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还真是听你的话，”他咬牙切齿地说，“这么多年，我都把这些牢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忘记，就算回忆起来恨得想杀了你也没有忘记！而你呢，你凭什么可以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你说过你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你说过的！”

“对不起灵川，对不起……”萧蒻尘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但除了道歉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抱歉，刚刚有些激动，吓到你了？”叶灵川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轻轻为她擦去眼泪。

“没有，是我不好，让你不高兴了。”她赶紧后退了一步，胡乱把眼泪擦干净。

“我没有不高兴哦，刚才不是说了，我不舍得伤害你，”他轻轻笑了起来，“我只是和你当年一样，只是想在最后的时间，和你一起看看这个家而已。”

“灵川……”

“刚刚还没说完呢，我会记得这里的每一处装饰摆设，记得我们在这里共同度过的所有时光。因为这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间，”他转向身后的电视机，“记不记得，我们一起在这里看过《星星之吻》？”

萧蒻尘点点头，又摇摇头。

叶灵川盯着电视看了几秒，弯下腰抱住电视的一端，温柔地说：“蒻尘，能帮我一起把它搬起来么，好像有些重呢。”

“好。”虽然她不懂他要做什么，还是走过去抬起另一边。然而就在他们将电视机搬离柜子的那一刻，叶灵川却突然松了手，电视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灵川你……”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我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方法，”叶灵川的笑容在黄昏下，“既然我没有办法伤害你，那么就毁掉这些记忆好了。只要你在一天，只要这些记忆在一天，我就没有办法忘记。与其压抑着守着这些自欺欺人的记忆，不如干脆毁掉，这样我也能够从你给我的牢笼你解脱出来了吧。”

萧蒻尘的耳朵里传来嗡嗡的鸣响，她完全懵掉了，依然无法相信地上那堆绽放的碎片不是梦境。

“还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呢，”他若无其事地转向她，然后自嘲地笑了，“对了，你都忘记了，那让我自己想好了。”

他思考了一会儿，走向粉红色的沙发：“我们常常坐在这里一起聊天的吧。”

“别这样灵川……”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挡在沙发前面。然而他迅速绕过她，抓起旁边的茶几，狠狠砸在了沙发上，上面的布料顿时被撕裂。而他尚嫌不够，一下比一下用力地砸着，茶几断裂的木头刺伤了他的手心，鲜血留下来将沙发染得一片血红。

“住手啊灵川，”她扑上去紧紧抱住他，“再这样下去你会受伤的。”

“是差不多了，换下一个地方吧，”叶灵川满意地看着被他弄毁的沙发，嫌恶地推开她往厨房走去，“我们以前常常在这里一起准备晚餐对不对。那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做蛋糕给你吃了，不过到最后你也没有回答我，巧克力蛋糕和草莓蛋糕，你更喜欢哪个。”

“你能不能冷静一下……”

“说啊，喜欢哪个？”叶灵川阴着脸问。

“草，草莓……啊！”她尖叫，因为他突然把烤箱摔在了地上。

“可惜啊，你回答晚了，”他幽幽地笑了，“现在我再也没办法做给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