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声,麻利地掀开被子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道:“难得某人破天荒早起一次,就开始嘲笑平日总赶在他前面的人了。”
众人收拾停当,在楼下买了烟后,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溜进病房,王震用飓风一样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的把烟扔进路叔的包里,并皱眉道:“帮你干这些事我都觉得脸红,没看见墙上的禁烟标志吗?”
路叔腆着脸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死去,烟瘾犯了就像是有几百只虫子在抓挠,你也是老烟枪,应该明白我的感受吧?”
我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胡三的床上道:“言归正传,古经的事情有了新进展,我找到了一个能翻译的人,他一晚上就破解出了些机密。”
我把死铭文的事情详细地解释了一遍,众人听完皆瞪大眼睛嘴微张,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张思远咂舌道:“不会吧,这种只存在于烂俗网络小说里的情节怎么会在现实生活中发生?那皇帝究竟是怎么样的怪物啊?”
胡三凝思道:“虽听起来十分不可信,但好像也只有这么一回事了。不过我们这里也有些新进展,你先把古经的事情放在一边,听我给你讲。”
我一边暗自嘀咕这两只老狐狸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一边凑到他身边凝视着他的眼睛。胡三和路叔对视了一眼,开口道:“我昨晚得到了一个来自于李清灵的新情报,李希瞰逃到了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地区,好像现在在国境线上活动。虽然玉已经到手了,但总部又要求我必须把人抓到手才能回去。我寻思反正我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去那边一趟,顺便看看国境线长什么样子。”
他望了一眼我接着道:“你们要不要跟我去——先别摇头摆手,听我把话说完。据说大兴安岭里面和国境线附近的村庄里面有好东西,倒卖出来大半辈子不用愁生计问题了,同时还有一些线索,能解开一些疑惑……”
张思远打断道:“是什么好东西?值多少钱?”
胡三顿道:“呃,应该是一些古东西,还有俄罗斯运来的一些珍奇稀宝。”
张思远两眼亮了一下,但还是低下头摆了摆手:“还是算了吧。虽然小爷我依旧见钱眼开,可眼下越来越寒冷了,我害怕我冻成人干回不来了。”
我坚决地摇摇头,撇嘴皱眉道:“你也甭摇动那三寸不烂之舌,就算是那里藏着几千吨黄金,我也丝毫不会心动了。我已经立了誓了,绝对不会再跟着你们乱跑了,一路上的教训还没吃够么?”
张思远搓着手,声若蚊呐地接道:“不过,如果真藏着几千吨黄金的话,我还是会考虑一下的。”
王震和王霖朔齐齐对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胡三无所谓地往后一靠,环顾四周无人,偷偷从路叔的手里掏出一根烟点起道:“爱去不去,我又没有逼着你们去,只是告诉你们这里有个闷声大发财的好机会,把握住把握不住是你们的事。”
一直闷头细听的路叔忽地开了口:“我也跟你一起去。”
我倒吸一口凉气,血刷地冲上头顶,胡三倒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摊摊手表示你随意。但我却忍不住了,我身子绷的笔直,涨红着脸道:“你又去那里干什么?是有东西要拿还是要找人?你公司赚下的钱还不够你糟蹋吗?还是你又要去找没个正型的李希瞰?你身体还没好完全,万一折在那里怎么办?难道让我给你挑棺材下葬?”
或许是我的语气和表情太过严厉了,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路叔向后挪挪身子,语气缓和下来:“不会的,我好歹也爬过高山翻过沙漠,怎么会在那里折掉。况且我们又不打算往深山老林里面走,就在附近的村里转一转。”他转过头望向胡三等待他附和他的话,看着对方勉为其难地点头后又转过脸来冲我笑,“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去赚点外快,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我气的胸脯剧烈起伏,连抬眼看他的脸都没心情,心知这位做了决定的事是怎么劝也劝不回来的,板着脸冷声道:“谁脑子进水了谁才去。”
路叔冲胡三无奈的笑笑,张思远趁机别开话题谈起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开始时我只感觉脑子嗡嗡作响,根本不想开口,但架不住他不停地东一句西一句问我话,只好不情愿地参与进谈话中。他很会调节我的情绪,大约半个小时后,我已经把不愉快的事情暂时抛到脑后了。
虽然王霖朔几次阻止他们继续讨论此事的细节,可却挡不住他们的热情。在挨挨擦擦十几分种的密议后,这两个榆木脑袋决定在一周后直接飞大兴安岭,我没心情管也管不着,只是摇摇头在心里嘟囔了几句。
在此事上,我们四个则是一样的态度,皆是半只脚也不想再踏进浑水中。我们几个的伤已经不妨碍自由活动了,我不愿再听他们讨论旅途的相关细节,蹭医院的无线立刻定了机票,欣喜地想,今晚就能回到自己的床上舒服的睡一觉了。
当我从飞机的舷窗外瞥见星星点点的灯火时,我感觉无比放松也无比疲惫,隐约听到张思远在和王震低声商量晚上聚餐的地点,虽注意力已经被吸引过去,但大脑却不受控制,昏昏沉沉地跌入了梦境里。
落地开手机时,我一连收到好几条消息,手机叮咚叮咚的响声接连不断。解锁后一看,全都是死铭文发来的图片,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像是苍蝇一样。我也顾不上提取行李,避开匆忙的人流站在一边凝神细看:
“那天晚上,皇帝破天荒地找我面谈。我虽然有些害怕心慌,但还是壮着胆子走进了他的寝宫。他拿着一幅画,问我有没有从中看出什么。我凝神细看,勉强能从那些杂乱的线条里辨认出是一座高山藏在荒凉的土地里,高山上有个黑乎乎的山洞。纸的材质很是细腻柔软,我从来没见过,不由得好奇发问。皇帝只说这是他自己从遥远地方带来的,岔开话题继续追问我是否看出了什么。我老老实实的摇摇头,皇帝凝视我良久,微微一笑,低声说这个地方里藏着的东西决定着多年后的国运。
我更加好奇,不由得凑近细看,但肉眼凡胎究竟还是肉眼凡胎,杂乱无章的线条只能令我眼前发晕。皇帝见我不解,又拿出一幅画来,示意我继续看。这一幅比那个的观赏价值要高很多,苍翠的松林摩肩接踵地挤在一起,在树林的深处有着浅浅的小溪,不远处有带着白色帽子的山。但令我十分不解的是,在林子的最深处竟然藏着一根没有树根的树,我以为是皇帝疏忽,不敢直说,只是在心里嘀咕。但他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给我递来一个意外深长的眼神。我正欲细问,却发现已经到了皇帝的就寝时间,侍卫把我赶了出来……
(这一段和上一段间隔了好几页纸和大片大片的佛经)我终于知道,皇帝的诡异行径不是他自己做出来的,而是有人在操控他。那个人杀死了他,又用不可思议的方法和玉复活了他,并且让他来到大街上,走街串巷,吓唬众人……我见过那个人,但从没猜到过这些是他干的。他是先帝身边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难不成是精绝或是楼兰派来的卧底?”
死铭文还给我发来一段语音:“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甚至我有些看不懂了。不会真的是历史上发生的事情吧?还是志怪小说?又怎么会夹在古经里?我越来越好奇了,如果有了新发现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张思远拉着我急匆匆地往前走:“你看什么呢,赶紧走啊,再待一会儿行李都要被别人拿走了。我还等着一会吃肉呢,能不能快点?”
我摸着脑袋道:“我有预感,从这部佛经里能挖掘出西夜小国的一个惊天秘密。”
王霖朔皱眉道:“我也越来越好奇了——不过,这些东西交给那个死铭文靠谱吗?他会不会泄露或者举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