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啦~”婉月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白了斯塔·辰一眼
搁在棺材板面的手指这时开始像褪去外衣一样,从细腻如脂的指腹开始,逐渐向滑嫩的手臂退出一层长满斑纹的皮肤,那皮肤已经不能称为皮肤,只能叫一层薄薄的皮,上面有各种斑点,颜色深浅不一。
但是瞬间就还原成细腻的少女手,就像刚才的一刹那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灵魂交换术!”斯塔·辰的眼睛盯得很准,即便刚才那个小小的变化发生的过程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也能立马捕捉得到,“他和谁换的灵魂?”
这时,位于斯塔·辰视线斜方前面、棺材正面的魅月,悄而抬起右臂,再一次伸出中指,蹑手蹑脚地将脑袋缓慢伸出棺材面,只露出一双好看亮莹却又带着勉强支撑的眼睛。
而后,将她惯用控制珏术之力的中指,指向那个人的背后心脏的位子——
细长光滑的指尖,在低面复杂地画着图案——
“她在干嘛?”婉月的直觉告诉她,自己身旁的男人一定什么都知道。他就像行走的百科书,似乎没有什么他不清楚的事情。从她认识他以来,似乎什么事情到这男人脑子里,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封印灵魂。”斯塔·辰淡淡说道,“看来魅月·尼古拉勒美根本就没有发现此人已经把灵魂换掉的事情。”
这时,那个黑袍点着棺材板说:“特蕾娅·道瓦大帝要求我保护她的女儿。我是她身边的侍女逊姬,现在可以告诉我谁是创始大帝的女儿了吧?”
这话像是“黑袍”对它面前的巫婆子所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那巫婆子跟死人一样,抿着紫色深墨的嘴唇,低着一张皱纹横生的脸,那脸又黄又黑,两鬓有着编织好的细长辫子,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带子和铃铛。
身上裹着奇怪的麻衣,腰间圈着一根五彩的绳子,绳子上一股一股编好的彩条,上面也挂着金色菱形的奇怪铃铛。唯一显得突出的,是她的一对耳朵。非常大,像是妖族里的精灵,那耳朵又阔又尖,长在一张人面两边。
黑暗下,看不清表情,也看不透模样。
魅月一听闻,立马收了手,并缩下身子去,继续躲在棺材后面偷听。
然而,她没看见的东西,却被斯塔·辰瞧了个正着。
若不是斯塔·辰和和婉月在眼前这个亿万年前帝国大帝的记忆里,还看不到这些东西、这些在羊皮卷也好,无字书也好,通通看不到的东西。
就在刚才——
那个不知是谁灵魂、且自称是特蕾娅大帝侍女的“东西”,在说完这句话后,斜眉低首,目光邪恶,嘴角一撇,笑得如暗箭穿心。
“他知道魅月在跟踪。”斯塔·辰说,
一个“不会吧”的眼神从婉月的眼睛里投向高一个多头的斯塔·辰。
“他故意把她引到这里?那我们要不要提醒她?”
“怎么提醒,我们在她的记忆里啊,这里可是亿万年以前。”斯塔·辰说。
婉月怜悯地转头看向棺材正面蹲着不知情的魅月大帝,说:“既然是特蕾娅的侍女,应该就不会伤害她吧。”
“不,她在说谎!”斯塔·辰的语气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
紧接着——
一阵蓝光从棺材盖下释放出来,它环了一个几何圈,像是棺材里面有强烈的光源,并泛着深蓝色的海浪,把那里面的狭小的空间给填满了,而后,因为装不下而从缝隙里满溢出来!
事实上,若是真的把这块普通的棺材盖面揭开,会发现——
里面的空间,比苍穹诸天还要浩瀚!
亡灵、冤魂、恶鬼,成百上千地在里面游荡。它们就像是笼子里等待挑选的食物,在无助地怒号,低吼,求救。
这些灵魂不说有多少,起码装盛了从圣玦大陆由无生命到现在几千万年死去的生灵。
它的哭喊和无助囊括了时间最多的冤魂与恶鬼。
“开始吧。”这个自称是特蕾娅大帝侍女的“东西”说道。
它前面的巫师晃着全身数不清的魂铃,叮叮当当作响,仿佛要召唤来自冥界深处的恶灵一般,发出颤抖又令人发怵的声音:
“一旦开始,就不可能终止。灵魂交易给了下面的恶鬼,就会分裂出去。只要分裂出去,你就能获得分裂出去的所有生命。但是一旦分裂的灵魂全部死亡,就再也不能重生!你,想好了?”
那个所谓“侍女”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
扭头看向了斯塔·辰身后的婉月,鬼魅一笑!
婉月本能尖叫一声!
那个笑容,像女尸一样幽咽悲伤,又像恶鬼缠身,誓要纠缠她一样。
斯塔·辰忙护住婉月,抱住她的身躯,抚了抚她的脑袋,紧去了自己怀里——
再看去时,发现那个所谓的“侍女”手臂上,竟然有一枚月牙印!月牙印,就是珏印,是每个印记人独有的,那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在一个平民被控制这块大陆的力量——珏术之力选中成为印记人后,一个月牙印就会刻在心脏处,从而获得珏术的控制力,当印记人从诸侯王,坐上维尔摩纳帝国的最高统治之位后,珏印就会从心脏处,转移到手腕处!
可以说,有珏印的一定是印记人,而珏印在手腕上的,一定就是最高统治者!
难道是!
不可能!
不!
斯塔·辰再看去时,那枚象征身份的珏印已经消失。
她,不是什么侍女,而是——
是死了几万年的第一任大帝——茨桑·赛冬格的妻子,特蕾娅·道瓦!都知道当年的茨桑大帝爱妻宠妻,自己做了印记人后,也央求了一个印记人的地位给自己的爱人,那么,眼前这个与黑暗势力交易的难道是她?
不,不!
一定是,灵魂的交换——哦,这个身体,早就进行过一次灵魂的互换!
会不会是,这个躯体用了别人的灵魂呢?如果真是这样,特蕾娅·道瓦的坟墓就一定已经被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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