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布凡的那一瞬间，这么多天装出来的平静在这一刻全都消失，给自己垒起的高墙也全都倒塌，以往的冷静自持仿佛只是一个笑话，而曾经引以为傲的观察力也全都化为了乌有。

“安静点。”押解布凡来的审讯员面对王蕊的吵闹，却是一棍子敲在了布凡身上，意思就是告诉王蕊，要是不安静下来，吃苦的不一定是谁。也算是打蛇打七寸吧。

“你们？”王蕊想责备他们，想让他们有什么都冲着自己来，可是发现自己连谈话的资本都没有了，更害怕因此让布凡吃更大的苦头。

只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跟随对方的要求，老老实实缩着不说话。

布凡揉了揉自己被敲中的地方，尽管对方只是装装样子，高高抬起，轻轻落下，但是这一棍子也是实打实的挨到了。

棍子是有些带电的那种，审讯员开了小量，痛到是不怎么痛，就是又酸又麻的感觉让人难受。布凡回头看了一眼这人，应该是和没仇的吧。对方目不斜视，表示自己只是一个合格的审讯员。

布凡转而继续看向王蕊，过了几分钟，像是看尽了王蕊目前的这股颓废的样子，终于开口说道：“你想多了，我是自愿跟他们来的。”

王蕊惊讶了一下，这些事正常人躲都躲不及，怎么还会往前凑。不禁问道：“为什么？”

布凡笑了笑，这是王蕊曾经最喜欢的笑容，如今只感觉到了恐慌和一阵莫名的触摸不及的害怕。布凡没有直说，而是打起了哑谜：“你说呢？”

不怪他今天采用迂回战术，来之前，尤里再三说明，不要让他直来直往地把事情说完就走了。要表现出和以往不一样的状态，说不定王蕊觉得这和自己心目中的男神不一样，就自动放弃了呢。

不得不说，想法是美好的，但布凡总觉得里面话里有话，可也想不出个一二三四来，只好照办。这样出了事有人背锅。

王蕊试探性地问道：“为了我？”这是她最希望听到的答案。

布凡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之后就转身跟审讯科的人说：“兄弟，麻烦能让我跟她单独谈谈吗？”

“你当这是哪里？是在探监吗？有没有一点阶下囚的意识？”审讯员一脸不好说话的样子，深谙布凡之心。

他必须要在王蕊面前撇清楚自己和这里的关系，因为今天过后王蕊就会被放出去，想从她口中得到信息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上千。

布凡：“请你搞清楚，我是来做客的，不是来当阶下囚的。麻烦你找和我联系的人沟通一下，我相信你会回来答应我这个要求的。”

审讯员皱了下眉，像是在思考，过了几分钟，然后对门口的两个人说：“一个人进来看一下，别让他们耍花样，我出去一下。”

说完就往外走，不到三分钟就回来了。其实什么都没做，就是走了个形式。回来说道：“上面虽是同意了，但也只给你四十分钟的时间。你们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但是这还有监控，不该做的事情还是就不要做了。”

布凡奇怪的看了一眼对方，虽然面上点了点头，可心里一个劲地吐槽着：“这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原先对好的台词里并没有这个。兄弟，你给自己加戏了。”

小兄弟也是为他好，看王蕊现在这个迫切的眼神，要是不说点什么，说不定他前脚一脚，人家后脚就扑上来了。

最后还是不放心，临走之前还再次检查了一下王蕊身上的束缚，有没有挣脱的可能性。布凡和王蕊看来此举只是为了防止逃跑。

等人终于都走光了，布凡才说道：“他们在网上调查我，生活中监视我，被我发现，所以我就直接摊牌了。”

王蕊有些不赞同地摇摇头：“你真的是太冒失，着急了，他们这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被她们盯上，套都逃不掉的，你怎么还自投罗网了呢？”

布凡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王蕊只当布凡还未经历人世间的险恶和行差一步的谨慎，所以初生牛犊不怕虎。

布凡：“我看你现在不也挺好的？”

这回轮到王蕊没再说话，她不想告诉对方自己差一点就见不到他的险恶。只是露出“你还小，你什么都不懂”的无奈来。

说实话，布凡其实挺讨厌这种表情的，只不过王蕊也是身在局中的可怜人，所以没就这个说什么，反而是谈起王蕊进来的经历：“要说拖我下水的，不还是你吗？我听他们说，会调查我全都是因为你说了什么。”

王蕊心中一紧：“他们说了什么？”

布凡恶趣味地说了一句：“很多很多。有些我已经查过了，有些还需要你来告诉我。”

“都知道了啊！！”像是在问布凡，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布凡：“也不是全知道，有些事情我还是想听你讲一遍的。你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但是剧说关于我的这部分，我还是有兴趣听一听的。”

他这话说的，真的是想打他一顿，这语气、口吻，活脱脱就是一渣男。

王蕊不在意啊，她还巴不得布凡不问呢。她不想骗布凡，更不想引起布凡对这个圈子的好奇心。因为以他的技术一旦踏进这个圈子必定要成为大家争抢的对象，更甚至，王蕊现在是真的后悔把布凡拖进这个事情中了。

“嗨，想什么呢？”王蕊被布凡的话惊得回神，结果就被布凡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惊得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喷洒在上面的气息都是一种亵渎。

想是这么想，可这手就是不听话地抬起，朝布凡的方向伸去，咫尺之间，布凡又退回了自己的安全位置。这一切对王蕊来说，好像只是一个梦。而梦是遥不可及的现实。

“你还记得我说的那些事情吗？哪怕一点点印象。”王蕊问道，也是在试探对方到底知道多少。而坦诚已经成为他们生活中不会再有的奢侈品。

布凡：“你是说你记忆中的白衣少年吗？”

“对。你还记得么？”王蕊没有用是你吗，这样的字眼，代表她百分之百肯定这个人就是布凡。

“不是我。”同样的，布凡也没说什么“不记得”之类的话，而是肯定的告诉对方，这件事和她无关。