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犹豫的,太攀就已经是顺着那人类所遗留下来的气息,一路而去。
这属于人类宗师的气息,却是一路笔直的,往虎跳涧的方向而去,没有任何的偏移,而且这人类的目的,亦是相当的明显,他就是冲着那虎跳涧当中的斑斓大虎而去的。
看得出来,这人类的宗师,对于自己隐匿踪迹的手段,相当的自信。
只是,在这完全不同的世界当中,那人类宗师所遗留下来的,本来分外隐秘的气息,在太攀的严重,却是如同夜空当中的明月一般耀眼。
二十余里的路程,纵然太攀的动作,再是如何的快捷,但这一来一回,再加上搜索那人类宗师气息的时间,太攀依旧是用了整整半刻钟的额时间。
等到太攀再度赶回那虎跳涧的时候,那虎跳涧中的战斗,已经快要结束。
那斑斓大虎的战场,已经是山涧之内,转移到了那山林当中。
虽然能够确定敌人就隐藏在这山林当中,然而那斑斓大虎,对此却依旧是无能为力,他所驾驭的伥鬼,或许能够找到那人类的踪迹,但可惜的是,这斑斓大虎,对他的‘伥鬼’,还远远提不上驾驭这两个字。
不过好歹,这斑斓大虎还算不上蠢——至少,再难以反击的情况下,它还知晓,进入那茂密而又幽暗的山林,以方便自己躲避来自于暗处的箭矢。
于是当太攀赶回来的时候,太攀所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那斑斓大虎,四肢绷紧,在山林当中,踉跄而行,其后肢被箭矢洞穿,而其腹部,也是有殷红鲜血,淋漓而下。
不知是因为伤重还是力竭的原因,这斑斓大虎行动之际,一瘸一拐,却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树影婆娑之间,太攀的身形,已经是悄然踏进了那斑斓大虎与人类宗师的战场,而战场之上的双方,无论是谁,都是对此没有丝毫的察觉。
从某种意义上,蛇类,本来就是隐秘的代名词,加之此时的环境——婆娑的风声,幽暗的山林,以及战场当中心无旁骛的两者,共同的令太攀成功的潜入倒了这战场当中。
三丈多长的蛇躯,仅仅的卷在一株老树的树梢一处较大的枝丫上,任由这老树的树梢在风中摇曳婆娑,太攀的身形,都是纹丝不动,紧密无比的,贴在那树梢之上。
“在这里!”
目光只是微微一晃,太攀就已经看到了自己所追溯的那气息的源头,一位人类的宗师。
此时这人类的宗师,正站在一株老树的背后,如同死去一般一动不动。
这人类的宗师着一身的皮甲,其手中,提着一柄三尺多长的黝黑无比的长弓,而在其腰间的箭囊当中,还剩下两支羽箭。
倏忽之间,这人类就已经是将手中的长弓抬起张开,而在那长弓抬起的同时,这人类腰间箭囊当中的羽箭,就已经是在瞬息之间,出现在了弓弦之上。
于是破风的声音响起,尖锐无比的羽箭,朝着那斑斓大虎而去——这人类手中长弓的弓弦,不止是什么制成的,在这人类松开弓弦的时候,那弓弦竟是没有丝毫的声响!
这一箭出手,这人类就是轻巧无比的几个跳跃,从原地离开,出现在了另一株老树的树下,至于其跳跃转进之时的动静,则是被那箭矢的呼啸,完全的掩盖了过去。
当着人类转移的时候,太攀才是看到,其背后,还有一柄长刀,被布帛缠着,紧紧的贴在其后背上。
锋锐无比的箭矢,带着呼啸笔直而行,一路沿途,竟是没有碰到一处树干,一直是到那斑斓大虎艰难的往另一边跳开以后,那箭矢才是以无匹的余势,一连穿透了几处树干,然后没入林中消失不见。
借着这箭矢的动静,太攀同样是在树梢之上借力,来回之间,疏忽无影。
而那斑斓大虎,在躲开了这一箭以后,并不曾沿着那箭矢的来路扑去,而是依旧谨慎无比的,在原地一瘸一拐,缓缓而动,紧绷着四肢,两只耳朵不停的颤动,口鼻之间,森森的白雾,一阵一阵的涌出来。
那人类停下的时候,太攀同样是停下——这个时候,太攀距离那老者,还有五丈多的距离。
只需要一两个呼吸的时间,太攀就能够跨过这五丈多的距离,出现在这人类的面前,不过,太攀只是略一思忖,就打消了自己的这想法。
这人类,毕竟也是一位宗师级别的存在,五丈的距离,太攀的动作,再是如何的隐秘,也未必是能够瞒过这位人类的宗师。
不过,到了近前,太攀才是发现,这人类的宗师,面色相当的苍老,看其面相,至少也有六十多岁的模样!
身形不动,太攀的目光,只是微微的一扫,这老者在这林子当中,所停伫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出现在太攀的脑海当中。
却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以那斑斓大虎为圆心的不规则的圆心,至于这圆形之所以不规则,则是因为作为圆心的斑斓大虎,在不停的运动着,不过在之后,那斑斓大虎的动作越来越小的时候,这老者所行动的轨迹,亦是越发的规则。
稍一犹豫之后,太攀就趁着山风吹拂而过的时候,往另一个方向而去,然后在一株老树上停下来。
若是有人能够将这一切都看清楚,便能够发现,太攀所停留的那一株老树,正好是和那老者一样,处在以那斑斓大虎为圆心的一个圆上,而且正好,在那老者之前——也就是说,当那老者再度转移自己的位置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出现在太攀栖身的这一株老树背后。
毕竟,这林中老树虽多,但粗细大小等等,能够令这老者隐匿气息的同时,又完美的避开那斑斓大虎视线的树木,却算不上多。
沿着树干,太攀一点一点的缓缓而下,然后,太攀浑身的鳞甲,都是收紧,胸腔当中心跳的声音,亦是在同一时间,降到了最低,与自己所栖身的这老树,几乎是不分彼此。
“接下来,就要赌一赌这人类的宗师,会不会从此而过了。”树干上,太攀阖上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