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会先一步前往黄河对岸,你们两日后,择机渡河。”太攀最后说了一句之后,便是直接的往大营之外而去,而在踏出黄河大营的刹那,太攀的脚步,也是稍稍的顿了一顿,天师府的修行者,就端坐于黄河大营的一侧,虽然身形难见,但身上的气机,却是丝毫不加掩饰。
对此,太攀也是没有丝毫的理会——天师府的行动,并没有脱离他的预料,而他强行将这大营当中的人与妖凑到一起,所为的,也正是如此。
天师府私下里对妖灵们的绞杀,凭借太攀一人,是阻止不了的,而这黄河大营当中,那些人类的修行者,又可以排斥妖灵们,从而又给了天师府之人绞杀妖灵的空间和时间,使得这些妖灵们的处境,更为不堪,而太攀这一次,故意的将人类修行者和妖灵们凑到一起,那众目睽睽之下,天师府行事,总会有所收敛,不然的话,大家脸上,都被不好看——太攀先前对天师府的隔空喊话,所为的,也正是如此。
在不能阻止天师府行动的前提下,能够令天师府行事,稍有顾忌,对于这黄河大营当中妖灵们的处境而言,就已经是天大的改善了。
而且这一次,是太攀来到这黄河大营之后,第一次大规模的安排任务,若是这第一次任务,天师府就大肆绞杀这些妖灵们,使得这任务,付诸于流水,那天师府之人,就真的是将太攀往死了得罪,在此之后,太攀再对天师府之人动手,其他的修行者,也只会以为,这是一时的意气,而不会将太攀和妖灵联系到一起。
至于说会不会和天师府结成死仇,这一点,太攀却是最不担心的,毕竟,他手里还捏着一个消息,一个无论他和天师府闹到了什么地步,都能有令双方有所转圜的消息,也即是那在灞水水狱当中,天师府的合道半仙,邓明通托他传报天师府的消息。
能够令一位合道半仙念念不忘,这唯有邓明通才知晓的消息,对天师府的重要,可想而知,有这个消息在,哪怕太攀和天师府之间,再如何的不可转圜,但天师府,也绝对会因为这个消息,主动化解和太攀之间的矛盾。
至于说这个消息会不会对万灵山和天师府的战局造成什么影响,都到了这个时候,虽然未曾亲历那一场战局,但太攀也能猜得到,如今双方的战局,多半已经尘埃落定,这消息,纵然还能对战局造成什么余波,那也无所谓了。
心中盘算着,太攀又往万灵山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笔直的往黄河岸边而去,一边往前,一边收敛着自己身上的气机,很快,太攀身上的气机,便是全数被敛藏起来,如同一个凡人一般。
等到了黄河岸边的时候,在天师府修行者的目光之下,太攀纵身一跃,便是跳进了那黄河,在那滚滚的波涛当中,不见了身影。
等到太攀的身躯,再从那黄河岸边上来的时候,已经是距离黄河大营,二十余里,而他所在的,依旧是在黄河以北——摆脱了天师府的目光之后,太攀便是从另一个方向,重新回到了岸边,这边,仅有些寻常的天师府弟子巡逻,以太攀的修为,避开这些巡逻的弟子,自然不是难事。
从长安出发,到黄河,沿直线而行,不过两千余里,但路上,有天师府修行者四处巡猎,胡为义一是为安全起见,二是为了保存实力,便是依照太攀留下的印记,做游侠儿打扮,从长安城南城门出发,混入商贾们的行列当中,从长安城,经往上庸,过冯翊,而至黄河延津,然后从黄河延津,往黄河大营。
冯翊郡,辖临晋、合阳、夏阳、重泉、粟邑、下邽、莲勺、频阳等八县,而胡为义他们出事的地点,便在夏阳。
根据陆余所说,他们随着商贾一进夏阳,便是察觉到了,夏阳县中修行者的数量,异于他处,察觉到不妙之后,胡为义他们,便是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夏阳县,才一离开,天师府的修行者,便围了上来。
一副在夏阳县中等候多时的模样。
“也即是说,胡为义他们出事,不是意外,而是天师府之人,早有所知么!”路上,太攀也是沉下目光,心中盘算着。
问题在于,胡为义他们离开长安城,并不曾大张旗鼓,天师府之人,又是如何知晓,如何探明了胡为义他们的路径,然后在夏阳县中,张开了袋子,等着胡为义他们一头扎进去?
“天师府之人,是如何知晓的?”太攀到黄河,一路上,哪些地方有天师府的修行者巡逻,哪些地方的修行者多,哪些地方的修行者少,太攀都是给胡为义他们留下了记号,胡为义他们,只需要是依照太攀留下的暗记,便能够避开天师府的修行者们。
这已经是将胡为义他们的行踪,被天师府之人撞破的几率,降到了最低。
但即便是如此,胡为义他们,还是撞进了天师府的口袋,这不得不叫太攀怀疑,是不是这一行三十余的妖灵内部,有人出了问题。
“罢了,等找到胡为义他们,一切自见分晓。”一路飞遁,夏阳县,已经是遥遥在望,而此时,太攀身上的气机,和先前相比,也是截然不同,先前,太攀身上的气机,便如其名一般,缥缈莫测,如云似雾,就好似云上行舟一般,而此时,太攀身上的气机,却是苍莽浩瀚,离得足够近的话,还能够发现,这人周身的血气,更是如同汪洋一般,四下奔涌,哪怕是云泽乡中的七个神境大修与太攀照面,也绝对认不出来,自己眼前的,便是黄河大营当中的那位‘云行舟’——这是在成就元神之后,太攀所发现的一个小技巧,平日里,他身上的气机,便是这道身的气机,但当他贯通了天门,感应天门内部的神胎之后,他身上的气机,便是显现出这般苍莽浩瀚的模样来,周身的气血,也会在那至古天蛇的血脉影响之下,呈现出这汪洋恣意的假象来。
夏阳县中,一片平和,周遭更是郁郁苍苍,看不出丝毫的,有修行者乱战过的迹象,太攀在夏阳城中转了一圈,顺手在一个小贩的摊位上,取了一个斗篷,盖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弹了五枚五铢钱出去,那小贩见此,也丝毫不以为意,毕竟,这泱泱大汉朝中,游侠儿的数量,不在少数。
夏阳县中巡察一番,一无所得,太攀便是按住头上的斗篷,往夏阳县之外而去。
夏阳县外,有一处峡谷,名为一线天,又名伏龙峡,陡峭无比,人马难行,这峡谷,据传是春秋战国时期,这山中有恶蟒化龙,有仙人见之,掷剑而斩之,这一条峡谷,便是那仙人剑锋所出。
传言不知真假,但这峡谷,确实是一处险要之地。
峡谷高愈千丈,两侧陡峭无比,更有无数的漆黑的裂隙,通往两侧的山腹,每每有山风卷过,这峡谷当中,便是由悲嚎一般的声音回荡,叫人毛骨悚然。
据陆余所说,胡为义他们从夏阳城中出来,便是在这伏龙峡中,被天师府的修行者堵住,费了好大功夫,才杀出了一条缺口,掩护着陆余他们离开之后,胡为义他们,便是分散开来,躲进了这峡谷当中的裂隙之内。
“还好。”站在这伏龙峡中,太攀的神识放开了,能够清清楚楚的察觉到,这伏龙峡两侧的罅隙当中,有着不少修行者的气机。
好在,从气机上看,这些修行者们,都是气之境的修行者,其间一个神境大修也不存在,这却是应有之事,否则的话,陆余他们,也不可能一路逃亡到黄河大营。
“人还没散,看来,胡师弟他们,还有救。”
感受着这些气机,太攀的心中,也是忍不住的一松。
从陆余赶到这黄河大营,在到他在黄河大营内部忍了两天,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五天,再出发的时候,太攀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来的太晚,但看此时的情况,胡为义他们,却是还在借助这山崖两侧的罅隙,和天师府的修行者们捉迷藏。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太攀也是再度压了压头顶的斗篷,然后寻了一处罅隙,便是飞身入内。
在他的感知当中,这罅隙之内,却是有着三个天师府的修行者。
“那些妖孽,可真能躲。”
“这都整整五天了,他们居然还躲在里面。”太攀踏进那罅隙的时候,那罅隙当中的三个天师府弟子,依旧是对此浑然不觉,三人当中,其中的一人,一脚踢飞脚下的一块乱石,然后带着不满的语气骂出声来。
“戚师兄也真是要强。”
“都到了这般地步,还不愿意向宗门求援。”
“要我说,这些妖孽们,都被堵在了这伏龙峡中,进退不得,不如趁早禀明那些元神的师叔们,到时候,只需是元神一扫,这些妖孽们,自然便是无所遁形。”
“你我又何必在这些罅隙当中上上下下,进进出出?”
“要不然人家怎么是师兄?”出声的那人后面,另一个人,一边压低了声音,一边用衣袖一卷,将那被踢出来的乱石兜住,小心的放到一半。
“小心些,这些妖孽们,尚有余力,若是因此暴露了自身所在,只怕你我连抱怨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行三人,小心翼翼在这罅隙当中搜寻了一番,一无所得,然后才是准备退出去,换另一条罅隙,只是,这三人,刚准备要退出去的时候,他们的身形,便是陡然绷紧。
“小心,有人来了!”最后的那人,兀然转身过,腰间的长线,陡然出鞘,而在他背后,两个道人,也是同时点亮了身上的火折子。
这漆黑的罅隙,便是在一瞬之间,被黯淡的火光照亮。
在这三人的面前,一个浑身
应有之事,否则的话,陆余他们,也不可能一路逃亡到黄河大营。
“人还没散,看来,胡师弟他们,还有救。”
感受着这些气机,太攀的心中,也是忍不住的一松。
从陆余赶到这黄河大营,在到他在黄河大营内部忍了两天,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五天,再出发的时候,太攀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来的太晚,但看此时的情况,胡为义他们,却是还在借助这山崖两侧的罅隙,和天师府的修行者们捉迷藏。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太攀也是再度压了压头顶的斗篷,然后寻了一处罅隙,便是飞身入内。
在他的感知当中,这罅隙之内,却是有着三个天师府的修行者。
“那些妖孽,可真能躲。”
“这都整整五天了,他们居然还躲在里面。”太攀踏进那罅隙的时候,那罅隙当中的三个天师府弟子,依旧是对此浑然不觉,三人当中,其中的一人,一脚踢飞脚下的一块乱石,然后带着不满的语气骂出声来。
“戚师兄也真是要强。”
“都到了这般地步,还不愿意向宗门求援。”
“要我说,这些妖孽们,都被堵在了这伏龙峡中,进退不得,不如趁早禀明那些元神的师叔们,到时候,只需是元神一扫,这些妖孽们,自然便是无所遁形。”
“你我又何必在这些罅隙当中上上下下,进进出出?”
“要不然人家怎么是师兄?”出声的那人后面,另一个人,一边压低了声音,一边用衣袖一卷,将那被踢出来的乱石兜住,小心的放到一半。
“小心些,这些妖孽们,尚有余力,若是因此暴露了自身所在,只怕你我连抱怨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行三人,小心翼翼在这罅隙当中搜寻了一番,一无所得,然后才是准备退出去,换另一条罅隙,只是,这三人,刚准备要退出去的时候,他们的身形,便是陡然绷紧。
“小心,有人来了!”最后的那人,兀然转身过,腰间的长线,陡然出鞘,而在他背后,两个道人,也是同时点亮了身上的火折子。
这漆黑的罅隙,便是在一瞬之间,被黯淡的火光照亮。
在这三人的面前,一个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