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古要去的青燃谷位于东南方,东南之地树深林茂少有城池,冯古小时候四处奔波惯了,也不愿住在城中客栈。
他策马沿着小路徐行,举目张望,遥见不远处有一城,抬头一看天色欲黑,又不愿进城休歇,便沿着围城小路四处闲逛。
前方树木散开,露出屋檐一角,再往前走几步,在一片高树掩映之下,出现一座破败小庙。
冯古心中一喜,行路之人最喜遇见这种破庙,庙虽破败但可以遮雨挡风。
他将马一拴便进了庙。
庙中满地杂物乱草丛生,香案香坛具在,正中却是空无一物,看来原来此处敬放的佛像已被挪到他出。
冯古向着空位拜了两拜然后向庙后走去。
不出所料,庙后果然有一口深井,井旁放着一根粗绳,却不见有木桶。
冯古将脸贴在井口,只觉湿气扑面,抬步回到庙中,将香坛里面香灰倒去,抓了把干草擦了干净。回到井边,将粗绳绑于香坛之上,又将香坛坠于井下。
香坛“噗通”一声掉进水中,再提起之时,坛中已装满了水。
冯古提坛细看,井水并无绿色,用鼻轻嗅也无异味。
他心中一喜,举坛“咕嘟……咕嘟”喝了几口,然后拿出随身水囊,将剩余水倒进囊中。
水已喝足,冯古回到庙中,寻了块干净地面,铺上些干草,卧在上面打算就这么过一夜。
他刚躺下,忽听人语声由远及近。
其中一年轻女子声音说道:“师姐,我们离城这么近为何还要在这破庙里过夜?”
另一略显苍老的女子声音道:“你懂什么!我们既然拿到了东西,便要避人耳目,客栈人多且杂不宜过夜。”
年轻女子怨道:“那叛徒偷了我们宝物出来哪有他人知道,不至于如此吧?”
苍老女子“哼”了一声,说道:“你还小,不知道江湖险恶。但你该知道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二人进了破庙,见冯古卧在地上立即止住话语。
冯古打量二人一番,只见两人皆是一身青衣,手中均提着一把剑,一人头发带着银丝,脸上皱纹横生,但眉眼凝厉。另一人皮肤细腻露着额头,脸带稚嫩。
二人走到庙的另一边席地而坐,侧眼打量着冯古。
冯古懒得搭理二人,面墙而卧装作睡觉,其实在听着二人动静。
只听年轻女子小声说道:“师姐,他可是江湖中人?”
年长女子沉默片刻,说道:“不像。”
年轻女子说道:“要不要杀了?以绝后患。”
说完“噌”的一声拔出了剑。
年长女子并未答话,只是打量着冯古。
冯古虽然可以轻易打发二人,但他不想平生事端,“呼噜……呼噜”装作打起鼾声。
年轻女子心急,说道:“你看他睡着了,此时杀他更好,他即使不是江湖中人,但刚才也必定听到我们谈话,留他不得。”
冯古眉头一拧,心道好一个狠毒女子。
年长女子说道:“趁人熟睡杀人非正派所为,况且看他模样应该只是个叫花子。”
冯古忽地心头一颤,想到自己的马还拴在殿角,看来二人进庙之时并未发现,否则断不会以为他是叫花子,希望马儿不要这时候叫两声。
年轻女子说道:“师姐,大事要紧,不可有变,还是……”
“住嘴!”年长女子怒道:“你戾气越来越重,随口便要杀人,我看你回去后得在神树下闭关三年五载才能消了你的戾气。”
年轻女子也不怕她发怒,嘟囔道:“我倒是想在神树下面壁,不过以我的本事怕是都不让去。”
过了一会儿,年轻女子小声说道:“我过去探探他如何?以免你我露了行踪不好交代,凡事小心为上。”
年长女子可能也是心中有疑,犹豫半晌说道:“那你去吧,莫要随意杀人。”
年轻女子蹑手蹑脚向冯古走去。
冯古听着脚步声,心中憎恨,心想我老老实实在这睡个觉,你们却三番两次想要杀我,要不是看在这里是佛祖所在之地,定要给你们点颜色看看。
他暗中提气,手里攥着七八枚金镖。
女子走到冯古三尺之处停了下来,慢慢抽出了随身宝剑,缓缓向冯古颈部递去。
冯古此人虽一身痞气,但心具佛性,最不愿滥杀无辜平生事端。
是以此时剑已近颈他仍然躺着不动,不到无法躲闪的境地,他是不会动手的。
年轻女子见他仍是鼾声大起,心想看来他真是个寻常叫花,如果是江湖人的话,断不会剑都及颈还不躲闪。
但她转念又想此行关系重大,容不得丝毫差池,反正他也是个叫花子,杀了便杀,师姐大不了就是训斥一顿。
年轻女子手中剑忽地一挺便欲前刺。
听闻风声,冯古刚要射出几枚金镖伺候,却听剑风立止,便就收手不动暗听声响。
原来年轻女子手腕已被年长女子抓住,年长女子说道:“你剑已及颈他仍不动,你为何还要杀他!”
年轻女子急道:“他听到你我谈话,留他不得呀。”
年长女子一甩她手,怒道:“那也不该杀他,你越来越胡来了!”
年轻女子说道:“师姐,我们手中东西重要,不能有丝毫差池。”
年长女子“哼”了一声,说道:“好了,别说了,我们离开此地前往城中休息一晚,你莫要生事。”
年轻女子虽不愿放过冯古,但听到要去城中,还是将剑收回鞘中,转身走出庙中。
年长女子叹了口气,看了冯古一眼也出了庙门。
二人一走,庙中又安静了下来,冯古起身望了望,见二人已是走远,独自嘟囔道:“还是那老婆娘识相,否则佛祖也救不了你。”
经二人一这么折腾,冯古倒是没了睡意,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晚上又没吃饭肚子“咕噜咕噜”叫着。
冯古揉了揉肚子,摸了摸随身包裹,里面干粮已经吃尽。
正在此时,忽听庙外草丛发出窸窸窣窣之声。
冯古眼睛一亮,这声音他最熟悉不过,起身踮脚出了庙外,不多时便拎着只兔子回了庙中。
他面带喜色,自言自语道:“兔子呀兔子,非是我要杀你,只是刚才那两个婆娘打扰了我休息,我没睡着便就腹中饥饿,恰巧此时你便出现,只能拿你打打牙祭。由此说来,你要怨便怨那两个婆娘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兔子开膛破肚洗刷干净,又拾了些树枝木棍,在庙中生起火,将兔子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冯古早年四处流浪,抓兔烤兔自然不在话下。
过了一炷香时间,烤兔便散发出诱人香气,闻着香味冯古更是饥肠辘辘,口水直流。
冯古伸手进包裹之中,翻找片刻脸上一喜,拿出个油布小包,小心翼翼将小包打开,里面装的却是些许的盐巴。
莫要小看这小小的盐巴,对于经常在野外餐食的人尤为重要,一个烤兔放不放盐巴,那可是天壤之别,放了不仅可以调味还可以解油腻。
冯古捏了两捏,将烤兔转了转,将盐巴均匀撒在烤兔之上。
盐巴遇到焦油,发出“滋——滋”之声,冯古心情大好,眼睛紧盯着烤兔颜色。
不多时,烤兔外皮已变成金黄色,他撕了只兔腿下来,见已烤熟,便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久旱逢甘霖是人生一大乐事,久饥遇肉食更甚于此,冯古吃着兔肉心中充满了满足感。
正在这时,忽听门口一人恭敬说道:“这位小施主,贫僧路遇此地,可否借宿一晚。”
冯古一惊,抬眼一看,是个身材粗大,慈眉善目的和尚。
冯古心道,这人好功夫,走到门口竟一点声响没有。
他打量和尚一番,说道:“我也是路遇此地,这里并非我属,大师请便吧。”
和尚点了点头,毫无声响地走到一边,盘膝坐下。
冯古也不管那么多,自顾自吃着兔肉。
吃了一会,见和尚面带微笑看着自己,低头看了看架上兔肉,开口说道:“大师如不介意,也来吃些兔肉吧。”
大和尚嘴角一笑,说道:“小施主真是有趣,我乃出家之人,施主难道不知道出家人不可吃荤腥吗?我如吃了荤腥,破了荤戒,如何对得起这庙中佛祖?”
冯古一撇嘴,说道:“佛本意是普渡众生,不愿见世人饱受饥寒,你僵守俗规,自己况且饥寒如何渡得了世人?”
大和尚眼睛一亮,说道:“有趣,有趣,小施主见解不凡,看来也非寻常之人。”
冯古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裳,说道:“我不过是个住在破庙里的叫花子罢了。”
大和尚摇了摇头,说道:“施主绝非如此,越是看起来贫穷之人往往越是富足。”
冯古心头一惊,觉得他话中有话,心道:“难道他认识我?”
他心中惊讶面色却是不变,依旧大口吃着兔肉,说道:“大师此话不假,越是看起来中规中矩的和尚,往往越是深藏不露。”
大和尚“哈哈”大笑两声,说道:“小施主真是有趣,寻常叫花子是不会懂得佛理的,更不会骑着上好骏马的。”
说着向门外拴马处望了望。
冯古也学着他大笑两声,说道:“大师你也是有趣的紧,寻常和尚是不会有如此眼力,更不会有如此轻功。”
说着望了望他刚刚走的路,只见路上一个脚印也没有。
大和尚笑着起身走到冯古身边坐了下来,撕了只兔腿,放到鼻前闻了闻,说道:“我已许多年未曾破戒,今日得遇施主,可是荣幸的很,便就破戒与施主同食。”
冯古脸色一板,一把夺过兔腿,说道:“大师此言便就不当了,你想破戒便就破戒,不要推到我头上。”
大和尚一愣,接着又是哈哈大笑,说道:“施主说的对,是贫僧经不住这美味诱惑,与施主无干。”
说着又夺过兔腿咬了一大口,边嚼边点头赞道:“这兔肉烤得外焦里嫩,松软可口,施主好手艺。”
冯古面带傲色,说道:“那是自然,从小到大被我烤的烤兔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如何烤不好。”
大和尚说道:“施主这本事倒是救世人于饥寒,胜过我这些只会念经的和尚。”
冯古此人性子直爽,别人对他客气他便对别人客气,既然大和尚都说了好话,他也好言说道:“大师客气了,我自己尚且难以为生,如何顾得了他人,不像大师是佛家使徒,弘扬佛法劝人向善。”
大和尚说道:“小施主虽非佛门中人,但见你生具慧根,前途不可限量。”
冯古嘴角一笑,说道:“大师,你吃我兔肉便就吃了,不必如此恭维与我,别人对我太过客气我反倒不惯。”
大和尚说道:“你这小施主真是有趣,荒郊野外能遇到施主相谈,真是万幸。贫僧人送法号五脚和尚,不知施主如何称呼?”
冯古喃喃道:“五脚和尚……五脚和尚,难道是说你轻功了得,全身便如都是脚一般?”
大和尚说道:“不怕施主笑话,贫僧这脚下功夫还是可以一观的。”
冯古点了点头,心想这和尚轻功确实了得,毫无声响不说,更是踏地无痕,他既然有意结交与我,那么我也该如实相告。
冯古一抹嘴,说道:“我乃一介叫花,人送外号点金手无财冯古。”
大和尚皱眉说道:“既然是点金手那当然是有无尽金银,又何来无财?”
冯古吃完兔腿,又撕下来块胸脯肉,边嚼边道:“我虽可以化水为金,但我过惯了流浪生活,与其让我去客栈里要上一桌上好美食,还不如在这破庙中吃着烤兔。”
大和尚面露佩服之色,赞道:“冯施主不好身外之财,真是难得的很,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穷其一生只是为了那几两金银。”
冯古盯着大和尚,说道:“莫非你信了?你看我穿得破烂,没有住处,只能在破庙里躺在稻草之上,要不是恰巧遇到这只野兔出来赏月,恐怕我晚上还要饿着肚子。像我这样的人,你竟然相信我能化水为金?”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大和尚没想到他如此说,愣了一愣也是哈哈大笑,然后说道:“贫僧还真信了,越是匪夷所思的事往往便是真的,越是合情合理的事往往便就是假的。”
冯古眼带精光,问道:“那大和尚你又有何匪夷所思之事?”
大和尚拿衣袖擦了擦嘴上油光,说道:“贫僧虽是出家之人,但看不惯财富宝物聚于个人之手,所以我便劝将那身怀异宝之人慷慨一番行些功德。”
冯古一听便就明白,他其实是个行走江湖的大盗,说道:“大师你说得漂亮,恐怕你这劝人为善也是靠着拳脚功夫吧?”
大和尚“嘿嘿”一笑,说道:“凡事当先以佛法感化,如若遇到执迷不悟,坠恶较深之人,也不妨以霹雳手段为之。但贫僧是绝不会伤人性命,只是让人破破财罢了。”
冯古虽见不惯他人为恶,但偷偷摸摸倒是无所谓,而且这大和尚说话直爽,心中对他好感反倒升了几分,说道:“大师你倒是直爽,只是现在身旁无酒,否则必与你同饮几杯。”
大和尚听到喝酒眼睛一亮,说道:“这有何难,你我现在便去城中喝上几坛如何?以你点金手的本事恐怕不会在意这几坛酒钱了吧?”
本来不喝酒也便不喝了,如今一经提起,冯古还真是难忍心头酒意,想了半晌“噌”地站了起来,说道:“好,大师既然有如此雅兴,冯某便奉陪到底。”
大和尚也起身说道:“冯施主痛快,那我们这便去。”
冯古眉头微皱,说道:“可是我只有一匹马,载你我两人怕那畜生负担不起。”
说完抬眼看着大和尚。
他故意如此说,便是要他漏漏本事。
大和尚也明其意,“哼……哼”两声说道:“我五脚和尚何时骑过马?你跟紧了,可别让我等太久。”
说完脚步一抬,在地上点了几点,人便已到数丈之外,步伐飘逸如飞一般。
冯古赞道:“大师好本事!”
说完翻身上马,沿路追了过去。
二人所处破庙离城虽不远,但距离也不近,冯古骑马追了一刻钟方才遥见五脚和尚身影。
只见他站立道上望着远处。
冯古追上前去勒马说道:“大师你脚程也不过如此,走这么两步便累了。”
五脚和尚比划了个禁声手势,说道:“小些声,前面有两女子。”说着向前努了努嘴。
冯古抬眼远望,见远处两个青衣持剑女子,正是刚才破庙中遇到的两位。
冯古面带狡黠之色,说道:“看不出来,大师你还有如此雅兴,那女的虽说年纪大点,不过倒是与大师年纪相当。”
说着翻身下马站在一旁看向远处二女。
五脚和尚瞥了他一眼,说道:“那岁数大的不怎么样,不过那年轻的倒是生的不错。”
冯古看了眼前方二人,说道:“也不过如此,看来大师你不仅盗物,还要采花?”
大和尚“嘿嘿”一笑,说道:“貌美女子皆是披着人皮骷髅,贫僧应当为世除恶,小施主要是不好这口那便让我来好了。”
冯古摆了摆手,说道:“大师你请吧,冯某还想多活几年,无福消受了。”
五脚和尚喜上眉梢,说道:“那贫僧便不客气了。”
冯古忽地一惊,眼神望向他身后,说道:“大师!小心身后!”
两人本是并排而立,冯古一呼,五脚和尚立刻回身查看,但见身后细草轻摆并无他物。
五脚和尚见身后无事,回身说道:“怎么……”
还不待他说完,冯古两指直插其双眼。
这回轮到五脚和尚一惊,连忙快步后退,躲过一击。
冯古一击不中,紧跟着一个扫堂腿,直取和尚下三路。
五脚和尚脚上功夫了得,脚尖在地上一点便就后退了两丈,立住身形说道:“施主这是何意?”
冯古“哼”了一声,说道:“偷偷抢抢倒是无妨,但我冯古最恨奸**子之人,既被我撞见怎能让你胡作非为?”
五脚和尚这才明其意,面容便也平静下来,说道:“冯施主,你非贫僧对手,还是不要不自量力为好。”
冯古低身折了个草棍叼在嘴里,叉腰说道:“我打不过你又何妨,她们两人早已走得不见人影了。”
和尚一慌,转身望去,只见远处二人依然在慢慢前行,并未走远,心中呼道“不好!”
待他回过头之时,冯古拳头已是近他面门。
和尚平地拧身,愣是将腰转了半圈,避过冯古一拳。
冯古早已想到后招,脚步后撤,手指轻点,“嗖嗖”几枚金镖直击他身上要穴。
如此近距离使暗器如何能躲过?
但五脚和尚也是功夫了得,伸出右手向身下一划,以一手挡下所有暗器。
暗器“啪啪”打在他右手之上,顿时右手便如火燎一般疼痛。
五脚和尚怒道:“好个狡诈之人!”
冯古倚着树叼着草根,说道:“我虽功夫不如你,但真动起手来你未必便是我对手。”
五脚和尚看了看红肿的右手,心想这毛孩小子忒的狡诈,但他怎能示弱,“哼”了一声提腿便向冯古踢去。
冯古一转身绕到了树后,本欲转个圈再以暗器击他,没想到大和尚脚未踢到便收了招,身形一转便已奔去,正是向着二位女子方向。
冯古抬腿便追,边跑边道:“淫僧哪里跑!”
大和尚一只手臂受伤,使起轻功来有所不便,冯古没几步便跟上了他。
大和尚脚步一转便就换了个方向,又是抬足急奔。
冯古转个身,紧追不舍。
两人一前一后疾步追逐,每每冯古要追上之时,五脚和尚便就转个方向,冯古转道不及又拉开了距离。
冯古奔了半晌,忽见五脚和尚又是转了个弯没入一颗大树之后,急忙跟着转向。
但是转过大树一看,哪里还有和尚身影?
冯古遇变不乱,马上立住脚步,平复呼吸,侧耳静听。只闻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毫无脚步之声。
冯古眼睛用力一睁,暗道糟糕,中了大和尚调虎离山之计,立刻转身往二女方向奔去。
原来这五脚和尚假装轻功受阻,领着冯古去往他处,然后趁他不注意全力施展轻功,绕袭二女,如此冯古便无法阻拦。
冯古又是奔了半晌,遥见前方二女站在道旁,看二人衣冠应该并未受辱。
冯古不解,悄悄绕到二人身后草丛,侧耳静听二人谈话。
只听年轻女子皱眉急道:“师姐,那贼人拿了我们东西,我们还不快追?”
年长女子叹了口气,慢慢坐在道旁,说道:“来不及了,以此人轻功,你我断难追上,即使追上也是白白送了性命。”
年轻女子一跺脚,说道:“那怎么办,丢了宝物,我们回去也是难逃一死,都怪你刚才破庙之中不让我动手。”
她已是急得眼角带泪。
年长女子反倒镇静非常,说道:“刚才那人身形壮硕,并非破庙中人。你放心好了,回去之后我会将罪责都揽过来,你还年轻,不必白白送死。”
年轻女子稍松一口气,说道:“可是……可是,你虽如此说,但难不准你回去后又说……是我的原因。”
年长女子怒道:“我既然说了,还会反悔不成!”
年轻女子脸上带着愧意,慢慢向坐在地上的师姐走去,边走边道:“师姐,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
她还未说完,忽地看向冯古所在的草丛,喊道:“师姐!那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