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心满眼的渴望,等待的却是章涛的沉默、警戒。挽心泪流满面的脸,转而仰头大笑。
木语花担心她恼羞成怒,再拉丹青她们陪葬,毕竟整个前厅里,可就她们两个,别说花拳绣腿了,可能挽心动动手指头,她们都不是对手。
木语花将丹青藏在身后,推着她一步一步往后退,站在扶桑和夜无烟的身后。丹青看了木语花一眼,木语花尴尬的呵呵一笑,轻声说:
“青啊,这可不是怂,像咱这样毫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保命最要紧。什么气势、做派,皆是做给别人看的。既然打不过,那就别强出头,晓得不?”
丹青是懂非懂的点点头,两个人皆战战兢兢的看着挽心。刚才挽心挟持丹青那一幕,想必木语花这辈子,都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夜无烟和扶桑都听得到木语花说的话,两个人相视一笑,只是一瞬间,又紧皱眉心,紧紧盯着挽心,注意着她的动作。
章涛看着癫狂的挽心,摇摇头,说:“挽心,我给你说的很清楚了。以前,我对好,那是因为我们都是孤儿。从小无父无母,我和夜无烟都知道那滋味不好受。想着你一个小女孩,定是比我们更痛苦,便什么谦让于你。完全是把你当做妹妹来看待,什么男女之情,我们之间不存在。”
听着章涛的话,挽心哭着摇摇头,一步一步往后退。章涛若说不心疼,那也是不可能。毕竟在章涛的心里,眼前的这个骄纵霸道的女孩,他是当妹妹一样疼爱的。若是自己的妹妹误入歧途,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会不想着用心开导?
章涛看着挽心继续说:“小师妹,别在错下去了。一开始,就是你做错了,我不知道我的关心,会让你误会至此。放下一切吧,丹青没有错,一开始就是我先招惹她的。我爱她,可现在,她对我已经没有感情了,你何苦拉着一个无辜的人呢?”
“我不要听,我不想听,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对我的好,却不能爱我?二师兄,你知道吗?若是一开始你就不爱我,就不该对我好,你就应该像大师兄和三师兄一样,做好当师兄的本分就好。现在你却要和撇清关系,已经来不及了。”
挽心说完,哭声戛然而止,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看着手上的泪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章涛说。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流的眼泪,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为你流一滴泪。你以前对我的好,像是毒药,我也无药可解,唯有一死。章涛,我们之间,是你欠我的,若有下辈子,记住,不爱我,就不要招惹我!”
挽心说完,转身冲向身后的那个柱子,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啊!”
“不要啊!”
丹青吓得尖叫一声,捂住了双眼,木语花往前走了一步,身后想要告诉挽心,不要死,可惜一切都晚了。
挽心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支撑的木偶,顺着柱子,缓缓的滑落下去。头依旧贴着柱子,留下长长的一道血印。
章涛呆愣住了,扶桑和夜无烟也没有反应,木语花舔了舔嘴唇,一步一步走到挽心面前,挽心将挽心转过身来。
挽心头枕着木语花的膝盖,那张脸上全是血,木语花在看到的那一瞬间,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两口气,才忍住将要掉下来的眼泪。
她没有想过要任何人死,从未想过。司徒博的死,她已经很难接受了。木语花觉得,任何人在这个世上,都不容易,她是很讨厌挽心,甚至,在挽心劫持丹青时候,木语花是恨不能,将挽心立刻杀死。
可那也是一瞬间,到最后,木语花绝对会放挽心一条生路的。她坐着一切,只是为了让挽心看清楚一切,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扶桑和夜无烟走过去,眼眶微红,看着挽心奄奄一息的模样,扶桑伸手放在她的脖颈出,突然眼中冒出精光。
木语花看到这一幕,泪水瞬间留下来,问道:“还有救?”
扶桑看着木语花激动的模样,点点头。木语花转头,,看着门外,大声喊道:“陈大夫,陈大夫来了没有?快找陈大夫过来!”
“来了,来了!”
陈大夫抱着药箱,跌跌撞撞跑进前厅,刚才丫鬟就将陈大夫叫来了,只是前厅刚才气氛尴尬,陈大夫便站在所有人后面,没有进去。
这会儿听到庄主叫他,他怎会不慌张?
陈大夫将药箱放在挽心旁边,看着木语花施一礼,说道:
“庄主,请将挽心姑娘,暂时放在地上吧,让她平躺着。”
“好!”
木语花抱着挽心的头,轻轻放在地上,站起身后退两步,看着陈大夫替她止血,又拿出来一粒红色的药丸,放在她的嘴里。庆幸的是,挽心还能咽下去,这一命,救不救的回来,也要看挽心的造化了。
丹青虽然也是恨透了挽心,看到她这副模样,也是心疼了。丹青走到木语花旁边,挽起她的胳膊,小声安慰着。
“小姐,你别担心了,挽心姑娘会没事的。”
“希望如此,不然,我们的罪过可真大了。”
木语花拍拍丹青的手,看着挽心,她无心杀人,却势必将挽心逼到绝境。真的走到了这一步,木语花也是害怕的。
约摸半刻钟的时间,挽心头上的血,终于止住了。陈大夫用厚厚的纱布帮她包扎上,又让下人将挽心抬到她的院子。
陈大夫说,只要熬过今天,晚上不进一步恶化,她这条命,也算是捡回来了。
陈大夫还对木语花说,她那一撞,用了十足十的力,看样子,也是不愿意独活了。
看着挽心被抬出前厅,木语花沉思了。
她要如何做?
挽心其实说的没错,司徒博的死,只是时间的长短,不能全怪在她的身上。
郑叶熙的离开,也不能全都怪在挽心的身上。就像丹青说的,郑叶熙的离开,在木语花看来,就算是为自己着想。若真心在,又怎舍得,心爱的女人,遗忘了自己?
然而挽心做的,不过是利用了这最不纯质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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