼起那些兔肉又离去,并无打扰林战与巨猿的意图。
林战自来到这谷中,不过一夜时光,只觉得这谷中所见之事,俱是稀奇古怪得很,暗自寻思:这谷中不似外界,并不是像谷外人传言的那样“天狼专吃人肉”。想来这森林中藤树茂盛,生物繁多,不乏可食的之物。不知这屋中主人对这天狼有何恩惠,教它这样孝敬,每天都送来食物。想必是这房子的主人之前有恩于这条天狼,它才受恩回报,大概是不知换了主人,还以为主人又回来了呢。
吃过早饭,小寻道:“续断救命丸都给未姐姐用完了,要重新熬制些,立哥哥,你去帮我找些续断草和接骨木来。”林战道:“好啊,可是我不识得续断草。”小寻道:“这个季节正是续断草开花的时候,开像蜂窝状白色的花,红茎,紫叶,叶子边缘上有细细的锯齿,你挖时连地下的块茎都挖出来。”
不等她往下说,林战道:“接骨木我认得。”
小寻补充道:“最好采开红花的接骨木,效果更好。”
林战记下续断草的形状颜色,带上一把药锄,一只布袋便下了悬梯,一路向林外草地高坡处寻去。
他一路寻觅,顺着湖边一路向东,走了差不多三五里地,已看到小湖东岸,一条小河从林之中流出,注入湖中,又顺河上行,在河边找到了接骨木,却始终没见到续断草,他又穿过一片灌木丛林,忽见山路越来越陡峭,正心急火急之时,突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成群结队的蜂鸟聚集在河面上,捕食飞舞的活虫儿。那些蜂鸟个头不过鸡蛋大小,有的碧绿,有的靛蓝,有的玫红,有的金黄,飞舞成团,你来我往,甚是美观,他驻足河岸,竟是一时忘我。更有趣的是,那些鸟儿只在河对岸半面水面上觅食,以河面中心线为界,丝毫不越边界。
林战一时琢磨不透,难道这些鸟儿是怕我吗?也是不对,这条河岸绵延数里,南边半面水面上蜂鸟汇聚,河这岸半面水面竟没有一只蜂鸟,更令人不解的是,它们也不逾越河中心一尺一寸,想必是有什么原由。
他呆立许久,一时也猜测不透原因,便又阔步前行。
林战一边走,一边低头寻找药草,猛地听到一声咳嗽,他愕然抬眼四望,却不见有人,又寻觅眺望一番,也没见有任何异样,可他身在陌生之境,总是有些放心不下,便细心察看聆听,若是远处崖顶上有人,那是岂不是更加危险万分,他抬头上瞧,忽地眼睛一亮,不远处崖壁之上长着一棵粗壮的血藤,那血藤根扎在峭壁裂缝里,依附犬齿嶙峋的岩石上,虬盘龙踞,紫茎粗若小臂,堪比寻常血藤粗壮双倍,林战知道这谷中所有生物都比谷外庞大一些,也不奇怪。那血藤开着玫红的小花,茂密蔚然,独独一大朵白花,开在碎碎的玫红小花中间,甚为扎眼,林战眼睛一时大放光彩,那一大朵白花状如蜂巢,几片叶子与血藤叶不同,紫叶边缘带着血红的锯齿,他再细细细辨认,心间不禁一喜,就在血藤根部,赫然并生着一棵续断草,林战一阵欣然,目测一番,续断草离地面高约三丈有余,看看左右,并无可攀扯之物,只有一根血藤的枝蔓垂于头顶之上,离自己不过三尺左右,一跃便可抓到,可那藤梢不过手指粗细,不知能不能撑得住自己。
为了尽快治好小寻的伤腿,林战顾不得自己的安危,把药锄掖在后腰间,纵身轻轻一跃,右手已抓住血藤,他生怕血藤不支,左手迅速跟上,脚已蹬在山崖凸出之处,几个腾挪纵提,身子已离地两丈,好在血藤腾老筋实,林战又会灵活借力,承受一人之重也不至断折。
林战将腿盘在血藤之上,解下药锄,怎奈续断草块茎长入藤根之中,三藤年岁不轻,实难挖得开,只得切了露在外面的半块块茎,连同枝叶花儿一并取下。
林战将续断草小心收入布袋之中,正要扯藤飞跃而下,忽听头顶有人高声惨叫:“救命呀,哎哟,快来人救救我吧,我要被人摔死了!”
林战举头瞧去,却见一人双腿被藤蔓绑住,脚上头下悬挂于悬崖之上,林战一惊,刚才上来时还不见有人,怎么这一会工夫,便有人被捆,且悬在自己头顶,为何一点动静都没听见,便警觉起来。抬头问道:“喂,怎么救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