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还形象代言人,这小短手,这小短腿,人家王蕊的形象不得被你毁坏一空。”左凌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逗逗尤里。还举起刚刚那杯酒,在尤里面前晃了晃。
“左凌天,你讨打是吧。”说着伸起手来,作势就要打向左凌天。本就坐在外面的左凌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拉起尤里就往外跑。“我们先跑,留你俩付账。”边走边喊着。
布凡和王蕊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俩又是发什么疯。
出去之后,左凌天问尤里:“会骑车吗?”尤里点了点头。
“那换你载我”,说着左凌天就坐在后座上,两条大长腿实实地踩在地上,支撑着自行车,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这个动作尤里是打心底里羡慕,自己的小短腿坐上去还腾空呢。
“不”,尤里看了一眼车子拒绝到。你知道这辆车怎么回事,感觉特别高。车座还是以左凌天的身高调整的。尤里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自己应该是碰的着车座就够不着车蹬,够得着车蹬就够不上车座,怎么样都是个滑稽。这种牺牲自我,娱乐大众的事情,尤里才不会同意呢。
“快点啊。”左凌天催促到。
尤里装傻:“啊,你刚说什么?”
左凌天:“让你快点。”
尤里:“不是,是前一句。”
左凌天:“换你载我。”这种套路,左凌天早就知道,但还是陪她玩着,像是父亲可以纵容着女儿做各种事情。
尤里:“不是,再往前一句。”
“你会骑车吗?”左凌天说着。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父爱如山。
终于等到了自己想听的话,尤里边说边跳起来:“不会,我不会,我就不会,你咬我啊。”,得瑟极了,仿佛给她双翅膀她就能上天似的。
左凌天看着尤里得瑟了足足2分钟后,开口浇了一碰冷水:“不会,没事。你坐上来,我教你啊。”
此话一出,尤里立马顿住,“合着,您老人家今天是非得让我上这车了?”
左凌天笑笑,说道:“我就想看你小短腿在上面扑腾扑腾的。跟鸭子划水一样,肯定很有趣。”嘴角带着邪邪的微笑,恶趣味上来的左凌天有时候真的像个恶魔。步步紧逼着尤里这只小猫咪。
气急反笑的尤里先是踹了左凌天一脚,然后径直走去,很有骨气地要像左凌天证明她可以自己回去。殊不知她抬脚一走就是反方向,只能离学校越走越远。
尤里往前走着,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左凌天竟然没追上来,就一直在那等着。“死凌天、臭凌天,我才不认输呢。看谁比谁倔。”尤里赌气不再回头,走得越来越快,直至走到一个岔路口,才停下来。
停下来的原因很简单,尤里不知道该走哪了。左看看、右看看,感觉都不太熟悉。尤里心想,要不就闭着眼睛点豆豆,瞎蒙一条路,上天会保佑她的。也不知道从来就什么都没蒙对过的尤里哪来的这份自信。
尤里先是在胸口上划过十字,然后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耶稣、圣母,快指引我正确的方向吧。”整个过程就是东西方结合,不伦不类的。
“我是如来佛祖派来指路的天使。”耳边传来一阵声音,说的话也很东西方结合。尤里感觉很熟悉,想要睁开双眼。结果一只大手蒙上了她的眼睛。一瞬间,尤里感觉特别恐慌,各种不好的念头都纷涌而上。
“冷静,是我。”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这次就在耳畔。让尤里觉得很熟悉,熟悉到她已经知道了这是左凌天。“你不是不带我回去吗?”尤里控诉到。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自己不管不顾的就走,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结果现在学会恶人先告状了。”左凌天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敲了敲尤里的脑袋,好像敲打敲打就能像机器那样恢复正常。
“吃饭的时候,你说我如果今天做点什么,你就不带我回去。这话是不是你说的。”尤里不服气。眼睛被蒙着,耳朵、鼻子反倒更加灵敏了起来。来来回回的有车辆声,还有3个人从他们身旁经过,不远处饭店的味道,路上的汽油味,但好像都被自己身边的草木香给淡化了。天气已然暗了下来,路上的灯光亮起,点缀着这座城市。
“这可真是说者无心,听着有意。既然我这么说过,那现在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左凌天问道,手一直没有放下,但似乎有些累了,胳膊肘抵在尤里的肩上。
尤里使劲往下巴拉着左凌天的手,在快要看到曙光的时候左凌天的另一只手前来助阵,快准狠地将两只作乱的手,牢牢握在掌心,再也动弹不得。
尤里第一次起义失败。
左凌天:”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尤里:“......”
“从什么时候开始?”尤里问道。
左凌天:“从你记得的时候开始。”
尤里:“可是我凭什么告诉你。”刚刚才起义失败的尤里,还是不死心,不肯乖乖就范。猫科动物在没有拼劲全力之前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左凌天:“你不告诉我,那就一直在这站着吧,反正明早有课的不是我。”,后三个字说的尤其慢,带着挑衅的味道。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就目前左凌天和尤里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尤里想要反抗成功,基本看不到希望。在跟左凌天的斗智斗勇永远是以尤里的失败而告终,每次都只能以一句“算你狠”来表示妥协。
尤里的思绪飞扬,带着她的记忆一直后退后退,记忆都是一段一段的线头,好像只要抽出哪根,就能牵扯出一大段的记忆。
”小时候,我跟爸妈外出去打工,几岁出去的就不知道了。母亲租了个摊位卖衣服,对面有个老奶奶是卖儿童读物的。我最喜欢在那看三毛流浪记。
那会我每天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泡在录像厅里。老板人很好,没问我要过钱,也没赶我出去过。“尤里的话把左凌天的记忆也带回了那个时候。
不是特别昏暗的录像厅,各色各样的看客,或站或坐,很多时候还充斥着散不去的香烟的味道。最奇怪的是,这鱼龙混杂的地方,竟然有小孩子。常来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能分辨出哪些是常来的。小尤里就是那的常客。
小尤里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有多乱,因为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可以在天上飞的姐姐,腾云驾雾的神仙就是吸引小尤里每天过来的原因。
有一天,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左凌天,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就一直往人多的地方走。走累了的他来到了录像厅,只是想暂时歇歇脚。突然,一个小豆芽跑到自己身边坐下,那一刻,左凌天觉得自己安全了。
“我记得有一次,我看到录像厅里还有个小朋友,以为他是老板家的孩子,就兴冲冲的跟他坐在一起。”尤里的讲述和左凌天的回忆凑到了一起。
“当时录像厅放的是什么?”左凌天问道。
“怎么还带提问的。”尤里有些不满,但接着说道“放的是什么不记得了,不过和咱们俩上次看的电影是一个类型。那个小男生胖乎乎的,但是很好看,我应该从小就是颜控。等我要走的时候,他问我可不可以去我家玩。我就带他回去了。”
“你警惕心真弱,怎么小时候和现在一样傻。”左凌天边听边评价到。同一件事情从别人的角度再了解一遍,可以发现很多原本忽略的细节,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尤里略过左凌天刚刚的吐槽,自顾自的说:”后来才知道他是自己跑出来的,比我大一岁。妈妈赶紧带他去报警,别人问他什么问题,他都说不知道。警察想把他留在警局,我哭着不让,最后还是被妈妈带回家了。后来我叫他天天哥哥,因为我想天天和他一起玩。他在我家呆了三天,我们吃住玩都在一起。我带他去爬我们那的山,去奶奶的小屋看小人书,去录像厅里看那些打打杀杀的场面。“
尤里停了一会,思绪好像还沉浸在当时的快乐中,嘴角扬起了微笑。身后的左凌天似乎也想到了两个小人手牵手,四处玩的场面,眼神温柔了很多。在自己的记忆中,那三天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让他感觉弥足珍贵。
”后来呢?“左凌天催促到。
”后来,天天哥哥的父母还是找来了,要接他走。他不想走,我也不想让他走。我们锁了房间的门,不让他们进来。但是小哥哥最后还是走了。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追着跑出去,但是小哥哥离开的太快了,我追不上,还摔倒后扭伤了脚。“到现在想起这些事情,尤里还觉得一阵委屈。
左凌天放下了自己的手,走到尤里面前,双手扶在尤里肩上,腰下弯着,眼睛和尤里平视,似乎想看清楚尤里接下来每一丝一毫的情绪。
感觉到眼睛上的束缚没有了,尤里睁开了眼睛。似乎不适应突然到来的光,尤里眨了眨眼,还逼出了几滴眼泪。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的回忆太悲伤还是此刻的灯光太刺眼。
”那你再没有见过他吗?“左凌天问道,一只手擦去了尤里眼旁的泪。
”没有。我问过录像厅的老板,他说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孩子。我还跑到过警察局报人口失踪,被我父亲打了一顿。“尤里说道这件事的时候觉得有点丢脸,自己小时候的蠢事就这么爆料出去了。左凌天那么坏,万一以后拿这个要挟自己怎么办,到时候死不认账管用吗?
”你父亲打你?那你怎么不报警呢?“左凌天听到尤里被打,感觉内疚极了。
尤里对左凌天的问话感觉不可思议,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左凌天。一直盯着尤里的左凌天自然也没放过这个表情,”你这是什么眼神?“左凌天觉得自己一腔关心喂了狗。
”没什么。“尤里飞快的摇头,死不承认。
”那如果你的天天哥哥站在你面前,你能认出他来吗?“左凌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中带着自己不曾察觉的希冀。
”我在说我的故事,你兴奋什么?“尤里看着左凌天此刻的目光,不解的问道。
”我就是好奇,你就当我八卦吧。“左凌天含糊过这个问题。
”当然能认出来。我的小哥哥很帅的,至少和你一样帅。不过身材可能比不过你,他应该是微胖的人,和小时候一样可爱。最主要的是,我知道他的一个特别之处。“尤里神秘兮兮的说着,可就是不说完。
”什么特别之处?“左凌天回想了一下自己,除了智商,感觉自己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总不能是,不对不对,就算是小时候,男女生上厕所也是分开的,况且,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裸睡的习惯。左凌天禁止自己往歪处想。
”这个不告诉你。“尤里拒绝再说。左凌天也知道自己不该再问下去了。引导尤里去回忆这些事已经是打了擦边球,如果再问下去,就会破坏掉和父母之间的约定。一直以商人自诩的左凌天很看重自己的契约精神。
”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问完就带你回去。“
”诱拐小朋友的狼外婆也是经常这么说的。“尤里显然不买账,被左凌天涮了那么多次,傻子都该长记性了,况且自己不傻。
左凌天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一计不成再换一计便可。”我保证,说完就带你回去。你看这都几点了,这离学校还有好远,你说你要是回的迟,宿舍楼大门锁了......“后面的情境左凌天没有说,但空白才是最能让人联想的。尤里已经可以想象到宿管阿姨咆哮的声音,摊开来的登记本和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身影。
尤里举手投降:“你要问什么?”
左凌天:“为什么你会认为天天哥哥是个微胖的人。”左凌天觉得尤里这个定论来得莫名其妙,想要知道她为数不多的脑容量是怎么做出这个判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