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枫一离开,丹青她们三个就凑过来,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丹青站在木语花身后,替她捏着肩膀,柔声说道:
“小姐,您刚才不是说想要依靠老爷吗?您这态度,我想老爷估计也不会再帮您了。”
木语花轻叹一声,说道:“是呀,帮不上了。你们看没看出来,他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哼,刚进来,他就想给我一个下马威,以为我会乖乖跟他回去。他以为,我还是原来的木语花吗?”
“是呀,老爷一巴掌甩过来,硬生生吓了我们一跳。这老爷,也不分青红皂白,问都不问,就动手!”
丹青刚才就气的不轻,可又不敢置喙,毕竟那是木老爷,丹青哪敢说上半句话!
“大少奶奶,香巧觉得这次木老爷回去必定会询问刘氏。因为那封家书,木老爷带走了。”
香巧看了眼刚才木枫坐的地方,桌子上哪里还有那封信,要被木枫站起来的时候装进了袖口,一并带走了。
“带走便带走吧。带走了,也不一定会问。他和刘氏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会说闹翻就闹翻呢?更何况还是因为我,在他的心里,我可没有刘氏和木忆雪她们两个人重要。”
木语花呵呵一笑,木枫装信的时候,她也看到了。木枫带走那封信,极有可能是怕自己日后找她算账,把这证据一并带走,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姐,明日,老爷让您去一趟木府,您去吗?”
丹青看着木语花问道,这才丹青最担心的,就怕这次去了,会不会被刘氏抓个正着,出不来呀!
“去!当然要去。他不是说了,他那里有母亲留给我的东西,要我去拿。”
“可是小姐,若是明日您去了,刘氏再刁难您怎么办?”
丹青从木语花身后走到前面,蹲在木语花膝前,问道。
“不用怕丹青。今日小姐和我都充分告诉了木老爷,小姐可是有大少爷保护的。刘氏就算想要小姐的命,断然不敢光明正大。不过,我们要多加小心,就怕明的不行,她会来暗的。”
香巧看了一眼丹青,抬头看着木语花认真的说道。
“是呀,关键时刻,还是得有郑叶熙这个大树依傍着。明日丹青和香巧跟着我回去就可以了。必要的时候,香巧还能保护我们。柔儿,你在府中看着她们练习我教给你的那些舞蹈。”
木语花看了看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柔儿,交代道。
柔儿点点头,“是,小姐。”
次日一早,香巧和丹青陪着木语花出了府门,坐着马车,来到了木府门口。
丹青站在马车下面,扶着木语花一步一步走下马车。香巧站在丹青身后,木语花松开丹青的手,看着烫金的‘木府’二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一早就等在门口的陈管家,看到木语花下了马车,对身边的小厮使了使眼色。那小厮不动声色的后退几步,朝着刘氏的厢房跑去。
木语花嘴角带笑,看到这一幕,心中冷笑道:看来刘氏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大摇大摆的再一次走进木府吧。
“大小姐回来了,请,老爷等您有一会儿了。”
陈管家走下台阶,面上恭敬的看着木语花,说道。
木语花微微一笑,抬脚走上台阶,走进大门的那一瞬间,木语花突然回过头,冷眼看着陈管家,说道:
“陈管家,既然要通风报信,就告诉刘氏,我身边带着的可是郑叶熙护卫,如果她不怕死,就让她动手吧。”
陈管家身形一顿,反应过来的时候,木语花带着两个丫头已经走远了。
陈管家看到了丹青身边那个丫头,腰间挂着佩剑,后腰还缠着一条鞭子。
如此看来,这个女娃子的确是个练家子,陈管家赶忙转了个头,去刘氏那里通风报信去了。
木语花被丹青带着,直接去了木枫的书房。
木枫的贴身小厮就现在门口,等待着木语花。
“大小姐,您来了!老爷说,您来了,就直接进去二楼藏书阁便可,老爷在二楼等着您。”
木语花点点头,抬脚走上台阶,丹青和香巧跟在身后,小厮伸出一只胳膊,拦住她们两个,说道:“老爷说了,只让大小姐一个人上去,无关人等在门外。”
香巧背过手去,紧紧抓住背后的长鞭,随时准备着战斗。
木语花看了一眼这个小厮,他的武功应该也不弱,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木语花转头看着丹青和香巧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会儿就下来。香巧,保护好丹青。”
木语花说完,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门口的小厮直接将书房的门关上。
木语花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深吸一口气。
书房里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左手边就是一个木质楼梯,木语花抬脚走在上面,每走一层,都会发出‘咯吱’的声响。
木语花扶着扶手,抬头看着二楼,却什么也看不到,更听不到。
走上楼梯,二楼是一个很宽阔的隔间,四周全是书架,摆满了书籍。
楼梯后面有一个房门,木语花见四周无人,直直的走到放门口,推开房门。
木枫就坐在这间小屋里的书桌后面。木语花推门而入,木枫抬头看着木语花。
仿佛一夜之间,木枫老了好几岁,疲惫的脸,没有精神的双眸,看到木语花,微微一笑,说道:
“花儿来了,坐下吧。”
木枫指了指桌子前面的椅子,示意木语花坐在那里。
木语花皱着眉心,走到椅子处坐下,面对面看着木枫,两个人中间只隔了一张书桌。
“不知道父亲让我来有什么事情要说?”
木语花开门见山地说道,对于木枫,她不了解,更不知道他的为人究竟是什么样,所以不想过多的接触。
“花儿,看样子已经没有任何话想要和爹爹说了呢。”
木枫自嘲的笑了笑,从书桌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布包裹着东西,轻叹一声说道:
“你的母亲,是一位隐世高人的徒弟。哎……原本父亲以为,这件事,会是你的母亲亲口告诉你,可没想到,你的母亲会突然中毒而亡。”
木枫将红色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个雪白通透的玉佩,缀了一个黄色的穗子。
木枫将玉佩递给木语花,轻叹一声,说道:“二十二年前,我那时候去境外跑商,被外族人欺凌,钱财洗劫一空,差点儿被命丧境外。”
“那时候,你母亲的师父见我被人欺凌,救了我的性命。三年后,他带着你的母亲来到杭州,找到我,希望我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木枫看着木语花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轻叹一声,继续说:
“他说,他不需要金银财宝,只要我能够娶你母亲为妻。本着还救命之恩,便答应了。新婚之夜,我才知晓,你的母亲当时怀着你已经有二月多余。”
“我当时很生气,有种被骗的感觉。几经追问才知道,你的父亲正是那位高人的大徒弟。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你母亲迫不得已嫁给了我。”
“自那以后,气愤之下,我便娶了刘氏。冷落了你娘,甚至,不愿意去见她。”
木语花震惊的看着木枫,原来他并不是木语花的亲爹,而是替别人养了十八年的女儿!
木语花看着手中的玉佩,震惊之后,其实木语花是可以理解木枫的。
仔细想想,他原本也是因为接受了张氏做自己的妻子,想着与她相敬如宾,可最后,不过是成了一个张氏躲避或者逃避什么的棋子。
这样的事情,换做是谁,都会很生气。没有将她们母女赶出木府,其实已经算是宽容以待了。
木语花却想到一件事情,张氏当初为什么要让木语花嫁到长安郑府呢?
“原来是这样,那么,这块玉佩是谁的?”
木语花先将心中的疑问搁下,看着玉佩,抬头问着木枫。
木枫摇摇头,走到椅子前坐下,说道:“我不知道,这块玉佩,是你嫁到郑府之后,你母亲转交给我的,她只说,若有一日,她先走一步,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并未说明,玉佩是谁的。”
木语花再次打量这块玉佩,通透的羊脂玉,一般身份的人,应该是没有的吧。
“那,母亲的大师兄是谁,您可知道?”
木语花抬头看着木枫,再次问道。
木枫依旧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不知道,就连你母亲的师父,那位高人,我亦不知道是何来历。这里,还有一封你母亲的亲笔书信,等你回到你的府邸再看吧。”
木枫从红布最底下,拿出一封未曾开封的书信,递给木语花。
木语花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突然感觉,有种力不从心。
她留在杭州,原本是要替张氏报仇,可现在,却又一不小心得知自己的身份,并非木家大小姐,还真是戏本一样,跌宕起伏的人生啊。
“关于刘氏,她可能也是被醋意蒙蔽了心性。我知道,我现在说再多,你也会觉得我是在为刘氏开脱。可是,能不能看在,我照顾你们娘俩儿十八年的份上,放过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