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太攀摇了摇头,感慨一句。
经此一事之后,几人之间,也勉强有了一些熟络的感觉。
“道家吞吐,向来多在夜中,怎么三位却一反常态,于深夜出行?”添了一把干柴以后,太攀才是状若无意的问了一声。
“嗨。”这三人当中,为首的那人,也是笑了一声。
“我等又何尝不想安心吞吐?”
“怎奈最近时有妖邪踪迹显现。”
“我等,正是领了宗门之命,巡查此间地界。”这道人言道。
“对了,秀才,你一路行来,可曾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那倒没有。”太攀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下之后才是出声。
“不过,这草原当中的狼群,比起当年我进入这草原之际,确实是显得躁动了些。”
“往常的时候,这狼群,可不至于轻易的袭击车架。”
“莫非,这就是因为……?”太攀睁大了眼睛,手中的长剑,也是情不自禁的紧了紧。
“不错,这正是因为那些妖邪之故。”为首的那道人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
“秀才,我们也该走了,你自己小心些。”
“道长稍慢。”太攀也是起身。
“若是我发现了妖邪踪迹,当如何通知你们?”
“遇到妖邪?”
“那可不那么容易。”
“疆界以外千里之地,每方圆百里,就有我等巡视。”
“秀才你若是遇到妖邪,只需点燃烟火,若有人发觉,自然就有人来援。”这道人看了一眼太攀,然后不等太攀有其他的言语,就已经纵身离开。
“倒是有些麻烦。”太攀皱了皱眉。
“师兄,为何不让我杀了他们?”三个道人走远之后,胡为义才是压低了声音。
“杀?”
“杀了又能如何?”太攀沉下心来。
“每方圆百里就有人类的修士巡逻。”
“一但是有一组人出了事,顷刻之间,人类的修行者就会蚁附而来。”
“这么多人,你能杀得了几个?”
“十个?”
“百个?”
“若是露了行踪,人类的神境大修,甚至于半仙巨擘,更不会对此视而不见。”太攀面前,无数的火星,如同有生命一般跳动着。
“显然,万灵山的消息,已经泄露了。”太攀面前,熊熊的篝火,因为没有了干柴,火势一点一点的削弱,草原上的凉意,也是随之往太攀的身上渗透进去。
这大草原,并非是汉帝国的疆域,能够令汉帝国当中的修行者们巡视着大草原,很显然,这大草原当中,必然有令他们感兴趣的东西,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妖邪’。
只是,寻常的妖灵,怎么可能会引出这么大的动作?
汉帝国边境浩瀚,神境的大妖们想要潜入,几乎没有难度,也即是说,这些巡逻的修行者,不可能是因为神境的妖灵而来。
那么他们的目标,可想而知——除开太攀他们几个天罡或者是完美周天,怎么可能会令人类的修行者,在这大草原上,洒下这么一张大网来?
但问题在于,他们四人离开万灵山,虽然是奉命而为,但正常情况下,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到人类的宗派当中。
“万灵山中,也有人类的棋子么!”太攀心头一沉。
对于自己的这个猜测,太攀心中,并没有太过于的惊异。
张莹的存在,已经足以证明,总会有一些妖灵,自甘下贱,愿意成为他们的灵兽坐骑,供人嬉戏亵玩。
“后面的路,要更加小心了。”太攀看了一眼旁边的胡为义,然后往面前的篝火当中加了几把柴火,将周遭的寒意驱散。
接下来的两日,太攀和胡为义的动作,越发的小心,在经过了三波巡查的人类修行者之后,两人终于踏进了汉帝国的疆域。
守边的兵卒,并不曾为难两人,在简单的验看了一下两人的文书之后,就令两人过了关墙,至于文书,对于每一代都有大妖进入长安城为侯的万灵山而言,自然是简单到不能更简单的事。
不止文书,若是有人一路追查下去的话,就能够发现,太攀和胡为义的身份经历等等,都是详实无比,没有丝毫虚假。
汉帝国和汉帝国之外,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踏进这汉帝国,太攀最先感受到的,就是喧嚣无比的人声,还有那森严无比的压力。
虽然在大河城中,也有人类聚居,但大河城中的人类,比起汉帝国疆域当中的人类而言,却似乎是少了几分真实,多了几分虚幻之感。
而那森严无比的压力,则是无处不在。
城中,城外,山野,河流之间,太攀都能感受到这压力的存在。
对此,太攀并不觉得奇怪。
万灵山中对这一切,都记载的相当的详实。
这压力的来源,乃是各处的山神城隍。
和其他地方不同,汉帝国当中,每一座城池当中,都有着城隍的存在。
山岭河流之间,也有着山神河神的存在。
这些神祇们,弱小的,便是那些宗室,都能轻易镇杀,但强大的,也足以比肩甚至超过那些半仙巨擘。
好在,这些神祇之间,自有法度规则,他们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调整阴阳,保证降雨阳光等等,至于人类修行者和妖灵之间的争端,这些神祇们,向来都是保持中立。
因为有着大河城当中的经历,对于如何在人类的世界当中隐藏自己的存在,太攀和胡为义,也是卓有心得,是以,在进入了边城以后,太攀悬起来的心,也是随之落下。
在稍作停留,大整了一番之后,太攀和胡为义,就买了两匹好马,一路往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长安城而去。
一路紧赶慢赶之下,终于,在一个半月之后,太攀和胡为义,出现在了长安城的脚下。
长安城,既是汉帝国的中心,同时,也是此次人类与妖灵争端的中心,如果说这一场争端是一场暴风的话,那长安城,便是这暴风的风眼之所在,这一场争端当中,任意一次局势的偏转,必然是因为这长安城的变故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