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大婚 一
作者:泪言儿      更新:2019-08-04 16:27      字数:10541

慕容昊走后,碧玉敢紧上前将被子拉开。“主子,今天可是您的大日子啊。”

“真是烦人,不知道我昨晚睡的晚,这睡眠不足,脸色会很差的。”子妗烦燥的抓了抓了头发,瞪了碧玉一眼。“行了行了,给我更衣吧。”

“主子脸色没有不好,主子是最漂亮的新娘子。”碧玉喜滋滋的上前侍候子妗穿衣服。

“行了别拍马屁了,等会机灵点,别让你主子我丢脸就是了。今天算计我的人肯定不会少呢。”子妗看着碧玉那开心的样子,心情仿佛受到影响似的,变得愉悦了一些。

“主子放心好了,如梦和如烟都会扮成丫环随主子去景王府的。”碧玉一边帮子妗穿衣,一边说着。“如玉早就安排好了,不管是谁都别想破坏主子的婚礼大典。岑”

“好了,叫她们进来吧。记得把我那套金子打的凤冠拿来。”子妗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又补充了一句。“叫厨房做些可口的饭菜端来。”

碧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主子,哪有你这样的,新娘子要睡饱吃饱才出嫁。欢”

“又不是真的嫁,走个过场而已。”子妗不在意的说着。

不一会喜婆她们便进来给子妗梳洗打扮。本来还有很多繁复的礼节,比如梳头的时候要念一些吉祥的话语什么的。结果被子妗小手一挥,从速搞定。

喜婆也不敢惹这位远道而来的郡主,只好吩咐众人敢紧的给子妗装扮上。纯金打造的凤冠,因为是空心的所以也不是很沉。只不过耀眼的很,子妗看着那珍珠配的珠帘,嘴角微弯。还不错,这嫁人么,自然要风光,行头不能少。

当子妗一身鲜红的嫁衣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丫环们都惊呆了。从前看子妗只道明艳娇俏,今日装扮起来还真是美艳不可方物。一张娇俏的小脸在红衣的映衬下更显娇羞可人,尤其那一双杏眸,水润迷人。戴上凤冠,珠帘下若隐若现的是那倾国倾城的美丽。

慕容昊是随嫁使臣,当他看到一身盛装的子妗时。眼前不可不谓是用惊诧来形容,那纤细曼妙的身姿将嫁衣穿出了最美的颜色。子妗红唇微弯,隔着珠帘她看到了慕容昊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他向来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别人是很难揣测一二的。

“碧玉,去请王爷借一步说话。”子妗小声向碧玉着。然后碧玉移步到慕容昊面前,只见她向慕容昊行礼后小声说着什么。然后慕容昊以宁安国国主有口御下传为由,禀退众人,独留他和子妗。

“我们一会要先进宫,行册封大典。然后前往景王府行婚典之礼。”慕容昊温和的嗓音陈述着接下来的行程。

“阿昊,你只有这些话要讲给我么。”子妗将珠帘轻轻撩开,一双眸子干净透亮。

“今日之行必定会有有心之人作怪,你不用担心,我会打点好一切。”慕容昊突然有些不愿看她的眼睛,那眼睛比从前更灵动,更能穿透人心。

“哥哥不祝我新婚愉快么?”子妗有些故意的,她要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慕容昊叹了口气上前将子妗轻轻的揽在怀里,语气温和的说着。“子妗,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成之后,我会还你一个清白之益。”

“我不要别的,你若坐上高位。我要后宫主位,你可愿意给。”子妗任他抱着,一双眸子坚定执着的看着他。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怎可……”慕容昊有些诧异,他将子妗拉开一点,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眸中墨色流转。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门外传来胡东的声音。

“王爷,右相来了,说是吉时要到了。”

慕容昊未说完的话与子妗要的承诺都在一瞬间被静止。

“你考虑一下,我认真的。”子妗看着他阴沉的面孔,耸了耸肩将珠帘放下。然后端坐在一旁,等着右相前来请她。

慕容昊压下心头的羞恼,子妗疯了不成。他们是兄妹,怎么可以许她那样的承诺。

门很快打开,右相一脸的谄媚。但却被胡东挡在门外,原因是喜婆还未给子妗盖上盖头。

看着子妗盖上红盖头,慕容昊才真正意识到她要嫁人了。终于她还是嫁给了千景山,儿时的记忆再次倾巢而来。他手中捏着碧绿的珠子仿佛是他全部的支撑,那泛白的指节出卖了他的情绪翻涌。

“王爷,我们该出去了。”胡东观察着慕容昊的表情,小声在一旁提醒。待他回过神来一看,子妗已经在喜婆的掺扶下走出了房门,正准备上轿了。

皇宫,千景山同样的红衣着身,一众大臣早已等候多时。出人意料的是太子宫离落也出现了,还有靖阳公主。

太子一向身体欠佳,所以朝堂之事甚少过问。今日却是一身盛装坐在大殿之上,这令下面的一众大臣猜测颇多。

子妗出现后,众人皆是眼前一亮。虽然看不到盖头下的绝美容颜,但单凭那身姿就够让人浮想联翩的了。宫离落看着子妗莲步轻移,眼里的爱慕之意毫不掩饰。他看上了就是看上了,虽然子妗这身

tang衣服不是为他而穿,不过他有种感觉子妗有一日会为他再次穿上嫁衣的。

千景山一双眼睛从子妗一进大殿起便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他仿佛能穿透那红的似火的盖头看到那张明艳动人的小脸,和一双清澈的水眸。

看着她穿着得体的嫁衣,完美的将她的身姿衬托。突然有些懊恼后悔,做那么合适漂亮干什么。她这么美的装扮不应该出现在众人眼前。

待子妗站定后,于力尖细的嗓音开始宣读着圣旨。无非是册封子妗为景王妃之类的话语。圣旨都一个样,先是夸子妗如何如何恭良淑德,然后再封妃位。紧接着就是赏赐了,别说这赏赐还真是大方的很。有地有房有丫环,有金有银有珠宝,正合子妗的心意。

皇上赏赐完了,接着就是各嫔妃的贺礼。另人惊奇的是太子的贺礼,竟然是一副画。而且是太子将画亲手送到千景山手中。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在千景山接画的时候那画轴竟然打开着。于是众人都看到了太子的贺礼。金黄色的太阳花下,是女子娇艳明媚的样子。有大臣不小心惊呼出声。“那画中女子不是东方郡主么,画的可真是惟妙惟肖啊。”

这一声成功的引起朝堂上的小声议论,景王娶亲,太子赠画。画中之人竟是景王妃,这是什么个情况。

只见盖头下子妗浅笑出声:“王爷,素闻太子才艺超群。王爷可看看,那画上之人与我有几分像。”

“十分不足,五分有余,七八分吧。”千景山将画不慌不忙的收起,然后左右看了看,龙一立马上前将画拿走。

“那可惜了,王爷以带兵打战为首。熟不知这作画方面如何,可否为我画上一幅。”子妗干净清脆的嗓音尤其好听,让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一众朝臣都竖直了耳朵。

“本王手拙,王妃既有意,本王愿为王妃学上一学。”千景山眼神有意无意的看着宫离落的表情,后者则是一脸淡然处之。

“谢王爷。”子妗向着千景山的方向微微福了一下身子。

众人惊了,这是公然在朝堂之上浓情蜜意了。那太子还站在他们对面呢,这景王和景王妃也太不顾礼仪体统了吧。

“景王与王妃今日新婚,本宫在此祝二位新人得偿所愿,恩爱有加。”宫离落并没有被忽略的自觉,而是大方的送出贺词。

“谢太子,还请太子移驾到府上,为景府添光加彩。”千景山拱手道谢。

“好。”

这边太子和千景山暗自较着劲,那边有太监传话到宫臣勋那里。只见宫臣勋大手一挥,“快宣进来。”

于是大殿之上又响起了于力的特有嗓音。“宣塞外呼衍可汗求见。”

话音刚落朝堂之上又是一阵小声议论,大殿之上宫臣勋轻咳一声,顿时安静无声。

子妗听着嘴角轻笑,莫非呼衍池送给宁安国的礼物被识破了。所以他与宁安国的事没办成,转而想要勾搭上宫臣勋这条线了。

只见脚步声稳实有力的走近,呼衍池看了眼站在大殿中间的千景山和子妗。然后用草原特有礼节向宫臣勋问好。

“英明的金鸣国皇帝,我呼衍池在此祝愿您万寿无疆,鸿福齐天。”爽朗豪放的嗓音让子妗眼眸微眯,好熟的声音。

“呼衍可汗一路奔波劳累,快赐座。”宫臣勋热情的摆手示意,看着身后送进来的一箱又一箱的东西,他凌厉的眼眸里全是伪装的笑意。

呼衍池明显对站在大殿中央身穿喜服的二人表示感兴趣。他走到千景山面前,忽然大笑出声。“景王爷,哈哈,本王当是谁呢?你这是要成亲?”

因为早几年在战场上见过,所以呼衍池毫不见外的伸手拍了拍千景山的肩膀。转而看向一旁的子妗,那目光邪肆的瞅了眼她的身姿。然后摸着下巴靠近千景山,“哪家的姑娘?不会是你打仗赢来的吧。”塞外的人一向豪爽不拘小节,说话也是不顾大小的。

“呼衍,既然撞上了,就把贺礼给本王留下吧。”千景山并未理会他的嘲讽,而是同样声音不高的向他回道。那精致的面孔在呼衍池看来就像是揣满计谋的狐狸似的。

子妗在听到千景山的话后没忍住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声音不大,刚好够他们三个听到。呼衍池忽然眼睛放光的看了一眼子妗,有意思,还有敢在大殿上如此随意的女子。

他转身向宫臣勋又行了一个礼,然后大声说道:“皇上,您的臣子景王与我属旧识,今日正好赶上他成婚。那我便借此机会送上一件贺礼,还望皇上准我前去他府上讨杯喜酒喝。”

“呼衍可汗严重了,既是旧识。那便由王爷做主,有他为朕招待贵客,朕很放心啊。”

得了皇上的准许,呼衍池转身向千景山道:“你皇已经准了我去你府上,不如就让我带着礼物前去一睹你这新娘子的真容如何?”

“那贺礼可贵。”千景山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呼衍池再次大笑出声。

大殿上的典礼经过太子和呼衍池这么前后一搅合,勉强算是进行完

了。在出殿门的时候,千景山小心问着子妗。“可有站得累,一会上了车便可休息了。”

“王爷这么关心我,不如想想以我的容貌可以换得那蛮夷主子多少贺礼吧。”子妗清脆的小嗓音里似乎掺杂着不悦。

“王妃莫急,他送多少都归你。”千景山含笑说道,真是个挑刺的小女人。

“别以为这样就讨好我了,谁知道他送的东西值不值钱。”子妗傲娇的开口,这个男人真是狡猾,居然知道用东西讨好她。

“他出手一向大方,如果贺礼不好,不给他酒吃。”千景山看了一眼前方的轿子,小声说着。“王妃辛苦,轿内有些小零食,可供享用。本王前面带路,府门口见。”

子妗盖头下的脸上全是笑意,千景山最后一句话说得又体贴又暖人。

千景山对着子妗说完后便向前方走去,他要去骑马了。长得俊美的男人一身红装,高大欣长的身形,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背上。金城百姓素来知道景王英勇无敌,今日一见更是俊美无俦。

好多的千金小姐更是冒着星星眼,景王也算是金城的一大传奇人物啊。这郡主太有福了,像景王这样的男人,光看看就很兴奋了。

子妗坐在轿内,所到之处皆是对千景山的赞美之语。子妗心想,这古人也流行养粉么?千景山还真是在金城养了不少的脑残粉。瞧那花痴的惊呼和没完没了的夸赞,估计有不少人拜倒在他的锦袍下。她无聊的撇撇嘴,舒服的靠在轿子内。外面的人因为有轿帘遮挡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熟不知,圣旨上端庄娴淑的子妗正在将轿子里藏着的糕点拿出来,吃的不亦乐乎。

要说这糕点还是千景山命人藏在轿内的,早上想好好吃一顿,被一群人盯着她连胃口都没了。在皇宫大殿站了好久,现在吃着这糕点还真是又香又满足。

千景山不时回头看看身后华贵的骄子,他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估计那丫头此刻正毫无形象的吃着糕点,希望他等会掀开盖头的时候她嘴角不要粘着粉沫才好。

阳光正好,金城上下一片欢天喜地。而远在边疆的营帐内,美如妖孽的男子正对着手中一方锦帕独自饮酒。

林轩手中拿着的是他与如心邂逅一晚后如心留给他的。那上面有如心贞洁的象征,虽说男子碰那有些不妥,但林轩却视如珍宝。可惜的是,机缘巧合他一直以为和他共度良辰的人是子妗。可子妗偏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再加上她的身体特殊。林轩只好藏起心中的情念,躲到这边远之地。

前半个月千景山就书信给他,希望他在大婚的时候可以返回金城。可林轩并没有答应,今日是大哥的好日子,他知道子妗这一嫁,与他便此去经年再无可能。

咽下心中所有苦与念,林轩只能希望大哥心愿达成。介时他们大事已成,只盼望子妗能够和大哥好好的在一起。

娶亲的队伍绕过了大半个金城,浩浩荡荡的在金城百姓的各种祝福声中走过。到达景王府的时候刚好赶上拜堂的吉时。

按照习俗,千景山要踢轿射箭,然后由喜婆背着子妗下轿。跨火盆然后再由新郎牵着新娘进入正屋拜堂。

两个经过长长的院子到在正屋的时候,千景山微微靠近子妗一些。他略低头,小声在她耳边说道。“王妃可有吃好,一会掀盖头之前记得把嘴巴擦干净。”

“什么?”子妗有些不明白,前一句是关心,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嘴角有糕点碎沫。”千景山嘴角含笑,向前来观礼的人回以一笑。

子妗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嘴角,哪有?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他给耍了,气的抬脚便踩在他的脚背上。千景山不防被踩的闷哼出声,随即他淡定的轻咳一声。

“看来王妃吃的很好,有力气戏弄本王。”

“再多嘴,我还踩。”

两个正在小声斗嘴,却听到景王府的管家高一喝。堂下顿时安静下来,拜堂之礼行简单。

但两个人都非常默契的配合着,每一下都是恭敬有礼,仿佛他们是相爱已久的恋人终于修成正果。让堂下观望的人都生出了一种错觉,他们很虔诚的在对待这场婚礼。

在管家喊出送入洞房的时候,子妗的手心净有些微微汗湿。她在喜婆的掺扶下进入婚房,虽然盖着盖头看不到,但一步入房间,她就能闻到一股好闻的花香。让人心情愉悦,甜腻腻的。

坐在婚床上,旁边是喜婆带着一众丫环候着。碧玉和如梦如烟都在其中,子妗左右看了眼全是小脚整齐规矩的站着。轻咳一声,碧玉立马上前询问。

“郡主有何吩咐。”

“叫她们出去吧,我相休息一会。”子妗晃了晃有些发酸的脖劲,淡淡的开口。

碧玉犯难的看着其他人,这怎么好啊。

“哎哟,王妃,这可使不得。”喜婆是宫中的老人,她立马上前劝阻。“奴婢们要侍候王妃一起等着王爷来挑喜帕的。”

“那就叫他进来挑啊,挑完了大家都可以休息了。”子妗语出惊的人的说道,她向来不在乎这些礼节。现在只想快点把头上这凤冠给摘掉,戴一上午,好重的。

而且一上午不是站就是坐,她想躺一会了,腰都酸了呢。

“王妃,这可使不得。挑喜帕要等到王爷招待完外面的宾客,晚间的时候才可以的。”喜婆转身瞪了一眼身后那些捂嘴偷笑的丫环,转而一脸谄媚的对着子妗说道。

不说还好,一说可惹恼了子妗。大爷的,现在才什么时辰,等他招呼完外面的人再进来,她都要坐成雕像了。

“碧玉,近些说话。”子妗尽量不生气,但温淡的声音已经让熟知她的人听出了危险。

碧玉小心的靠近,在听到子妗的吩咐后眼睛瞪的大大的。她转身看向站在喜婆身后的如梦和如烟,用眼神传递着她的受惊程度。

主子叫她点了喜婆的哑穴。

深吸一口气,碧玉笑着靠近喜婆。“嬷嬷,我家郡主初来金鸣国,不太懂这边的礼仪,您多谅解。”说着向如梦使了个眼色,然后在那喜婆不注意的时候伸手一点。那半老的婆子眼睛圆睁的,嘴巴微张的立在原地。

一众丫环吓的捂嘴想要尖叫,却被碧玉的声音给震住了。“谁若出声就割了她的舌头喂鱼。”

如梦看了眼碧玉的样子,无奈的起身走到一侧。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随手拿起桌上盖着茶具的布巾遮住了喜婆那受惊的脸。

如烟则走到床前,对着子妗轻声说道。“郡主,奴婢给您捏捏肩吧。”

“叫她们都背这身去。”子妗听着那丫环们的小声抽泣就一阵心烦,不让叫,哭什么。“想办法让她安静些。”

“是,郡主。”碧玉转身对着站在屋内的几个小姑娘年龄大的丫环说道。“不会要你们的命,乖乖的走到墙边转过去。”

到底是年龄小,丫环们吓的一个个移到墙边,面朝墙壁站的直直的。

碧玉上前,挨个点了穴。和对喜婆下的手一样封了她们的哑穴和听觉。

“主子,办妥了。”碧玉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小声说道。主子也太嚣张了,这喜婆丫环什么的有一半宫臣勋赏赐的。

几乎是碧玉话音刚落,子妗就一把扯下盖头。“呼,闷死我了。”

“主子,不可。”三人异口同声惊呼道。

然后子妗挨个赏了个爆粟子,“你们给我闷一上午试试,叫什么叫,怕外面的守卫听不到啊。”将喜帕拿在手中转来转去,子妗瞅着房间内的摆设。心情好的笑出声,“还不错,看来这千景山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刚坐下的时候就觉得屁股底下硌得慌,伸手一摸摸出一个核桃来。子妗转头看了眼满床都是洒着核桃花生桂圆莲子的,头疼的皱眉。硌成这样,怎么睡。

顺手捡了一颗大枣咬在嘴里啃着,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三人。弯唇一笑,“你们也想吃,自己拿吧。”

“不用客气,主子您吃就好。”如梦咽了咽口水,小声回道。如烟则是看着碧玉,用眼神询问,这些东西是叫吃的么?

碧玉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一个不知道的表情。

“听说过结婚规矩多,没想到这么麻烦。”子妗嘴里啃着枣儿,手里玩着核桃,双腿交叠。靠在床头,散漫的开口。“你们谁去给我找点肉吃,一早上都没吃正经东西。”

三人皆是一脸愁苦,这去哪给弄肉吃。外面人山人海的,今天王府里肯定加强了守卫。婚房跟前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就在她们犯难的时候,如烟看到了那边桌上有摆着糕点。小手指了指,小声开口。“主子,要不呼些糕点吧。”

“不要,吃腻了。”子妗扫了眼桌上的甜食,一阵胃酸。

“那怎么办啊,咱们出去必定引起怀疑的。”如梦纠结着开口。

“不管,爷要吃肉,想法去。”子妗无赖的往床后一仰,将整齐的被褥压了个东倒西歪。而且她还戴着凤冠,发型也有些乱了。

“来,先把这东西摘了,戴着难受。”子妗坐起身指了指头上的凤冠。

“摘了?这不好吧。”碧玉犯难了。

“一会再戴上呗。”

“好吧。”就在碧玉如梦帮子妗摘凤冠的时候,竟然响起了敲门声。

如烟仔细一听,小脸顿时开心的笑起。“是如玉。”

她赶紧走过去,打门打开。如玉一身管家的打扮,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

“怎么这副打扮。”如烟看着如玉那好看的面孔配上这一身老气横秋的装扮,好笑的问出口。

“不然怎么进来?”如玉给了她一个白痴的眼神。

“主子饿了吧,我来送吃的。”如玉进门后一边将盒子打开,一边看向子妗的方向。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玉带来的食盒上,所以没人注意到如玉眼中的眷恋和不甘。

他看到子妗的样子

很美,是哪种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清纯纯美。

子妗将衣袖挽起一些,看着那喷香的鸡肉,赞赏的夸奖着如玉。“做的不错,可饿坏我了。你不知道这当新娘子真是累死人的活,一大早起来到现在都不得消停。”

“主子,大喜的日子,别总是死呀死的。啊,呸呸呸。”如梦娇滴滴的声音叫子妗觉得好笑。还大喜的日子,假的而已,她们这么在乎。

“好了,不说了,你们也都饿了吧。开吃。”子妗不客气的揪下一根鸡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他们几人一看,也不客气的各吃各的。从早到晚,他们确实是饿了。

话说,景王因为要招呼客人,现在已经是酒过三巡了。他看了眼婚房的方向,招手将管家叫来。小声在管家耳边吩咐了几句,管家略微皱了皱眉头。在千景山凌厉的眼眸中退了下去。

吃饱喝足后,子妗看着满意的打了个饱咯。看着她们收拾东西,慢慢的开口。“我睡会,晚上还有得耗,如玉外面留意着。千景山来了,早些放个信号。”说完便一头倒在床上,也管身下的核桃枣什么的,不一会就睡着了。

如梦她们对视一眼,皆是无奈的摇头。再没有比子妗更出格的新娘子了,大婚当日赖床不起。现在好了,只管吃饱喝足补觉。

待东西收拾好后,为了避免有人进来太突然来不及准备。如玉拎着东西走后,如梦她们又把丫环和喜婆挪动着摆好位置站着。这样即便有人进来叫醒子妗盖盖头就好了。

就在她们刚刚准备好的时候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在下王府管家林凯,奉王爷之命前来给王妃送些吃食。”

“啊”碧玉小声惊呼,立马用眼神示意如烟和如梦。子妗刚睡着叫醒是不可能了,怎么办怎么办。

“主子,快醒醒啊。”如烟小声叫着子妗。

如梦则学着喜婆的声音说道:“林管家稍候,老奴这就给您开门。”

然后如烟和碧玉没办法,只能将子妗扶着坐起,将盖头盖在她头上。然后一个人钻到床上从后面扶着子拎,一人站在帝边看着。

如梦又敢紧将喜婆头上的布巾拿下,然后起身到门口将门打开。

管家林伯是一个很有礼的中年男人,他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并未多语,而是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对着子妗的方向恭敬行礼。“王妃,王爷有话。今日礼节繁多,王妃暂且委屈一餐。”

林伯弯腰等着子妗回话,却半天不见响动。他微低着头,正准备开口时却听到床上传来柔软的女声。“王爷有心了。”

林伯起身又行了一个礼后恭敬的退出了房门。门刚关上,子妗就顺着如烟的方向躺了回去。如烟也软躺在床里侧,碧玉松了一口气靠在床头。如梦则是拿出布巾往喜婆头上一盖,往桌前一坐。“我的天,好险啊。”

“就是就是,差点就看出来了。”碧玉也是抹了一把汗,还好如烟反应快学了子妗的声音。

“怕什么,一个管家而已。”她们的余惊还没有过去,就听到子妗的含糊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主子,你醒着不出声。”如烟立马小声抱怨着,一双眼睛里满是委屈。

“困,懒得搭理。”子妗翻了个身继续睡,她的嘴角微勾。这管家有意思,她就不信一个王府的管家看不出这点猫腻。她们几个也太粗心了,她的凤冠还在桌上摆着呢。

这千景山倒是体贴,知道到了饭点了,派人来给送吃的。可他应该也知道自己不是个乖巧的,怎么会饿着肚子等。所以这管家啊绝对是配合她们在演戏,不说那凤冠,就那喜婆张嘴不说话的样子也是破绽百出。

等到宾客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千景山也喝的差不多了。毕竟是景王大婚,金城里的达官贵人能来的全来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千景山都要一一招待。

这酒少不了要喝,要说谁灌他最多。当然是扬言要送礼看看新娘子真容的呼衍池了。

他还真的一路跟回了景王府,就等着别人都散了闹洞房呢。

“景兄,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看看新娘子啊。”呼衍池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指着千景山,不客气的叫嚷道。

“呼衍可汗别是喝多了,本王可不敢和你称兄道弟。”千景山被酒染红的眸了格外的深遂,他看着呼衍池沉声开口。“先把贺礼送上,本王再去征求王妃的同意。”

“你们汉人不是一向女子妇从夫德么,什么时候反过来了。”呼衍池大笑出声,“景王娶了一位悍妃不成。”

“本王的王妃怎样,与你无关。想看王妃的真容也不是不可,看你的贺礼入了入不了王妃的眼。”千景山一双眼眸徐徐的看着呼衍池,语气不急不燥的,完全不在乎他的嘲讽之意。

“狡诈,不论本王送什么贺礼,你均可回告说是王妃不喜。那我岂不是见不到王妃了,不行,本王要新自将贺礼交到王妃手上。”呼衍池看着千景山那不咸不淡的表情就来气,以往在战场上没少吃他的亏。

这千景山总是一种凌驾于人的气势,偏又生的英俊好看让人心无防备。而实际上一肚子的阴谋计策,出手狠快,在战场上有破狼之名。

早年结识的时候也是偶然,他们之间称不上友,亦不算敌。如果不是立场不同,估计能够培养出友情也不一定。毕竟双方都有折服于对方的本领和能力。

“那呼衍可汗是送还是不送呢。”千景山慢悠悠的口气让呼衍池有些气恼,这是瞧不起他是咋的。

“来人,将东西呈上来。”呼衍池大手一挥,立马有人将一个锦盒端了上来。呼衍池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件银白色的狐皮小袄。

光是看那皮毛便知是那狐绝不是一般的品种,光滑的皮毛和紧实的密度,绝对是上等的货色。

“此乃本王在雪山之颠猎得的一只银狐所获,银狐狡猾胜过所有的狐狸。皮毛却是最上等的,可惜就是小了点。所以制成了一件女子的小袄,本来想送给贵国的公主作为贡品的。今日得见景王妃的身姿,想来正合适。”呼衍池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抚摸着那厚厚的皮毛,眼里全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那本王就王妃谢过可汗了,这东西本王府中确实稀有。”千景山一点也不作假,他直接从呼衍池手中将盒子拿过盖上。转手交给身后的龙一,还不忘吩咐道。“记得的人照料好,入冬后王妃会穿,别给长虫了。”

一句话说的呼衍池嘴角直抽抽,他正想问问什么时候能看看景王妃呢。却见千景山起身向他拱手道。“今日招呼不周,还望呼衍可汗莫怪。本王要去给王妃欣盖头了,再晚怕是今晚不好过了。”说着便转身离去,根本不给呼衍池追问的机会。

呼衍池抬手摸了摸下巴,他心思一转。不如去上次的赌坊坐坐,也许能找到那管他要十万两黄金的女子。

午宴吃了足足有两三个时辰,散去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半下午了。子妗也睡了个好觉,她伸展的腰身坐了起来。扭动着脖劲左右看了看,对着正在打磕睡觉碧玉她们说道。“我要如厕。”

碧玉一个激灵差点摔在地上,她苦着一张脸看着子妗。“主子,这婚房有里间,东西很齐全,您看……”

“不要,我要去外面。”古代的厢房修的再好,也没有冲水设置。不过是一些木桶之类的,多臭啊。

“可是主子,新娘子在当天是不能离开婚房的。”如梦在一旁解释道。“主子将就一下,可好?”

“不好。”子妗起身将衣服整理了整理,然后看着那凤冠。“给我带上吧,大不了戴着盖头出去。”她真的不能接受在房间内那样,人有三急不是很正常的么。古代人就是瞎讲究。

如梦只好给子妗将凤冠披上,因为时间差不多到了千景山要来掀盖头的时候了。

如烟看着子妗装扮好后,从手中拿出一个小饼子。然后给如梦和碧玉使了个眼色,又对着子妗说道。“主子,奴婢要对她们施法了,请主子闭气。”

“开始吧。”子妗淡淡的说着,然后她们四人便开始运功闭气。

如烟将瓶盖拧开,然扣迅速的将喜婆丫环的穴道打开。在她们刚刚恢复知觉的时候,沉静温和的声音响起:“都看着我。”如烟一双眼睛明亮清澈,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喜婆丫环们的神情变得呆滞起来。

“忘记刚才的事情,我数到三的时候,你们恢复到刚进门时的样子。记住了吗?”如烟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刚好,喜婆丫环无意识的点着头。如烟先是将小瓶子盖好了收入怀中,然后数着数。数到三的时候她响指一打,瞬间低头站到喜婆身后。

只见喜婆一个回神,看着子妗的方向急切的开口。“郡主啊,这喜帕定得王爷亲自来挑,您可别任性啊。”她的神识已经恢复到子妗要叫千景山来掀盖头的时候了,仿佛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嗯,本郡主知道了。劳烦嬷嬷看看什么时辰了,是不是王爷该来了。”子妗温淡的嗓音自盖头后传来。

“是,老奴这就前去查看。”喜婆说完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