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假装没看见度浮屠被她的食物荼毒变了的脸色，起身拱手作揖道：“师傅，我去看书。”

“你不饿吗？”度浮屠道。

饿。

但是，她并不想吃自己做的饭。

凌音违心摇头道：“不饿，我去看书修炼了。”

说着也不管度浮屠什么面色，就转过身去。

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了度浮屠温润的声音：“玄鬼术为什么是微末术法，你不好奇吗？”

好奇。

凌音转身，满脸的求解。

度浮屠轻轻一笑，指着一桌的饭菜道：“先吃饭。”

擦！

凌音坐下扒拉了一口饭。

嗯，夹生的。

夹了一块蛋，很好，齁死烛幽只怕还有剩。

随意扒拉了两口饭菜，凌音放下筷子道：“师傅我饱了。”

度浮屠看着她难忍的表情道：“你不尝你做的饭菜，你不会知道问题出在哪儿的。明天该怎么做，知道了吗？”

凌音正要点头，旋即像是被通了心窍似的，想到修炼玄鬼术以来的种种。

她升阶虽快，但是毒灵的运用永远没那么自如。还有毒素，她克化吸收的多，释放运用的，却远没有克化吸收的多。

玄鬼术，它难道只是去教会一个人如何去吸收克化毒素进阶的不完整术法？！

凌音露出震惊的表情看着度浮屠。

度浮屠见她看过来，笑得格外温柔道：“真聪明，一点就通呢。”

她不是真的十二岁小姑娘，这么点拨还想不通才是有问题。

“师傅，玄鬼术不完整，修炼是有弊端的吧？”凌音道。

度浮屠点头道：“是，内丹毒素不得调和控制，长此以往，你损耗的便是自己的精血性命。”

危害性命的修行方法，无怪难有大成者。

“那师傅，《浮屠诀》是完整的功法，照着修炼应该没有问题了吧？”凌音道。

度浮屠轻轻一笑，语气十分宠溺道：“我的徒儿如此聪明，一定没有问题的。”

……

人间不见之地，除了一地的花草，就只有凌音跟度浮屠，还有烛幽跟观观两只萌兽。

观观又叫窥兽，亦是上古神兽的一种，只不过，它战斗力不行，长处便是那长满眼睛的身体。

凌音在木屋书里看到对窥兽的描述是，这种神兽，可窥岁月万年，人间诸事。

凌音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猜想度浮屠是知道她是玄女清灵的真实身份的，只是他从来没有问过，凌音也就绝口不提。

拜了度浮屠为师之后，他除了早间过来点拨凌音一个时辰，日常并不多管她。

但是这一个时辰，他给凌音的点拨，每次都能让凌音悟到过往不曾体会过的境界。

《浮屠诀》比玄鬼术要难，但是一个擅长点拨，一个悟性高，加之人间不见之地是度浮屠口中的毒灵地脉，凌音修行起来，也没觉得有太大的阻力。

当然，如果不算上做饭，那就更完美了。

“师傅，我做饭这么难吃你还干嘛还要天天吃？”某一天，凌音实在忍不住问道。

度浮屠定定看着她，轻道：“等你一个人避居某处一万年，便是吃这些难吃的饭，你的心里也会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