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小寻忙手按短刀,巡察四下,除了风吹草摇,连半个人影都没发现。
陈抗鼎恶心至极,刚一哇哇大叫,粪便掉进嘴里,忙一头扎进湖里,不住冲洗,扑腾了半天,漱了十五六遍口才作罢休。从湖里冲上来一句话便是:“血魔头就在附近,你们可小心了。”
小寻道:“我们又没做坏事,小心什么,我看小心的是你。”
林战道:“大哥,你大可放心,他若想要你性命,你还能活到现在?”
正说话间,忽听林中传来一阵刀剑相撞之声,三人立时警觉起来,竖耳细听,却是神经妯的声音,只听他道:“血魔头,你来得正好,我神经刀好几年没碰到个对手了,前几天碰到两个都是不耐打的,不经事,几刀就投降了,还有一个臭小子,太懂事,我不忍下手。”
“臭小子”当然是指林战,小寻向林战一笑,三人同时奔向林中。
三人循刀剑之声钻入林中,只见一小片空地上,神经刀正与一紫衣人决战,那紫衣人立驻不动,神经刀围着紫衣人团团乱转,前一刀后一刀,左一刀右一刀。
陈抗鼎颤声道:“血,血魔头。”
林战自从跟猿告别练剑之后,见到使剑之人便用心观摩,那紫衣人虽是立在那里文风不动,但剑却出得奇快,神经刀砍几刀,紫衣人剑便挡几下,神经刀忽地虚砍一刀,半途收回,紫衣人听风辨器,竟自上当,一剑回刺,神经刀收刀之后,眼见剑尖刺来,却不躲闪,反而将身子扑上,直冲剑尖撞去,眼看长剑就要穿胸而过,林战小寻同时惊呼一声。
紫衣人手腕急抖,只见剑尖微颤,嗡嗡作响,那剑竟自行断作九段,神经刀毫发无损。林战小寻更是惊诧不已,手腕微抖便能将剑断成数段,这种内功真是闻所未闻,便是斩天狼,栖云鹤也是远远难以做到。
只听神经刀向林战埋怨道:“唉,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老弟,你坏哥哥大事了,我本来想让血魔头杀了我的,你这一惊呼,完了,完了,我死不成了,死不成了。”
血魔头哼了一声道:“你也太小看我血魔头了,难道血魔头用剑还要别人提示吗?不要说你这一招不过是虚招,便是你再耍十个花样,我也不会上当的,就凭你,想让我杀了你,我怕污了我的剑。”
林战小寻听血魔头发声,更是一惊,一直以为血魔头这个名号是个男子,没想到却是个女人。
神经刀不耐烦道:“你杀我呀,我求求你,你一剑杀了吧,我求你了,我叫你姑奶奶行了吧。”
血魔头冷冷地道:“区区蝼蚁,生死何异。似你这种行尸走肉,便是我想杀你,我的剑也不愿意。”
神经刀道:“不敢就是不敢,不要说漂亮话给自己撑腰。”说着自己又往血魔头的剑上撞去。
血魔头却不闪不动,也不见她抬手动足,只见神经刀被一股大力弹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直叫唤。血魔头道:“少啰嗦,我问你,林回天呢?”
神经刀道:“你想找他,我还想找他呢,自从六年前,他跑到这天狼谷里来,就住下不走了,我撵也撵不走他,打又打不过他,他侵占了我的天狼谷,把天狼驯得服服帖帖,一点都不好玩。喂喂喂,你要是杀了我,我就告诉你林回天在哪里,好不好?你一剑杀了他,我也解恨啦。”
小寻暗笑,你死了还怎么告诉她。
血魔头道:“见到林回天,你就告诉他,我来找过他,让他准备受死吧。”血魔头话音未尽,只见她膝不曲,腰未扭,步履陡然滑出,脚上便如装上了弹簧机车一般,倏然之间已至十丈开外。
神经刀见她走了,急道:“喂喂,我告诉你他在哪了,林回天躲在坟墓里。”
血魔头却是头也不回,林中只传来一句:“我会一直等到他露面的。”最后一个字已是听来已是人语杳杳,显然血魔头早已远了。
林战走上前去,刚说了两个字:“大哥……”
神经刀一把将他推开,气道:“都是你,害得我没架打,本来还能跟她再杀三百个回合的,你一来,她吓跑了。”
小寻道:“大哥,等我腿好利索了,我陪你打架好吗?”
神经刀连连摇头道:“不好,不好,不好至极,谁跟一个女孩子打架,成何体统。”
林战道:“大哥,你怎么想让血魔头杀你呀?”
小寻道:“立哥哥,你问得不对,应该问血魔头为什么不敢杀你呀?”
神经刀道:“是呀,你真不会问话,看你媳妇多聪明。”
小寻一巴掌打在神经刀嘴巴上,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神经刀道:“怎么,你不愿意做我小老弟的媳妇吗?哼,看来,你是怕自己不配。”
小寻气道:“你再说,我就撕了你的嘴,让血魔头在你胸口穿个大窟窿。”
神经刀一听嘿嘿大笑:“好啊,好啊,我就盼着她杀我呢,可是她就是不敢杀我。”
林战道:“是呀,大哥,她为什么不敢杀你?”
神经刀道:“她练了一种鬼噬功,这鬼噬功很奇怪,只能杀跟自己有仇有恨的人,杀有仇恨之人时,因心怀仇恨而具有吸血功能,杀一仇人功力便增一层,所以叫鬼噬功,就是吸血功,最高可达九十九层。要是练成九十九层功力那就天下无敌,如果错杀了无辜之人,不是仇人的话,会因惭愧而减一层功力。血魔头正想找林回天打架报仇呢,怎么敢杀我呢?我又不是她的仇人,她杀了我,功力就会减弱,到时就打不过林回天了。”他说时洋洋自得,仿佛在做一件非常自豪的事一样。
林战道:“大哥,林回天就是树屋的主人吗?”
神经刀气道:“什么树屋的主人,这天狼谷只有我一个主人,林回天他是客人。不跟你个笨驴说话了,我走啦。”话没说完,一扭头,一个纵身,跃上树梢,只见树梢晃动,眨眼之间,已跃出十几棵树,再也不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