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恍惚如梦,不知猿告别带自己来是为了看碧茔还是看那些宝藏,抑或是看那些名剑武学秘笈,它不会言语,带自己来看什么都不重要了,反正是都看到了。
猿告别又带着林战由原路返回,再由龟王背负着他俩回到岸上。再回到茅屋中,又想起那画中少女,美艳如斯,心中赞叹不已,半日里竟觉茶饭无味,呆呆出神,忘乎所以。从此以后,每天无事时,猿告别就会带着林战到洞内的练剑堂习剑练武。林战为多观瞻一眼画中美少女,也乐此不疲。
林战每日勤于修炼,长持日久,自我排解心绪,心宽意通,常有精髓妙思用于剑法之上,每有进步创新,心中必大是欢娱,日甚一日,自感胸中有天地,气宇华芳。一日临水作镜,看到自己双肩宽阔,面貌朗朗,神采清玉,筋肌勃发,自叹比往日已是神形外端,已然长成一个壮年郎。对着水中自己的的说道:“怎么搞的,又黑了,还长胡子了,傻瓜,快快想办法出去讨个老婆吧。”自言自语说完,感觉心中自然是无比欣喜。唯独不快之事,便是想念父母与妹妹星儿。甚至还会想到陈抟道长和陈抗鼎。有时担心陈抗鼎会不会遇见栖云鹤栖五叔,要真是遇上了,只怕他命都难保了。
这一日,林战这般胡思乱想,不知不觉走到一处洞口,这处洞口以前从未来过,借亮光细瞧,洞口上壁刻有四个字——豆腐石洞。探头进去看看,这洞中好像曾有人住过,拾块石子敲了敲洞壁,四壁坚如钢石,却不知为何把这洞叫作豆腐石洞呢。用手仔细摸索,发现这洞壁上有密密麻麻有字迹,凑近才看清楚,是几行小字刻在了洞壁上,不细心看还真看不出来。那几行字是介绍豆腐石洞的,原来这洞中的岩石俗名叫豆腐石,外面一层坚硬异常,犹如钢铁,内里一层却是软如泥巴,故而称之为豆腐石。
林战觉得好奇,看到自己面前有一块凸出的大石块,便想将它打开,看看里面的石头到底是不是真的软如泥巴。怎奈这外面一层石头的确是坚硬如钢铁,如何能轻易打得开。便运起“胎息诀”来,两腿扎下马步,气沉丹田,运“胎息诀”第一息之“上息”,以固下盘沉稳,再运“胎息诀”第三息“满息”,力贯双臂,劲道勃发于双腕,发之于手掌,大喝一声“嗨!”便听得“嘭”地一声,掉下一块石头来,有合抱之大,露出了里面那层石头。林战探手去掏了一把,果真是如此,那些坚硬的石头下面,竟然藏着一些软软的泥巴,便用手划了长长一截,依照剑的样子,以掌力削出一柄长剑来,削好了一把,随手放在地上,又削了一把,打算再送给猿告别削一把。那柄剑越削越薄,那些泥巴倒是有很好的可塑性,削出来也不变形,远远年看去,如铁打的一样。林战削好了剑,顺手在剑身上以手指戳穿了七个小孔,以指甲在剑身上书三个字“七星剑”。等刻好这三个字,再拿起地上那把剑看,那把剑不知怎么回事,变得如同精钢锻造一般,坚韧得出奇。
林战惊喜地看着这两把石剑,手舞足蹈地跑出洞外,来到猿告别面前,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向它说道:“这豆腐石真神奇,掏出来时是软软的泥巴,一遇见光,遇到空气就变得坚硬无比了,掩在那些石层里面便如豆腐无异。这洞内真是无奇不有。”说着振臂运力于石剑之上,猛地向石洞刺去,竟深深刺入洞壁之中。
猿告别看着林战手中挥舞石剑,刀不像刀剑不像剑的,竟然哑然失笑。林战也不理会猿告别的嘲笑,执意要送于它。猿告别倒是心领了他一片好意,扔掉木剑,接过那七星剑,兴高采烈地挥舞一番,接着又是一阵上蹿下跳的,如获至宝。自那以后二人便用那石剑对练拆招。
岁月忽忽,倏又腊尽春回,再春分夏至。林战不免怅叹,感喟时光难束。仰望二层阁楼,门上有铜锁,恐回天剑客有什么秘密藏在里面,三年来林战亦不曾进去过。林战叹息过后,似有心进去一探究竟,于是信步登上,对门审视良久。恰在此时猿告别急步跑到林战跟前,和林战并肩站在一块,也凝视了好一会那把铜锁,又看了看林战,好像看出了他的意图,便对林战作了个进去的手势。林战说道:“又没有钥匙,怎么进得去?”转身就要离去。
谁知猿告别一把拉住林战,顺手一推,那阁楼上的门应声而开,原来那把铜锁并没有将门鼻上锁上,林战却一直没有注意。
林战进得屋来,环顾四壁,墙上悬挂数幅水墨人物,俱是线条疏落,驰张有度,着墨厚重,其中一幅名为《秋啸图》,气势夺人,引得林战注目欣赏。画上一人傲然屹立,情恣自由,目空天地,衣带风展,烈烈扬扬,神出世外。远景暮霭旋走。凝目细观,心随笔锋回折,果真犹如一腔长啸响彻耳际,萦绕不去,那啸声时而悠扬无羁,时而孤寂沉郁,但觉心脉随画中啸声起落,飞走回旋,循环冲突起合。林战顺笔法再看下去,忽感那气啸之声,犹如断丝飘飘,隐约不绝,不可名状,体内的经络也跟着啸声游走不息。。
林战虽不懂画,更不懂泼墨画笔抒发的意恣风狂,可是这一段时日,于谷中长读林回天札记,常随主人的文字冥思逸想,读到畅快之处,尽如与饱学之士促膝畅谈。加之林回天涉猎渊博,杂学并引,令林战受益日深,聪慧渐通。
及至晚间,林战又来到《秋啸图》前,凝神观摩良久,直到很晚才恋恋不舍回到床上睡下,半夜醒来再去看秋啸图,不由得大吃一惊,墙上只挂一张空白纸幅,水墨肖像不知为何由纸上消失无迹。林战心急如焚,叹惋无奈。端端一幅绝佳水墨怎地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呢,况且画纸还在,这不是奇了?查看门窗,又不见有何松动迹象,何况这谷中根本就不曾见到过外人,也绝无盗贼入室之虞。即便是有盗贼入室,要盗也要整幅盗去,岂有只盗画面不偷画纸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